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崇睿慎重的点头,“看你快活,老子便不爽!”
“老子要去跟子归告状,你大爷的,欺负他舅舅!”魂归抓着酒坛子就跑,生怕在跟崇睿待在一处,被他卖了自己还傻乐。
魂归离开后,魅影走过来魂归的位置上坐下,从崇睿手里抢过酒坛子闷了一口,“你小子,北边的人蠢蠢欲动,一下子便找到人去要死要活的卖命,还顺便得一城池,师父到底私下教了你什么?”
崇睿苦笑,“这些,都是在大月皇宫为保住命学来的!”
哎!
师兄弟两人一坛子酒,一直喝到黄昏。
子衿偶尔从下面经过,见崇睿爽朗的笑容,心里便觉得甜,他,已经许久没这般开心了。
而她,亦然!
是夜,御花园!
为了迎接子归回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处,连平日忙的脚不沾地的崇智,也抽出时间与他们聚在一处。
芷水见到子归,抱着便是一顿流泪,子衿无奈的想,为何每个人见到我都要哭?明明在南疆每个人见到我都笑呀!
可他毕竟年幼,哪里知道,有种哭泣,叫做喜极而泣!
“子归,你可知我是谁?”芷水轻轻的抚摸子归的脸颊,神色温柔如春日暖阳拂柳的风,让子归觉得亲切柔和。
子衿走过来蹲在子归身边,柔声说,“子归,叫姑母,她是父皇的妹妹!”
“姑母!”子归规规矩矩给芷水行礼,全然是一副好孩子的样子。
酒过三巡。
微醺的崇睿举杯,对大家鞠躬,“我崇睿能有今日,全仗各位帮衬,大恩不言谢,先干为敬!”
这一切,仿佛回到了当初京都的睿王府。
只是,时间终究骗不了人,子衿坐在上座,看着下面嬉戏的孩童,看着熟悉的她们身怀六甲的样子,不由得感叹时间如梭。
他们在一起,总能打破“宴无好宴”的规则,吃过主餐之后,男人们便喝酒谈天,女人们便带着孩子另外围成一桌闲话家常。
孩子哭闹欢笑,夹杂着女人们的欢笑,弹奏出了北狄夏夜最美的乐章。
“北狄的星空比南疆的美!”谷亦荀偶然抬头,便见头顶的灿烂星河,不由得由衷赞美,无怪魂归总是对北狄念念不忘。
“当初我第一次在此处看到星空万里时,与你一般震撼,所以我才将皇宫修建在此处,我想让所有人都能与我们一起欣赏这美丽的景致。”子衿也抬头,看了看夜空。
在她怀里不安扭动的子归见母亲抬头看星河,也好奇的抬头,“母亲,天上的星星是什么味道的?”
“甜的!”现在对子衿而言,什么都是甜的。
“我饿,我要糕点!”子归听到甜字,便想起了外婆做的糕点,那当真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难怪当初三嫂怀中子归的时候这般能吃,这小家伙从一开始嘴便没停过!”芷水给子归递了一块栗子糕过去。
子衿只是教了一次,子归便记住了,他躬身给芷水行礼,“子归多谢姑母!”
“子归,还有我,我是谁?”晓芳忍不住想戳子归的脸。
子归眯着眼睛笑,一对梨涡甚至比子衿的还圆,“师叔,你收敛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哎呀,皇后娘娘,我们换孩子吧!”小墨儿年纪尚小,还不懂得与子归这般斗乐子,晓芳图新鲜,便将小墨儿递给子衿,她自己要抱子归。
“哎,难怪师公总说,让我让着你些。好吧,我让你便是!”
子归一席话,让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大孙子,你叫师公干啥?”远远的,便听见青山老人活力充沛的声音传过来。
不多时,他与一袭白衣的清虚老人便缓缓的落在地面。
“师父,清虚前辈!”崇睿携手子衿与青峰山众人出来给两位老人见礼。
清虚一如既往的冷漠,微微颔首,便找了位置坐下,青山老人便不同,他挨个摸摸脸,而后与子归抱成一团笑闹。
“来人,去将本宫预留的食物端上来!”子衿淡淡吩咐宫女。
“诺!”守在一旁的宫女屈膝行礼,而后往御膳房走去。
子衿走过去给清虚老人倒酒,崇睿与她携手跪在地上,恭敬的将酒高举过头,“晚辈谢前辈这两年替子归调息身体。”
“不谢!”清虚淡声说着,便将酒杯接手过去。
而后,两人有走到青山老人面前,还没来得及跪,青山老人便跳起来老高,“跪什么跪,老子又还没死?”
说着,还挑衅的看清虚老人。
清虚二话不说,抓起桌案上的空碟子便朝青山老人的面门投过来,青山老人哈哈大笑着躲开,子归一脸难以忍受,“又来?”
“哼,若不是挂念儿媳妇做的好吃的,老子今日定要与你打个你死我活!”青山老人接住盘子大笑。
“你死我活!”清虚老人淡声说。
你死我活……
哎!
晓芳怒拍桌案,“你俩为何不干脆打完了再来?”
两人皆是沉默,各自负气不看对方!
原来,两人在韵城门口打起来后,便一路打了好远,打着打着,青山老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便说,“今日子归回家,你说我儿媳妇会不会做好吃的?”
清虚老人也停手,慎重点头,“会!”
“那,要不吃完再打?”青山与他商量,就怕那些小兔崽子不给他留食。
“好!”清虚老人便收了招式,两人一前一后便往皇宫方向飞掠而来。
很快。宫女便将食物端到桌案上来,看着慢慢一桌子的美食,常年生活在南疆吃牛肉的两位老人早已心花怒放,再也顾不得与对方置气,都各自专注吃美食。
晓芳搂着子归小声的问,“子归,你师公在南疆可有去招惹老太太?”
子归塞了一嘴的栗子糕,点头大声的说,“有,师公天天去烦阿侬婆婆,婆婆天天放毒蛇毒蝎子咬他。”
噗!
青山老人一口好酒喷出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赵倾颜,而后用筷子指着子归问,“你说甚,再说一次?”
“师公最好了!”子归眯眯眼,适时转移话题。
嗯!
青山老人满意的点头,这才放心继续享用美食。
崇睿拧眉,甚是头疼。
子归集各家所长,将清虚的聪明,魂归的痞,青山的无赖,都学了十成。这样性格的孩子讨喜是讨喜,可日后若也这般不稳重,可如何是好?
是以,回到寝殿之后,崇睿便搂着子衿问,“子归的性子若是一直这般下去,那岂不是要变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子衿一边替他净面,一边说,“他虽精怪,可毕竟只是个不满两岁的孩子,我们放在身边细心教导,将来自然会稳重。”
“也是,不过真不愧是我崇睿的儿子,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明!”说到底,还是自豪的!
“聪明过头了,都不与我一同睡!”想到适才的事情,子衿心里便充满了怨念。
哈哈!
崇睿轻笑,“他与母亲睡有何不好?”
“不好,我念了他这么久,可他却连一点都不愿与我亲近,我想他如普通的孩子一般,依赖我,粘着我。”
子归的懂事与独立,让子衿心疼又觉得失落。
“那,再生一个?”崇睿扣住子衿的腰,随着他的呼吸,便有浓烈的酒香萦绕在两人周围。
子衿轻轻的拍了崇睿一下,抱怨道,“我与你说正事,你别闹!”
“我说的也是正事!”说罢,崇睿便真的无比正经的上下其手。
他喝了酒,子衿不愿与他纠缠,便转移话题说,“我听说你要将魂归大哥派往碎叶城驻守边关是么?”
“嗯,他与你告状了?”崇睿挑眉,从子衿手里将巾帕接过去精准的丢在盆里,笑得像偷腥的猫。
“没有,只是听闻他去与子归告状了。”想着魂归一个昂藏七尺的大好男儿,与一个两岁娃儿告状的画面,子衿觉得好笑罢了。
哦?
崇睿拉长尾音,饶有兴致的问,“我儿子可理会他了?”
想到这个,子衿便觉得好笑,“没有,他说大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去!”
哈哈哈!
想到魂归吃瘪的样子,崇睿觉得通体舒畅,从未觉得这般畅快,他想着,明天要不要带子归去骑马,或许他会喜欢骑马也说不定。
“你还笑,你处处算计魂归大哥!”崇睿这一石二鸟之计,将魂归用得淋漓尽致。
“嗯?你舍不得?”崇睿一脸酸味的问。
子衿淡笑,不与他一般见识,“不知唐宝公公与莲姨他们可还顺利,他们没有功夫防身,年纪又都大了。”
这两年,赵倾颜将莲姨放在何处,子衿也不得而知,崇睿将唐宝放在何处,她也全然不知,心里总不时替他们担心。
崇睿将衣襟扯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他说,“有人保护他们,你无需操心,现在你最该关心的是我。”
哎!
子衿长叹,转移了半天,最后崇睿都会将话题转回来。
“陛下可有不适,我替你号号脉可好?”子衿假意不知,伸手便要给崇睿号脉。
崇睿瘫在椅子上,“好啊,你号吧!”
“我看陛下身体健康得很,无需关爱!”子衿说罢,便想趁崇睿不备,从他怀里跑出来,可谁曾想,崇睿竟拉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扯,子衿的衣服便散开来。
“崇睿,你……唔”子衿的话没说完,便被崇睿狠狠拉过去,深深的吻了下去。
喝醉酒的崇睿,自然是没道理可讲的,两人一番酣战,自是甜蜜异常,自上次他害子衿生病发烧,后来他便克制了许多。
这夜,也是子时便放过子衿,这夜两人睡得十分踏实,而因为不知音容笑貌从不入梦的子归,今夜也闯入他们的睡梦之中来。
有人欢喜,却有人愁。
魂归躺在榻上第五次叹息,谷亦荀终于关切的问了一句,“你今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