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脑子,还要去撞。
  就是这次撞死,也不关景瓷的事情,人家的车和音音的车,可没有半点碰到。
  历夫人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历先生沉沉地说:“还吵什么,丢人现眼,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等她的脚好了,送到国外去,省得天天在家不安生。”
  历夫人自然是一番不同意。
  历靳言不想听下去,自己走出去,封央已经不在。
  他幽幽地抽了支烟。然后拿起自己的外套,笔直地走向外面的停车场。
  当他的车停到景瓷的公寓楼下时,仰头看着,那上面的灯,并没有开。
  他想了想,大概她是回景园了。
  但是景瓷并没有回景园。
  大概是知道有人会找她,她回了瑰丽酒店,向前台要了一间套房并订了餐。
  才洗过澡走出来,门就被敲响了,景瓷走了过去开门。
  但是并不是她预料中送餐的,而是封央。
  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放在衣袋里,衣服有些乱,黑眸盯着她的。
  景瓷穿的是浴衣,领口有些低,她看着他眼里不掩饰的渴望,后退一步就想关门。
  他的手,迅速地格开了门,徒手一点一点地打开。
  景瓷忽然用力,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也夹到了他的手。
  外面,传来低咒声,接着,门被暴力地打开。
  巨大的力量让她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封央不顾手上的疼痛,用力甩上门。
  他的黑眸凝视着她,眼里有着怒火。
  她退后,他前进,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去。
  景瓷的身体抵到了沙发上,她瞪着他:“你不要过来了!”
  他的面孔,满满的阴鸷,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掠夺的光芒,景瓷不禁缩了一下。
  他忽然大步上前,大手扣住她的细腰。狠狠用力。
  “你想做什么?”她瞪着他,才洗过的头发还有着水气,浴衣也因为挣扎而散开,狼狈得要命。
  封央咬着牙:“做什么?”
  他的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一手扣着她的小腰,一手用力地抬起她的下巴,这样的动作让她几乎疼了。
  她皱着眉,瞪着他:“疯子!”
  他俯低了面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脸:“我是疯了!”
  在她今天贡献了一出飚车惊魂后,还好意思说他是疯子。
  “你知道你在玩命吗?”他捏着她的下巴,面上的肌肉几乎是僵硬的。
  牢牢地盯着她的眼,几乎足以将她给焚烧。
  如果可是,他是真的想将她毁灭掉。
  这样就清静了,不用烦心和气愤了。
  景瓷勾了勾唇:“心疼厉音音了?怎么,来找我算账的吗?”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
  “关心我吗?”她轻轻地笑了起来,伸出一手,很轻地抚着他面孔,而且动作是有些挑逗的。
  “封央,你真以为,你是我爸爸吗?”她轻轻地笑着,语气有些恶劣。
  “不许说了!”他的脸色一沉,在她没有反应之前,飞快地低头吻住她。
  她痛得直吸气,感受到他从来没有过的强势,一手扳着她的手臂往后。
  那种方式,羞耻极了。
  即使她再强势,这一刻,男女间的力量泾渭分明。
  就在她以为逃不过时,他却是停止了一切掠夺,只是抱着她,死死地抱着。
  那力道,几乎是要将她整个地揉进他的身体里。
  景瓷的身体还在颤抖。
  刚才,就像是死过一回,劫后余生。
  他终于稍稍地松开了她,将她的肩扳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衣着整齐,一件不少,而她简直是不堪。
  他就那样地看着她,眼里有着一抹可疑的水光。
  等景瓷想看清楚时,他已经松开了她。
  他背过身去笔直地走了出去,步子不曾停下。
  门再次关上时,她的心震了一下。
  他离开的很快,就像是他突然来一样。
  而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想到那暴风雨般的吻,她到现在都是害怕的。
  闭了闭眼,难堪地蹲下身体,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走到洗手间里去洗了把脸,抬眼,就看到自己颈子里的点点红痕。
  十分醒目和暖昧。
  她用手搓了几下,没有弄掉,反而更明显了。
  她手里拿着一瓶护肤品,烦躁得用力丢向镜子。
  镜子应声而碎,而镜子里的她,也裂成一片片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
  这一次是真的送餐来的,景瓷打开门默默地接过。
  而那个漂亮的年轻服务生不敢乱看,匆匆签了字离开。
  景瓷将自己点的餐推进餐室,将菜放好,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菜色很丰富,是瑰丽酒店的特厨做的,酒也很好。
  可是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却是什么也不想吃。
  闭上眼,都是某个男人轻哄的声音。
  “景瓷,吃一点。”
  “再不吃,我就吻你了。”
  “浣熊。去叫姐姐下来吃饭。”
  “宝宝,要不要我喂你,嗯?”
  有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她记不得了。
  她坐在那儿,看着那杯醇香的红酒,轻轻地笑了。
  她赢回了属于她的东西,可是她输了自己。
  封央,小哥哥,爸爸……
  她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的液体,喝得过快,她剧烈地咳了几下。
  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对自己说:景瓷,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对得起爷爷了,对得起所有的人。
  她没有做错,没有。
  她没有选择,从来没有。
  他小时候就放弃了她,他不记得她了。
  他还要伤害她,将她养起来,当成白痴一样地养着。
  景瓷轻轻地笑着,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举着杯子,她傻傻地笑:“封央。我不后悔,你呢?”
  她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了眼泪,但是她的眼角,仍是弯的,她努力地,还在微笑:“你不后悔,你为什么要哭呢,你以为,我不知道……”
  封央他哭了,心疼吗?
  舍不得她。还是他自己。
  真是天大的笑话,景瓷,封央……
  她喝醉了,趴在那儿,不停地喃喃自语:“景瓷喜欢小哥哥呢,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一会儿,她又想想不对:“可是顾湛来了啊,我以为他是你啊!”
  她说着说着又哭,又喝酒……
  这一晚,她没有睡,就哭着闹着。一个人。
  没有人在旁边哄她,没有人叫她宝宝,没有人像是爸爸一样抱她回房间睡觉,告诉她,我们家的景瓷应该睡觉了。
  她的眼角有着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到冰冷的餐桌上,她没有去擦,就任着眼泪流着,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不后悔,她没有错。
  一整晚。一整晚……
  瑰丽的酒店停车场,停了一辆黑色的跑车。
  封央坐在车里,抽了一晚的烟。
  只要闭着眼,就能看到当时厉音音的车要朝着景瓷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