新御宅屋 > 武侠仙侠 >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 >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 第215节
  小青被他丢到地上,化出龙形,长长的身子抻开,这才将两面石壁顶开了些。可惜这石壁不知是何材质所制,小青一尾巴抽下去,几有万钧之力,竟然也不能将石壁击碎。
  另一边,荨娘也被困在了两方石壁当中,怎么都出不去。她这边的石壁虽然不至于将人挤成一张肉夹馍,可石壁下的缝隙不断地朝里头渗水,一转眼,就漫过了荨娘小腿,再过一会,这水已经漫到了她腰际。荨娘欲哭无泪,她虽是仙人,也能在水中长久闭气,可她,可她不会凫水呀!
  那个天杀的禅殊,好好地带着路,怎么也能把她带到阴沟里去?
  天杀的引路人此刻正孤身一人行走在狭窄的甬道间。他的步子很急,目光中积满了狂热的情绪。
  到了,就要到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叫他等来了另一个机会。
  太极洞中央之地,有一人筑小湖,湖心之处砌一水台,出水三尺余高,台面作出太极双鱼的形状。一个青衣道士盘腿坐在太极双鱼图中,双手交叠抵于腹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直低垂着的头也不曾抬起来,好似睡着了一般。
  禅殊,不,或者说是张祭酒快步通过与双鱼台连接的石桥,握剑的手隐隐颤抖着。
  他站在重韫面前,抬起手,剑尖抵着重韫心口。
  这一剑,分寸一定要拿捏得刚刚好,不能叫人立时死了,却也不能叫他还有反抗之力。唯有如此,他才能顺利取出三万殄文。
  因为太过兴奋,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收住手上的颤抖,握紧了剑,胳膊微微用力,正欲将眼前人一剑穿心,忽觉剑尖一紧,剑身绷了一下,从中对折而断。
  那青衣道士二指夹住断剑,缓缓抬起头来。
  “果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19217640菌(诶,没记错的话,是revolving菌的号么?)的地雷……
  是啦,接下来有你们想要的甜甜甜虐□□常是没错,但是剧情线上,杀害褚云子师父的坏人还没死呀,褚云子师父的魂魄也还没找到呀。还有,最重要的是,青帝大boss还没出来哪……
  so,前路呀,依旧不是坦途呢。
  第150章 镜两面
  一把铁剑自重韫身后破水而出,带出一片银色水花。
  重韫反手接了剑,左手同时一掌拍出,一片金色符文自他掌心旋飞而出,刚刚落到水上,四面湖水立即高高炸起,结成一圈有如铜墙铁壁的水墙。无数蝌蚪般的符文游走在水墙之中,将透明的湖水慢慢填满。
  张祭酒疾退几步,直到在水墙上撞了一下,已退至无处可退之地。他才猛地将断剑朝小湖顶上的石壁抛去,铛啷一声,似是砸中了什么东西,将那物翻了过来。
  他冷笑道:“崂山宗主真是装得一手好伤,我竟完全被你骗了过去。”
  重韫完全不为所动,剑势毫不凝滞,带起的剑风飒飒有声,在张祭酒上下左右形成无数风旋,逼得他进退躲避不得。
  这一剑,定要取他性命!
  张祭酒说完上一句,又急急道:“跟我一起进来的荨娘和小倭瓜此刻只怕已经死在地道里的法阵下了。”
  小湖上空忽然泄下一片金光,落在铁色的剑身上,带出一点冷光,重韫的侧脸映在剑刃上,留下半边锋利的起伏。
  剑尖递到张祭酒身前,再不停顿,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长剑抽出,带出一片血花,有一点落在重韫眉心,晕开了点,像是一朵红色的花。
  两道魂光从白衣道士身上逸出,朝头顶飘去。重韫凝神辨了一眼,纵身跃起,抓住其中一缕神魂,一掌拍下,将那缕神魂灌回原来的身体,袖中飘出数十道黄符,将那身体的口鼻耳眼尽数封住,以防魂魄再次离体。
  虽然他下手杀人之时没有半分犹豫,可他想要的只有杀死他师父那贼人的性命。至于禅殊,他是无辜的,重韫逼出张祭酒的魂魄后,已准备好后手替他还阳。只要魂魄没进轮回道,都还不算彻底死了。
  又捏了一串符文,化为锁链绕在禅殊身上,将离体的魂魄牢牢地锁在这具躯体内后,重韫才反身跃起,朝另一道魂魄追去。
  这时他才分出心神来,看到湖心顶上那面方圆三尺的黄铜青夔镜。张祭酒的魂魄飞到铜镜边缘,一只脚已经迈到了镜子里。
  他显然是想逃到那面镜子里避难,而那面镜子也只有神魂才可入内。
  重韫连思考都不曾,当即将手移到眉心灵台穴处,就要将自己的元神抽出来。
  寄身于昆仑淬月当中的金逐月面色大变,疾呼道:“这是道教三清尊的先天一炁镜,内中藏着一缕混沌之气,贸然进入,当心将性命折在里头!”
  金逐月说话时,重韫已经元神离体,他朝后头望了一眼,道:“若是我身上的木符裂开,你就不要再管这里,自去解救荨娘他们。”
  重韫身上挂着的木符可以感应到荨娘身上的无字铁符。重韫曾在那面无字铁符上刻下数十道护命符文,若是荨娘遭遇性命之忧,她身上的护命符文也无法护她周全,重韫身上的木符就会碎裂开来。
  金逐月不同意:“要进去也该我进去——”
  话未完,那两缕魂魄已经前脚挨着后脚钻入镜中。
  镜中的空间有些出乎重韫意料,他已做好了面对龙潭虎穴的准备,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片辽远的青空,天空东边与地平线相交的地方,一轮红日正慢慢升起,而西边则挂着一轮冰盘似的月轮。
  低头看,脚下是一片如镜的湖面,人在上头行走,像是踩在了透明的水晶上,一层水晶之隔的湖底,现出一片凡尘俗世里的热闹街市,人群挨挨挤挤,摩肩接踵,车水马龙,无数小贩推着小车沿路叫卖。
  他能看到一切,却听不到半点声音。此间寂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重韫四顾,四方极目之处就是天地相交的那条线。这绝对空旷,绝对的寂寥看久了简直能把人逼疯。
  重韫将目光收回来,又转回去看脚下的人间闹市。忽然,人流之中似是闪过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这身影便是化成灰,重韫也能认出来。可他明明是朝那身影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的,却不知怎地,那身影竟离他越来越远,重韫急思欲停,脚下一空,整个人似是倒转了一圈。等站稳了再看,两道幻影般的人流与他错身而过,耳边能听到无数嘈杂的人声,吆喝声,叫卖声……
  他抬头看,头顶上是一片水晶般的结界,透过这层结界,他看到张祭酒正从他头顶上走过去。他心念一动,复又追了过去,才追出几十步,又是一阵目眩,再看时,他竟然又回到湖面上了。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重韫终于领悟到,在这玄秘的镜中世界里,脚下这片像是水晶一般的湖面就是一面镜子。镜子的世界有两面,随时都可以翻转过来。而他的意念足以破坏此间的平衡。
  可以看到,镜子另一面的那些人,应当都是一些幻影。而幻影是没有自己的意志的。但作为元神的重韫却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股强烈的杀意。而张祭酒也拥有极其强烈的逃生欲。
  原本这个世界里镜子的两面都不存在生人的意志,现在为了保持平衡,势必要将这两道强行闯入的意志分隔在镜子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