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早就被儿子这么一个动作吓得魂不附体,他刚刚甚至都觉,自己的儿子就是一只会爬出的蛇,或者猴子,野猫。
赵然主动请缨,白叔叔,让我这位大师先去把阿鸣救下来,树上太危险了。
赵然向身边的大师使了一个颜色。
中年男人装模作样对着大树转了几圈,又是撒符纸,又是跳大神的。
少年好奇的看着他,眼睛围着他打转。
突然,小声低唱的中年男子,扔出一张符纸朝少年眉心而去,他大声喝道:□□道,无量乾坤.......道行中虚,天玄地明,定!
少年反应速度就在中年男人唱词时,一溜烟地往更高处爬去,符纸直接贴在树干上,发出呲呲声音,树干符纸贴过的地方,烧出一个大洞。
中年男人本想接住使用下一张符纸,白瑞疯了一般,直接冲过来撕掉他的符纸,滚!你这是什么破符纸,不是救我儿子是害我儿子。
年轻女人倒是平淡安慰,正喘着粗气的白瑞道:哎呀,老公~你怎么来了,争鸣太不听话了,总想着从外面跑。说不准是他出去疯了一晚上,惹上什么怪病回来。
她的话,听着是在关心白争鸣,但听着让人觉得白争鸣很麻烦,生出让他自生自灭的情绪。
巫琏见过三个母亲,他觉得有一句说得对,女人天生就是一滩水,但成了母亲,他们把为母则刚四个字诠释很好。
上一次在医院,那个刘太太打了自己的手一巴掌,他没有计较的原因,可能就是护子心切,乱了思想,行事做法能不会经过大脑,下意识便做出来了。
这次这位........
巫琏盯着女人看,这位是?
宗珹给的资料上也不是没有提及到这个女人,巫琏突然问她,宗珹偏头看他。
白瑞回答利落道:几年前前妻去世了。这位是我的现任妻子,何眉。
巫琏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夫人对你前妻的儿子很好嘛。
白瑞焦急盯着树上的儿子,笑不出来,但语气很肯定,阿眉待我儿很好。
巫琏盯着女人看,哦。
白瑞觉得巫琏的语气很怪,等他想问他为什么这么问时,一声惊叫打断他。
中年男子脸色很不好看,或许从来没有人下他面子,被白瑞指着鼻子说了几句,满脸不高兴。
他鼻孔出气,冷哼了声。
中年男子正准备做出大师那个样子,不与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计较,而转身离去。
下一刻,白争鸣从树下窜下来,跳上中年男子的身上,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中年男子的的喉咙,血液噗嗤喷溅出来。
啊!!
中年男人根本来不及躲避,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料想到。
只见巫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极快,在白争鸣额头敲了一下,不大的一声,却成功将白争鸣敲晕。
何眉小心翼翼去抱白争鸣,检查他的伤口,见问题不大便哭着去找私人医生。
她走路时,脚不小心踉跄一下。
还好白瑞及时扶了她一把,小声说:儿子这边有我还有保镖就行了,你出来瞎操什么心啊。
何眉苦笑,老公我们儿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怎么安心得下。
白瑞让管家搀扶着何眉离开,自己留下来照看儿子。
何眉被管家搀扶着走,他的手还小心翼翼的护着何眉的腰。
巫琏若有所思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宗珹在他旁边,见他盯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很久,问道:怎么了?
巫琏摇头,没怎么。
等他转身一股骚味被全部涌入他的鼻腔,只见中年男子□□已经湿了一块,稀稀疏疏的水渍跟着裤管滴到地面。
巫琏很不高兴,蹙眉第一个离开,相继离开的是宗珹。
赵然更没想到,这个道士中看不中用,一嘴花花,实际一点卵用都没有,他狠狠了一声,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赵然出场了。
第40章
就不管躺在地上,脖子被咬出一个大洞正滋滋流血的中年男子。
白瑞倒是好心,让一旁的保镖带他回别墅里止血,还说一会私人医生检查了儿子的病情,再帮中年男子清理伤口。
巫琏正准备上楼,赵然迅速超过巫琏,在他耳边恶声道。巫琏别得意太早,身为垃圾就得有自知之明。想着和你呼吸同样的空气,我就觉得恶心。
他说话时,表情高傲,把巫琏视作一个手下败将,一个窝囊的废物点心。并且认为自己能制造一次车祸就能制造第二次,巫琏一辈子都别想着踏入豪门半步。
赵然千方百计就是想把巫琏按在污泥里面,最好是一辈子都爬不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富二代身份,享受无穷无尽的钱财,不用担心每天醒来窝在一个又丑又小的地方。
他用最恶心的话去威胁巫琏,但巫琏看他跟看一个大傻子一样。
巫琏微笑道:看来你的皮又紧了,需不需要我再次帮你松松。
赵然想起半个月前,自己全身都疼,足足在医院待到脸上的痕迹消失才出院,现在巫琏一说,他的脸又开始疼起来了。
巫琏没理赵然,绕过他上楼。
宗珹早就在楼上拐角处等着巫琏,见他一进门,宗珹才示意巫琏上楼。
两人一起去了白争鸣的房间,这时候,私人医生正在检查白争鸣身上有没有受伤。
白瑞看见巫琏与宗珹一眼,又看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长出怪异的黑色长毛,他忍不住叹气。
自从白瑞的儿子变成这副鬼样子,他没有一天睡过好觉,而他的前段时间还满头黑发,如今鬓角处已有白发,仿佛老了十岁。
他的儿子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年龄相差无几,照着儿子活泼的性子,肯定能和少年打成一片。
那位龙虎山大师已经倒了,剩下只有这两位年轻点的大师了。白瑞使劲搓搓自己的脸,两位大师,可看出什么来了,我的儿子他到底中了什么邪?
宗珹没有回答,在外他很少说话,或者直接不说话。
白瑞察言观色很快发现了,他很识趣也不恼,毕竟高人嘛,一般都是如此,所以他问的问题是对准巫琏问的。
巫琏看着他道:白总怎么敢如此确定,你儿子是中邪了?说不定是得什么怪病了。
白瑞叹气道:最开始我也不相信,我儿子是中邪。可后来,他身上长出黑色长毛,眼睛是金色的兽眼,行为举止和山林野兽没有区别,就连吃食物都要吃活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出事。
白瑞很符合现代严父慈母中的严父,但他妻子去世后,儿子对新进门的何眉很排斥,甚至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堆,整晚都不回家。他也打过骂过,甚至说了很伤儿子自尊心的话,儿子与他大吵了一架,后来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冷淡,连这次儿子出事情,都是他现任妻子何眉说的。
白瑞对儿子有愧,看着躺在床上晕死过去的儿子,他的眼眶红了一圈,连不在家里抽烟的习惯都破例了。
只是怕影响到儿子休息,他刚点上火,又在下一秒掐灭。
巫琏看着他手里的动作,在白争鸣的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在窗户边上,他蹲下身,捻起一撮黑乎乎的绒毛,不像白争鸣身上又长又粗的黑毛。
他问道:你儿子还挺喜欢小动物的。
白瑞准备将打火机放口袋里面的手一顿,他疑惑道:我儿子不爱养宠物,他觉得养宠物太麻烦了。
巫琏又不说话了,只是握着白争鸣的手腕,像号脉的动作。
私人医生推着眼镜道:你是学医的?
不是。
私人医生又不说话,拿起医疗箱子跟管家去看楼下躺着的中年男子。
巫琏开始动手去掀白争鸣的脸皮,突然白争鸣猛地睁开眼睛,竖瞳似毒蛇游走在巫琏身体各处。
他暴起身,准备抓爆巫琏的眼睛。
巫琏只是轻松一闪身,白争鸣那只手,指甲已经被尖尖如猫的猫爪子一样,擦过巫琏的发梢。
见猎物逃跑,他准备弹跳去抓巫琏时,床上的一条又大又粗的铁链锁住他。只能又弹回床上。
白瑞在一旁安慰道:儿啊,爸爸不是有意锁你的,你乖一点,让大师们看看你吧。
白争鸣完全听不见他爸的苦苦哀求,他嘴角分液出口水,竖瞳的眼睛盯着巫琏不移动。
巫琏收回脚,放心你儿子不是中邪。
白瑞一下转身,立刻道:大师你说,你说我儿子并不是中邪,那他这是怎么了?连我这个爸爸都不认识了。
巫琏指着白争鸣的手脚,手足像野兽爪,吃活物,上树轻盈敏捷,甚至是尾椎部分上有尾巴,他现在把自己当做一只猫。
猫?
巫琏拿出手里面的黑毛,他表面看上去只是黑色的毛发,其中身体其他部分均长出相同黑毛,他应该是一只黑猫。
什么黑猫红猫的,你再胡编乱造,小心我报警了!!赵然一上楼就听见巫琏嘴巴里面提及到猫,不由加快脚步,冲进大门内,直接厉声喝道。
巫琏还在继续说,赵然却突然发狂死的上手掐巫琏,被巫琏身旁一直当背景板的宗珹拦住那只手。
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无关人员请离开。
宗珹的声音很冷,宛如地底钻出的修罗,踩着尖刀狂卷而过。
说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宗珹光是站那就是一幅画,前提是他不说话。他一说话,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你,就是一种强悍的压迫性使人望而生畏。
赵然刚刚冒出嗓子眼的话,对上宗珹那双黑到深不见眼睛,像是被某东西掐住了脖子。
他舒服日子过久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气势压不过,实力悬殊,本想甩袖离去,但想到什么时,他又生生忍下来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这个仇迟早要报,但不是现在。
巫琏靠在窗户边上,后脑勺吹着热气的风,看着宗珹把赵然怼得红了脖子,噗嗤笑了出来。
白瑞心里急,他想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怎么了,也顾不得去阻止大师和小赵吵架。
大师,我的儿子到底怎么了,他变成这样,到底是有没有救?!
巫琏继续道:你别急嘛,他现在不急一时,听我说完。
白瑞泄气似的低着头。
看他情绪低落,巫琏生来不会安慰人,只能任由他垂头丧气似叹气,巫琏道:古代有种怪法,能将死去的人的灵魂移植到动物或者将死之人身上,他们将这种邪法称之为造畜。
造畜?
巫琏清亮的嗓音缓缓讲述,造畜,魑魅魍魉一类的妖术又或者叫做南江换皮,古时在乌桑,高丽等小国流传到国内腹地,常常出现在民间传说中.........
《聊斋志异》中有种巫术叫造畜,魇昧之术,不一其道,或投美饵........又有变人为畜,名曰,造畜。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关于造畜的民间传说,让人背后发寒。
据说,有这样一家农户,家里一老一小相依为命,一天,一名行人路过此地,找农家讨杯水喝,老人很老高兴邀请他进屋。
后来,行人就再以没有出来过。
直到第二天,老人牵着着一头牛到集市上买了不少钱,但没有人知道那头牛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问老人,老人只说是山匪打劫了一名官老爷,他家赶车的牛被老人趁机拽走了。
那时候,农民吃不跑穿不暖,没有人有心情去怀疑一头牛的来历。
直到几年后,老人被一群官兵带走腰斩后,所有人才知道,老人是做造畜生意,那头牛是那名讨水的行人,被老人制作成牛畜卖掉,不知道是一辈子当牛还是已经被人杀来吃了。
而且志怪篆中提到,什么黑狗申冤、黄牛说话、怪之美人等等很多稀奇古怪的传说。
当时那个朝代人心惶惶,直到皇帝斩杀许许多多制造畜之人后,才制止了怪事传闻,而造畜的传闻慢慢流传开。
宗珹听到造畜二字,心里面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他道:那群白猴子.......
巫琏道:相信宗队长已经猜出来了。
宗珹转身出去打电话去了。
白瑞一脸茫然,听到巫琏讲后,后背竟惊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大师,那我儿子........
喵嗷!
尖利的猫叫,打断了白瑞的话,刺耳的声音让他本能捂住耳朵。
巫琏挑眉拉开了窗帘,一只骨瘦如柴的黑猫,金黄色的竖瞳,骨碌碌盯着屋内的人,十分渗人。
喵嗷!
大猫叫声很尖很细,就像用有人用大铁锤砸你的脑袋。
这时,沉睡的白争鸣也醒了,挣扎起来,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黑猫不用开窗就可以毫无阻碍直接从玻璃外穿过,它几步跳上床头的小桌子上,竟然口吐人言道:天师?不要多管闲事,现在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