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相憶深 [鬼滅同人] [義炭] > 十六、潰不成軍
  房内没有点灯,一片黑暗之中,炭治郎只听见自己紊乱的喘息,和嘈杂得可怕的心跳声—原因无他:整个房间里,都是义勇先生的气味……又是像昨晚那样的,甜蜜而温暖……吸进一口,便觉得胸腔都像被什么胀满那样,快要炸开。
  义勇先生……没睡吗……?为什么……?
  隐隐约约的理解掠过心头,想认定又不敢相信,忐忐忑忑、七上八下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炭治郎的背抵着纸糊门,义勇握着他的肩,就立在他身前,两个人站得极近—近到炭治郎可以感觉他的吐息拂过自己的唇瓣……麻麻的、痒痒的……让他想起昨晚和义勇亲吻时,被他啃咬、吸吮的炽烈感受……炭治郎觉得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在毫无光线的室内,炭治郎见不着义勇的表情,但不知为何,那种诱人的香气,似乎随着他舔唇的动作,又更浓郁了些,令他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义勇先生……」炭治郎用一种细弱的声音唤道。像是一种小动物的求救声。
  「你为什么来?」义勇问他。嗓音不復平时那般淡然,而是粗嘎难辨,甚至,透着一丝隐隐的怒气。
  为什么呢……?
  「义勇先生……生气了吗……?」炭治郎愣愣地问道。不过真奇怪,义勇先生身上的气味并没有愤怒的气息?
  黑暗中,义勇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是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
  他不该忘了炭治郎对于情绪波动相当敏感,而自己,也的确太激动了些……
  今天一整天,他都有意无意地避开炭治郎。对于昨晚的事,他并不后悔,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忽然惊觉:自己对炭治郎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炭治郎对他的呢?
  再怎么说,炭治郎将自己视作恩人,是确定的,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只是他把恩情误认成了爱情,然后就糊里糊涂地献身给自己呢!?
  一思及此,义勇突然心惊肉跳。
  的确很有可能……!!自己身为两人间年长的那个,本来就应该更深思熟虑。像昨晚那样,因为炭治郎的告白,就被情慾衝昏了头,折腾了对方一整晚什么的,简直禽兽不如……
  没错!自己得冷静一下,炭治郎得冷静一下。两情相悦什么的,有可能只是错觉。自己身为炭治郎的前辈,又是同门师兄,应该做的不是去助长他这种不正常的爱恋,而是应该循循善诱,将他导回正轨才是!否则,要是让麟瀧师父知道了,他怕是没脸见师父了!
  义勇的思虑向来绵密周全,只半天时间,就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以及未来的计画。他原只打算将昨晚当作一个甜蜜的错误,是一个会带进坟墓里的黑暗祕密,怎知,原本坚不可摧的决心,就在他听见炭治郎来到他门口的轻巧脚步声时,像日光下的雪霰一样,消融得无影无踪。
  快离开、快离开……他在心里无声地祈祷着,但是天不从人愿—『叩叩』两声敲门的轻响,彷彿是他理智线断裂的警鐘。
  他听见炭治郎的叫唤,轻声而迟疑,然后,听见他即将离去的脚步声……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有了动作—他拉开门,一把将炭治郎拽进了房。
  「你为什么来?」
  为什么要挑战他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决心?为什么要让他理解自己其实有多么优柔寡断,有多么放不开手……!?
  炭治郎说的没错,他的确在生气,他气的是自己……被情感左右的自己。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隐约见到炭治郎的轮廓:微微晃盪的花牌耳饰,舔唇的动作,睡衣底下影影绰绰的蜜色胸膛……
  自己的意志变得薄弱了……因为炭治郎将全身心都交给了他,所以他变得容易动摇了……只是这样望着他而已,他就会回想起昨夜炭治郎在自己身下喘息的模样,回想起那唇瓣甜蜜的滋味,回想起他清新的体香……义勇捏紧了拳,用尽全身的气力克制自己不去碰触对方。
  义勇先生……又散发出那种压抑的气味了……又在忍耐了吗?为什么呢?
  炭治郎心中疑惑,但还是绞着手指,老老实实地应答:「因为……今天都还没跟义勇先生说到话……」直接说很想念他,会不会吓到义勇先生……?会的吧……炭治郎暗忖。
  义勇愣了一下,然后便像是洩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跪坐在榻榻米上。
  啊……他怎么赢得了炭治郎呢……?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是……
  自己建立起的决心若是铜墙铁壁,炭治郎对自己的情意便像是涓涓细流,一旦受阻,便绕道而行,或者,沿着最细小的缝隙缓缓渗透……一点一滴地入侵,最后令他溃不成军。
  根本没有办法抵抗他……那种心口被他的一句话狠狠揪住,又苦又甜的感受……要怎么强撑起前辈的威严,继续拒他于千里之外,义勇不晓得。
  「义勇先生……?」久久等不到义勇的声音,炭治郎疑惑又惊慌地伸出手,想探知他的位置,却忽然感到腰间一紧,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牢牢搂住。义勇的头颅顺势埋进他胸口。
  炭治郎的心跳一瞬间飆到了极高速。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义勇的颈子,确定对方没有退开,他才大着胆子搂上。
  啊……是义勇先生的体温,义勇先生的气味……炭治郎贪恋地嗅闻着,一方面又害怕自己过于嘈杂的心跳声,会被义勇所察觉。
  「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义勇闷闷的问句,从炭治郎胸口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