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你得把一只眼睛送给我做礼物,怎么样?误入玫瑰园的小羔羊啊!带走一只你就能活,很划算的买卖吧!
他似乎都为自己的仁慈而大笑起来,桀桀的笑声更加恐怖了,并没注意到少年丝毫没有答话。
我说,他踮脚向上,斗篷飘荡飞舞,柔软而泛着光泽的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近乎类神,这是绝顶的笔迹。
区区蝼蚁,尔敢放肆?眼波流转间,一丝不悦穿梭其间,更显生动。
你退后!退后!他晃着灯光,飘飘忽忽而闪烁不明,正常人早在这么大瓦数的照耀下闪瞎了双眼,他却一片清明,对方更慌了。
以少年为方位的脚下掀起无声旋涡,层层叠叠玫瑰花瓣被卷起漂浮,徘徊在他身畔。白炽灯口轻而易举被风刃撕裂,这也使得望舒顺遂见到了刚才在上方虚张声势的人他一身华丽的装束包裹全身,黯淡的金发附着在苍白的面庞上,眼中镶嵌着深绿至脏的瞳孔,似乎像是腐朽的臭水沟在冒着泡,其实是很俊逸的长相,只是翻腾的恶意给人乌泽腐烂的透彻感,这分明便是这次站点的古堡主人
夏恩里斯特。
虽然与油画相比实在大差径庭,却依旧能从眉眼轮廓看出往昔风采。
被发现也没有做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是一个真正的贵族老爷,傲慢而庄典的老派伯爵。
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向来人时,亦是不可避免被那副该下地狱的曳丽容资蛊惑。
夏恩伯爵不着痕迹将他通身上下打量个遍,傲慢而懒散道,擅闯玫瑰园者处以腰斩之刑。
他顿了顿,但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能够将眼睛献祭给我,可活一命。
望舒反而轻松下来,着而漫不经心,他声音珠落玉盘,清而雅淡夏恩伯爵,难道不是您指引我来到这里的吗?
即使是狡辩,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并无丝毫谄媚姿态。
夏恩里斯特因他的这句话瞥眉,却并无大多不悦。
这句话怎么讲?你闯了我的玫瑰园,如今却反将罪责怪罪到主人身上,没人教导你应有的礼仪吗?
难道玫瑰并不是夏恩伯爵做主赠送的吗?
夏恩是又怎样?他眼神狐疑,更加不想在这里和他白费口舌。
您赠送的东西在深夜里又跑回了玫瑰园,难道不是诓骗于我?在下只是跟随玫瑰来到这里而已。
这话说得,格外不要脸。
偏偏少年面色忧愁而柔和,倒像是真的被言而无信的伯爵伤透了心。
夏恩伯爵迟钝了片刻,他向前走来,这也使得望舒见到隐于阴暗之下的男人下肢全无,凭空一副上身漂浮在空中,确实是死去了。
望舒隐下思略,夏恩伯爵张开双手,从手中凭空捧出一只玫瑰花,不要再丢弃它,玫瑰也会含泪。
他手中那只,正是附着了望舒灵力的,被摘下的玫瑰。
少年,去找到我的心爱之物,把它带来给我。
他居高临下,一阵风挂过,夏恩伯爵不见踪迹。
玫瑰园恢复死寂,只能从湿润的血色泥土中得以窥见分毫。
那些凭空消失的尸体,大抵都做了花朵的养分。
恭喜游客,窥破真相。
电子面板几乎是在望舒想到的瞬间凭空出现。
【任务二:查清同伴失踪的真相,已完成。】
夏恩伯爵数十年如一日养护这些以血液尸体供养的玫瑰,所有在古堡死去的人,全都是玫瑰上等的养料。游客望舒,解锁同伴失踪的真相,开启支线任务
【帮助夏恩伯爵找到心爱之物。】
【任务奖励:伯爵的指引。】
线索一:在这座古堡中,有伯爵最珍视的藏品。
提示:机会只有一次,拿到心爱之物,并把它带来玫瑰园献给伯爵吧。
电子面板随即关闭,望舒心下一沉。
支线任务并不比主线任务要容易的多,藏品没有具体描述,它可以是伯爵最喜欢的玫瑰花,可以是伯爵的雕像画,可以是一套珍贵的珠宝,可以是无形之中的任何东西,只要伯爵评判它的重要性,那么便可以算作心爱之物。
太笼统了,拿错一次,等于清零,白白浪费一次指引机会,望舒更是猜想,或许所谓的指引,便能引领大家找到项链,走出古堡。
回到房间时已是破晓,微弱的光晕从黎明升起,却总像一团迷蒙的雾,看不清,窥不明。
望舒嗅到一丝,极细微的血腥味,他闭目装睡,敲门声随即响起。
客人,您睡了吗?方才我见房间里似乎没人,如今回来怕也是饿了吧,您开开门,并跟我讲讲今夜经历,我便为您奉上最为精致的糕点。
敲门声三短一长,纵使望舒没有回应,甚至放轻的呼吸接近死寂,那东西依旧执着于敲门。
看来深夜不归的望舒是他远迎的猎物。
只是那扇门似乎有些限制,那东西只是愈来愈急促的拍门,却并未作出破门而入的事情。
望舒在这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似乎感觉到五脏肺腑的抽搐感,五感告诉他,那是名为饥饿的东西,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愈加深切,好似胃都被揉搓成小小一团。
望舒从不知道,原来人类的饥饿感如此令人难受,恍惚间门外似乎飘来一阵很香的气味,他眼神弥散着雾气,直到一声短促的利器破体声响起。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初晨的曦光照进房间,一切结束了。
望舒似乎是后知后觉背后冒起冷汗。
倘若再轻轻扭动一下门把,那么被选中的猎物,便会是望舒了。
在这个世界当中,望舒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危险性。
早起的钟声敲响,门把被扭动,一身燕尾服的管家端着托盘来到房间。
他看着浑身整齐的望舒毫无讶然,只是将手中的戚风蛋糕端到他面前,声音稍显柔和,小少爷,请用早点。
又是例行一套,只是在为望舒系上吊带袜时猛然勒痛了他,玉白的大腿上瞬然浮起蔷薇色的红痕,引人注目极了。
红茶端的不稳,因疼痛倾斜时洒了一些在管家肩头。
抱歉。
无事,没有弄痛您就好。里德轻描淡写揭过。
只是他在开门时顿了片刻。
您大可留在这里,伯爵钟爱您,古堡一切您皆有权利使用,您会在这里平安顺遂,不死不灭。
若是寂寞想要玩伴也容易,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您留在这里。
话落,他微微颔首,推门出去。
若是任何一个寻常人在这里,怕就是要在遭受了如此惊吓之后寻求管家的庇护帮助去了。
真是好高明的豢养手段,不止望舒可以将问青带离世界,世界亦会有意识将望舒尽可能的留在这里,先是打一棍子的类教育,而后又是一番温情对待,就像是在小朋友面前怒目训斥甜食不可以多吃,又会在他乖顺时奖励一只小小的甜点,告诉他,这是对你的奖励。小朋友便会对此心生欢喜,甚至下意识的讨好家长以获得更多的奖励,只是前者比之后者更加高明罢了。
望舒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事情在横倒在走廊里的枯瘦尸体上得到了证实。
昨夜在望舒回来之后又死了四人。
这些人枯瘦如柴,眼窝深陷,胯骨与四肢凸起,整身成了一具包裹着单薄的一层皮囊的骷髅,如果忽略这些人原本的模样,没人不会怀疑他们在近段时间遭受了怎样的饥饿难耐。
可这些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随随出来后显然吓了一跳,这些人无一不是在下腹与肢体之间被拦腰斩断。
似乎更是映衬了夏恩伯爵那句话,擅闯玫瑰园者处以腰斩之刑。
杀鸡儆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与国庆节快乐呀。
今天都吃月饼没有?
最近因为家事真的很难受,状态不好,删删改改,更晚了一天,如果有不通彻的地方各位尽可能指出来就好,我会努力让大家看文愉快。
作话的最后,照理是谢谢。
谢谢收藏我,包括灌溉的小朋友们,我都有看见。
承蒙厚爱。
第36章 古堡怨灵(6)
不过短短几日,从一开始进本的大部队到现在,只剩下一小部分人。
纵使钟绮春与先前的女人发生过诸多争执,可在众人看来这里唯独最不能得罪的依旧是身怀鬼怪青睐值的钟绮春。
所有人自发站队,先前的女人自觉退出钟绮春身边,她不敢要求望舒,只觉得对方高不可攀,只能站到随随身后。
3:8一个一眼明了的数字。
似乎是为了补偿今日清晨对大家的叨扰,今日的餐食格外丰盛,随随下楼第一眼便看到了餐桌上丰富的美食。今日的早餐有维多利亚海绵蛋糕和柠檬蛋白酥皮派,佐以格雷伯爵红茶,餐桌上摆了秀美的花枝,香气四溢,倒是意外冲散了众人心中那丝早起紧绷的神经。
所有人自发坐在餐桌上,管家置身一旁直立,他手中拿着洁白的餐巾,背脊笔直而紧绷,是一副很有修养的绅士模样。
望舒的腿根还有些红痕未曾消退,里德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他,小少爷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没有丝毫服软的迹象,这很好。
信号传递给里德,对方为望舒拉开椅子,小少爷,不知今日的甜点是否和您心意?
他靠的近,那种比之玫瑰还要馥郁清雅的香气直窜鼻翼,在外人看来就是管家与望舒形容亲昵,似乎心情极好。
昨日清晨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谁都不想再去触霉头,只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对方曾操纵高跟鞋底的利器差点插.进女孩子的眼里,一时间大家心情复杂,却又不由自主将身子更加搬离望舒两边。
除了大大咧咧的随随和被众人言语攻击的女人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人能够不正视望舒与这座古堡的联系,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个点上,偏当事人吃的极好,被人服侍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仿佛天生便是如此骄矜尊贵的小少爷。
用过早饭,不知钟绮春指挥小队去做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上了楼,望舒却在里德告退时叫住他。
里德回过头,轻声,小少爷?
我想问一下,在这座古堡里,夏恩伯爵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
里德顿了顿,推了推眼睛,自然都是,这座宅邸中的一切皆是伯爵的心血,纵使是一块土地也曾被他精心养护。
望舒
可以,这很夏恩伯爵,果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抠门自私。
望舒并不认为里德在说谎,但他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可否带我去夏恩伯爵的典藏馆再看一眼呢?他问。
恕我直言,小少爷。他瞄了眼望舒背后的二人,这实在是不很方便呢。
料到了,所以望舒粲然一笑,摘下脚下红绳串着的铃铛脚链,它不甚华美,却有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吸引力,似乎彰显着在漫长岁月中另一人的珍爱呵护。
我打算为夏恩伯爵的典藏馆再添一份藏品,作为贡献者,看一眼它的归宿不过分吧。
古朴的铃铛被置于手心,看得出是佩戴在主人身上很长时间了。
管家愣了似乎有很长时间,略有颤抖着接过铃铛,当然 。
但是作为寻常客人的随随和女人被就在了外面?
随随坐在沙发上等,在漫长的时间与交谈里,他顺利知道了女人的名字与家事。
她叫程媛媛,a市人,有车无房,白领一枚。与男友爱情长跑相恋六年,在一次几乎是毁天灭地般的红色流星照耀下莫名其妙来了这里。
看来所有人的出处是一样的,大家都来自地球,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生活,不同的地点,唯一相同是那晚绚丽夺目的不详流星。
古堡静的惊人,钟绮春又让大家去搜寻项链了,这次似乎格外警惕小心些,浑然都没有任何声音,在翻找过东西后随即摆放回初始状态,以避免出事。
从一直没有异动的楼上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上午,也许是几个小时,望舒出来了。
随随撑着桌几跳起来,解决了吗?
望舒点点头,差不多都能捋顺了。
管家并未跟出来,随随发现他脚上戴的那条红绳结系着的铃铛已经不见了,他斟酌开口,还是多嘴问:你真的舍得把铃铛放典藏馆啊?
望舒敛下眸中神色,轻声,我们去个地方。
在那些悠久绵长的时间里,风神等待着新生神明的醒来,闲暇间利用自身灵力做出一只小小的铃铛,那铃铛其实只是载体,重要的是里面的防御罩,风神所制可抵挡千百神明全力一击,他总怕望舒出事,却不愿叫他受到成长过程中的丝微伤害。
再回过神时,实然他们已经下了一半儿的阶梯了。
铁艺栏杆在两侧蜿蜒,随随同程媛媛早已气喘吁吁,双脚颤抖着走每一步都费力许多。
阶梯大概有几十层楼高度,谁也不会想到栉次向下的地面还有这样的建筑,向下看漆黑一片,向上看只剩一只小点,他们离地面愈来愈远了。
随随叹气,出去后我一定斥巨资在乌托邦买块煎饼果子吃,这实在是太考验体力了,欧洲的三餐根本满足不了我的华国胃。
程媛媛同样弯着腰靠近栏杆喘息,望舒停下脚步,我们休息一下。
话说望舒,你真的不累吗?
随随看着一派风轻云淡连滴汗珠都未曾流出的望舒,心下只剩羡慕。
没有听到回话,四周一片死寂。
随随回头,刚才还并肩而行的两人都不见了。
只剩下空空荡荡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盘旋而下。
伦敦桥要塌下来
塌下来,塌下来
伦敦桥要塌下来
我美丽的淑女
用铁栏把它建筑起来
铁栏杆,铁栏杆
用铁栏把它建筑起来
我美丽的淑女
铁栏会弯曲和折断
弯曲和折断,弯曲和折断
铁栏会弯曲和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