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你谁?”魂归本能开口,却被谷亦荀捻起一点点皮肉,狠狠的拧了一圈,“知道人家是个姑娘就发骚!”
“痛痛痛!轻点!”魂归求饶,而后起身点亮烛火。
一见来人,魂归怒骂,“奶娘的,你一个小媳妇楞冲什么大姑娘?”
“彩影?你怎么受伤了?”谷亦荀见彩影一身的血,连鞋都顾不得穿,连忙下来查看。
“不妨事,大部分都是魅影的血!”
听听,这什么话?
魂归替魅影不值,深深的同情他变成了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皇宫出事了对么?”谷亦荀拉她过来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彩影喝完茶后,才开口说道,“崇景混进了北狄皇宫,企图对皇后娘娘施暴,我们被红狐拦截,墨影与皇后娘娘身受重伤。”
“不是,崇睿是死人啊,他能让子衿被那王八蛋占便宜?”魂归一听子衿被别人占便宜了。气得一脚踢翻了凳子,而后想到小净初还睡着,又飞扑过去将凳子稳住,吓得直拍胸口。
“你滚一边去,这事关子衿名节,你再嚷嚷,就给老娘滚!”谷亦荀真恨不能一脚将他踢出去。
彩影放下茶盏说,“陛下去了榕城,大月秦顺之子秦福寿兵临城下,陛下怕八王爷吃亏,便去助他,谁成想,崇景竟趁机混入北狄皇宫。”
“那没脸没皮的,定是卖了屁眼给红狐,让红狐对付你们,那子衿是如何脱险的?”魂归那个气呀,气得肺疼!
“皇后娘娘为保清白,自杀明志,想来他终归是不舍的,所以给陛下赢得时间。”彩影也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反正崇睿回来了。
谷亦荀疑惑的说,“不对啊,崇景中了我的绝情蛊,一旦对子衿动欲念,便会疼痛难忍,若是他真要想要对子衿施暴,他会经血逆转,爆体而亡。”
“你什么时候下的蛊?”彩影与魂归异口同声的问。
“三年前,他截杀你我时,我偷偷下的!”谷亦荀满不在乎的说。
魂归一听,通体舒畅,“么么”亲了谷亦荀一口。“媳妇,你真棒,老子稀罕你!”
“老娘不待见你!”谷亦荀擦了一把被魂归亲了一脸口水的脸,始终疑惑不已。
“照你这般说,那崇景白发赤目都是因为蛊毒所致么?”彩影想起当年崇景的样子,便问了一声。
“对啊,那就是动情至深的表现,可他为何在想要施暴时没有死?”谷亦荀很想知道。
可彩影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我是奉陛下命来告诉你们,崇景被俘,大月皇帝原本就属意将皇位传给陛下,督赫靠山已倒,若是再这般冥顽不化,只有两个字,亡族!”
“好,你先回去保护好子衿,待我将督赫打回老家之后,抽空来看望子衿!”说起正事,魂归倒是正经了一回。
谷亦荀也说,“我也想知道,崇景是如何解除我的蛊毒的!”
谷亦荀耿耿于怀!
告别后,魂归便派人前去传话,得知崇景大败,督赫却不死心,杀了来使之后,便想趁魂归不备,大举攻城。
谁知魂归早有预料,将督赫的人马大得四处逃窜,而后他乘胜追击,用了五天时间,完成了崇睿的许诺。让差扎尔部落亡族。
自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翌日暮时,北狄皇宫。
夕阳如火,残阳如血!
崇睿将寝殿的每一扇窗户都打开,让夕阳的余晖照在子衿恬静的脸上,从昨夜到此刻,她都没有醒来,苍白的脸上,也丝毫没有起色。
崇睿放下政务,将所有探视的人拒之门外,尚在月子中的茴香,竟不顾赵倾颜的阻拦,执意要去守着子衿。
崇睿的拒绝,让她十分伤心,她哭倒在刚哲怀里,可刚哲知道,崇睿之所以不让任何人探视,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守着子衿。
所以,他没有替茴香去求崇睿,也没有替崇睿赶走茴香。
还有芷水,挺着大肚子,牵着个孩子,也是站在烈日炎炎下,不管怎么劝,都不肯回去。
而杏儿,至始至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这一路走来,她素来沉静,如今她也这般坚持,可见对子衿也是有深深的感情。
他们都是受过子衿莫大的恩惠的人。子衿对她们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如今子衿蒙难,她们自然心急如焚。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理由!
清虚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将崇睿从房间里拎出来,然后将众人放进去,“带他去睡觉!”
崇睿坚持,“我不困!”
清虚怒,一掌拍在崇睿后脖子上,“困么?”
崇睿软绵绵的往下一滑,不困也得困。
两日后,青山老人提着红狐的脑袋回到皇宫,丢到被清虚老人毒哑,被他废去武功的崇景面前。
“咯,你姘头!”正对着崇景的红狐,已经不是少年姿态,他先是被青山老人打回原型,而后才被割了脑袋的。
崇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和一丝绝望。
见到红狐的头颅,他快意,是因为他的又一个耻辱,不用他自己动手,便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绝望,是因为红狐死了,这世界便再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可他,更加担心子衿,当初凭着一腔的怒火,和对崇睿的嫉妒,他失去理智的冲到北狄皇宫,对子衿做下这般孽事,可如今清醒过来,想到子衿可能会死,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心疼。
说到底,还是抵不过心里那最后一丝温暖。
呜呜!
崇景像野兽一般残忍的眸子里,全是嗜血的冷芒,可他的神情,却带着隐隐的期盼。
他想知道,子衿到底是否还活着!
这对他而言,很重要!
“你想问,子衿是不是还活着,对不对?”青山老人勾唇,将红狐的头颅包起来丢在角落。
然后拍拍手接着说,“我儿媳妇好着呢,这几日崇睿天天陪着她,哦不对,是陪着她和他们的孩子,他们会一直很幸福,而你,就这样苟延残喘的过吧!”
为了刺激崇景,青山老人也学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呜呜!
崇景发出悲鸣,可青山老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三日后,子衿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时,绝望得愤然起身,却被清虚老人一把抓住,“你要作甚?”
“前辈,怎么是您?”想到自己被崇景……,子衿屈辱的泪水便忍不住掉下来。
“不是我,你早死了,你这小丫头,对自己竟能下这般狠手,你可真够狠的!”即便是男子,对自己下手,也未必能有子衿那般狠。
“前辈,求你让我痛快的去死吧!”她没脸活在这世上!
“谁许你死,你难道不要我与子归了么?”听到子衿的声音,原本被逼着在外间用膳的崇睿,放下筷子便跑进来。
不!
子衿摇着头,捂着脸,“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崇睿自然不肯,他想靠过来,子衿却像疯了一样的挥手捶打清虚老人,“不要过来,不许过来!”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因为子衿的大力挣扎,再一次崩裂开来,浸湿了她的中衣,也染红了崇睿的眼,刺痛了崇睿的心。
“你先出去!”青山老人指着门口,让崇睿先行离开。
崇睿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咬牙退了出去。
崇睿离开之后,子衿才算平静下来,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靠在清虚前辈的手臂上痛哭到不能自已。
“你这丫头,就是死心眼,这好不容易给你治好的伤,你非得给我弄崩开!”清虚老人将子衿放平在榻上,继续给她敷药。
“前辈,即便你救活了我,我也不会活下去。”子衿的心,早已死。
在门外的崇睿,终于在听到子衿这句话时,痛哭出声。
这是子衿第一次听见崇睿哭得这般悲怆,他是个皇帝。却不顾天家威严,在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子衿心里也极不好受,那种心疼,让子衿也跟着痛哭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解释清楚便行了,你没有被崇景侵犯,崇睿及时赶回来,救了你一命!”
清虚老人觉得,自己不但要管着他们的师父,还要帮他们师父操心这十八个徒弟,要命啊!
可清虚老人的解释,子衿也不肯信,她只顾哭,全然不说话。
她这样剧烈的哭泣,伤口自然是再一次崩开,清虚老人无奈,只得将她打晕,这样方能止住出血。
崇睿见子衿不在激动,连忙擦了眼泪走进来,清虚斜睨他,“心痛到极致了吧?”
崇睿赧然,尴尬不言。
“你守着她,若是醒来,点她这两个穴位,让她只能说话不能动,你若能解释得让她相信自己还是清白之身,那日后你们便幸福久长,若不然,你应该知道她的脾性。”
说罢,清虚老人整理了衣袖,淡淡的离开房间。
崇睿跪在榻前,用手轻轻的擦拭子衿眼角的残泪,可擦着擦着他却觉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是忍不住靠在子衿手边痛哭起来。
晓芳与墨影原本想来看看子衿,却听到崇睿断断续续如受伤的野兽的低泣。
两人相视,没敢进去打扰。
晓芳扶着墨影去御花园走走透气,却见清虚老人负手而立站在湖边叹息。
“前辈,您怎么也在此处叹息?”晓芳走上前去问。
清虚看了墨影一眼,伸手替他探了一脉,沉声说,“子衿那丫头,怕是留不住了?”
听了清虚的话,晓芳与墨影俱是一震,“不是说无碍了么,怎么又不行了?”
晓芳扯着清虚的衣袖,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她醒来后,不信自己仍是清白,一心求死,我能医治她的病,却始终无法医治她的心。”
“可皇后娘娘明明没有被侵犯!”墨影当时看的分明,她虽然衣衫不整,可下裳完整,而且崇景的衣冠未见散乱。
“可她当时已然昏迷,她谁的话都不会信!”清虚看向墨影。
墨影也是无奈,子衿看似温柔,其实颇有主见,若是她认定了崇景得手,大家伙是为了保护她,才欺骗她说她未曾被崇景那个混蛋欺负,那谁说也是白搭。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般看着皇后娘娘去死,她若没了,我敢说,陛下也不会独活!”如此深情,怎能辜负?
哎!
这下,连晓芳与墨影也只能负手而立,唉声叹息!
当晚,子衿醒来,见崇睿立在榻前,她激动不已的要起身推崇睿离开,崇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只有眼睛与嘴唇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