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投奔慕家大舅父去了,据说大舅父那里有成片的草原,最适合策马奔腾,过几天,我们也去!”反正都是离家出走,为何不潇洒走一遭?
青山给自己倒了一杯好酒,嬉嬉笑笑道:“少年,撩完就跑可不是好习惯,先将我们家小初儿安抚好,快去!”
“诺!”虽然子归并不赞同“撩完就跑”,可他还是决定先去将净初哄好,毕竟对他这样的吃货而言,吃饭最大。
子归悠然踱步到净初闺房门口,踌躇了许久才敲门:“初儿,吃饭了!”
……
“初儿乖,子归哥哥错了,我怎么能这么讨厌,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赢了初儿呢,我应该假装得更艰难一些,这样初儿也不会如此生气了。”
更生气好不好!
躲在屋里的净初果然气得直磨牙,她在心里暗忖:“这混蛋,千万不能与他好脸色,要不然他不知作成什么样子。”
“我进来咯?”子归能感觉到净初的呼吸,自然知道她在屋里。
“你敢!”净初凉声说。
子归笑:“初儿,这天下,就没有你子归哥哥不敢做的事情。”
言落,子归便一脚踢开净初的闺房大门,那门颤巍巍的抖了几下,便哐当一声倒在房里,子归大刀阔斧的走进去。
净初怒,二话不说便走过去推子归:“你给我出去,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净初的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子归的胸膛上,隐隐有一丝热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到子归的胸口,烫得子归耳朵根子都一片绯红。
不管是之前的亲吻,还是后来的调戏,子归都只是单纯的当她是一个妹妹,可此刻,子归心里却隐隐生出一种悸动。
这种悸动酥酥麻麻的,让子归心跳有些失控,这种失控里,还带着一丝轻轻浅浅的甜,更有一丝浅浅淡淡的疼。
这种情绪在他心里发酵,他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他想这或许便是爱情吧!
爱情?
爱情!
想着,子归便笑了!
他伸手握住净初的手,柔声道:“不管怎么生气,先将饭吃了,清风爷爷最不喜欢因为一点小事便不吃饭的人。”
“你走!”净初推得头都晕了,可子归却纹丝不动。
子归笑着说:“你别忘了,我们打赌说过的,今夜我只要能吃上定北侯府上的饭,日后你便要听我的,你莫不是想反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赶紧离开碎叶城,碎叶城不欢迎你!”对于心里的陌生情绪,净初不想探究,也不愿探究,子希望子归快些离开。
这对刚刚确定自己对净初怀有情愫的懵懂少年子归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羞辱,他瞬间便冷了脸,握着净初的手腕子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你原本就不属于碎叶城,你到此也不过是过客,最终你还是会回到榕城,回到皇宫,你凭什么来打乱碎叶城的平静!”说就说,净初才不怕,说罢,净初甩开了子归的手。
“好吧!”子归痞气勾唇:“既是如此,那你最少也要愿赌服输,接受惩罚!”
什么……
“什么惩罚?”净初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不安的往后退,可手在人家手里,她费尽心思的退了几步,子归轻轻一拉,她瞬间又回到子归怀里。
“你亲小爷一口,或者兑现之前的承诺!”子归说罢,便不要脸的将他的帅脸凑到净初面前。
看着子归蜜饯一般甜蜜的梨涡,净初简直不敢相信,他竟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知道他不是个有脸有皮的人,可这……
净初实在忍无可忍,一脚踢在子归的小腿上,在子归弯腰去摸脚时,净初便趁乱离开闺房,往后厨走去。
后厨院子里。
墨儿正给两老神仙斟酒,就看见净初蹬蹬蹬的从拱门处走过来,墨儿手一抖,酒撒了一半,他喃喃道:“子归,不会被灭口了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师哥怎么可能这么逊?”青山老人咬牙,恨不能掐死墨儿算了。
墨儿委屈状,清虚老人却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
净初走进来什么话也不说,从墨儿手里抢了酒壶便咕嘟咕嘟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然后将酒壶砰丢在桌子上,醉眼迷蒙的指着大家道:“你们就是想我早点嫁了,让我爹爹那个不靠谱的老混蛋带着你们吃喝玩乐,好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洞房,我一辈子在碎叶城管着你们。”
言落,净初摇摇晃晃的便往外走。
清虚老人的笑尴尬的卡在脸上,一听净初要随便找个男人洞房,这还了得,清虚立马站起身来要追出去。
可净初却刚好撞到赶过来的子归怀里,看她酡红的双颊,萦绕在身边的淡淡酒气,子归抬头,不解的问:“就前后脚的功夫,怎么还喝醉了?”
“自己的媳妇自己看好!”清虚见子归来了,一拂袖一转身,潇洒得好像那个在血气方刚的少年怀里的少女不是他徒孙一般。
呃!
子归无言以对,还真就是他自己的媳妇,怎么办?自己看好吧!
碌肠饥饥的子归只得拉着净初的手,去桌案上拿了两个包子,边吃便守这个小酒鬼。
别看净初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可喝多了酒,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子归去拿馒头的时候,她便拧着墨儿的衣领,露出娇媚的微笑:“你,跟我洞房好不好?”
咳咳咳!
可怜不知来龙去脉的子归,被包子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青山老人见自己的宝贝徒孙要噎死了,赶忙送上美酒一杯:“有啥激动的,墨儿毛都还没长齐活。”
墨儿一听这话却不干了,他拧着眉斜睨着眼,凉声道:“外公,你是我外公还是子归的外公!”
“她为啥喝酒了就要找人洞房?”子归打断他们祖孙俩的对话,即便包子已经吞下去了,可子归还是觉得如鲠在喉。
墨儿使劲将净初的手松开,讨好似的笑:“师哥,事情是这样的……”
听了墨儿的讲诉,子归算是明白了,他邪肆勾唇,抓着自己的腰带狠狠一扯,青山一见这还了得:“我的小祖宗,你要洞房也得找个房间不是吗?”
“青山老杂毛,你说什么?”清虚不干了,这是他家的宝贝孙女,怎么能这样简简单单就被洞房,两人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
又来?
墨儿在一旁无言以对,子归却解了腰带,将他与净初的手缠在一起:“墨儿,过来帮我个忙。”
“哈哈,哈哈,哈哈哈!”墨儿一边绑腰带,一边发出那种间歇性神经病才会发出的笑声,笑得欢乐得不得了。
“有本事你就再笑得大声些!”子归怒了,觉得没面子了,想他纵横榕城十几年,还没见哪个女子这般嫌弃他,这吴净初她倒是真的敢。
墨儿立刻严肃脸,拱手欢送子归:“师哥,请!”
“去哪里?”子归一边将乱动的净初困在怀里,一边莫名其妙的问墨儿。
“自然是去房里呀,洞房不去房里,你还想幕天席地啊!”墨儿冷眼睨子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一个这么蠢的师哥。
子归脸爆红,指着墨儿半天无语,怀里的净初又非要去扯墨儿衣服,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管了!”子归咬牙,墨儿以为子归终于要洞房去了,期待得两眼放绿光,可子归却一掌拍在净初后脑勺上,净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软软的倒在子归怀里。
子归耸肩,轻吁了一口气,扶着净初坐到椅子上,将绑在两人手腕上的腰带解下来,整理好放在旁边,而后自己在净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酒,美美的喝上一口:“真爽!”
墨儿嘴角直抽抽,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看什么看,不吃了你?”子归弄了一颗花生米放嘴里,淡声道。
墨儿对子归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翌日清晨。
净初头昏脑涨从宿醉中挣扎起来,想到自己昨日的疯狂举动,她咬着牙硬是不想出门见人。
玲儿听见动静,赶忙从外面进屋:“郡主,洗澡水给您放好了,我去给您端早点来。”
哦!
净初有气无力的回答,而后走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便要下水,可子归却冒冒失失的推门而入,听见水声,想也没想便穿过屏风,走到正要入水的净初面前:“我听师公说这个季节的海鲜……好鲜!”
啊!
“你这个混蛋,滚出去!”
外面的下人听到净初的大喊大叫,摇摇头会心一笑道:“自打太子殿下来了以后,我们郡主变得有活力多了!”
“就是,你听这中气十足的!”
……
子归连忙转身躲到屏风外面来:“那个……除了你凶,我什么也没看见,不是,我是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一番解释下来,子归自己都差不多想哭了。
“滚出去!”净初将自己藏在水里,眼泪瞬间便迷蒙了视线。
“这就滚!”此时他哪里还敢待在净初身边,还不是净初让怎么滚就怎么滚?
子归滚出去之后,眼前还不断浮现净初入水前的妙曼,长发披肩,皮肤细腻柔滑,腰身纤浓有度,就是没看清楚凶……的真面目,哎,遗憾!
在屋里的净初越想越不是滋味,澡也没心思洗了,起身换上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弄干,提着惊鸿剑便要与子归拼命。
玲儿见净初提着剑来势汹汹,连忙拦下她:“郡主,您这喝的什么酒,后劲这么足?”
“你让开,我要杀了子归,杀了他!”净初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整个人像开水烫过的虾,红得彻彻底底。
玲儿一听,这还了得,连忙拦住净初:“太子殿下,你快跑,郡主酒劲还没下去,昨天要与人洞房,今日换成要杀人了。”
噗!
被玲儿大嘴巴这样一宣传,净初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被一阵秋风扫落叶,狠狠的扫落在地,卷起一串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
净初跺脚,将惊鸿剑丢在地上,将玲儿推出门外,然后关门上锁,打死也不开门。
玲儿不明所以,她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太子笑得这么欢,郡主气得这么狠,难道,我错过的什么么?
“瞎说什么大实话!”子归从玲儿面前心情的大好的走过去,顺便还弹了玲儿的额头一记。
玲儿摸着额头回头,却见子归用脚踢她家郡主大人的房门:“初儿,快开门,你昨日便没进食,今日若是再不吃……”
“你滚!”貌似今日净初只会说这一句话!
好吧!
子归将他宽大的墨色广袖撩到手臂上,原地跳跃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开门走出来,还是我踢门将你拉出来。”
屋里好半响没动静,子归肝火那个旺盛啊!
嘭一声,昨夜工匠连夜修葺的大门,在子归小爷的大力攻击下,再一次命丧当场。
玲儿哀嚎:“我定要被宋大叔骂死,昨日修门今日又修门,太子殿下您还是早些将我家郡主娶回家吧,皇宫的门,大抵要结实些!”
子归破门而入,却见卧房的窗户大开,微风吹过,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炫耀,来自净初的炫耀。
子归咬牙,沿着长街追了出去,终于在大街上,看见净初正在巡逻,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女子,净初管天管地管父母的性子,确实不讨喜,可你走在碎叶城的大街上,你就会发现,她其实多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