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答风正想说什么,刚刚在一旁一直听着却并未发表任何意见的何秋韵忽然开口:“小宝,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负担。”
陈铃望了过去。
何秋韵也看着陈铃,眉目间是淡淡的笑意:“你也知道,你师父很早就成了角儿,后来还吃上了公家饭,那个时候真的是风头无两。可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因为在体制内说不了自己想说的相声,宁愿放弃铁饭碗,做个到处卖艺的,有的时候是真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他撂地时可比在电视里过得还开心。
“后来也是因为有了你哥,我们才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当初开清秋社也不为功成名就,只是为了有个落脚的归处。
“他活一辈子,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那就去做。对他来说做得好不好,倒真不是能不能赚钱,能不能扬名……如今他去了极乐世界,清秋社这招牌传到你们哥俩手里,那你们也是一样的,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地实施,只要是做自己乐意做的事儿,那就是做得好,他不可能对你们失望。换句话说,要是你们为了什么财啊名啊违背自己的初衷,那他才会气得直接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师娘……”陈铃心里宛如有一股暖流涌动,犹豫几番,还是道,“我知道大家都不会真要我做出什么成绩,不会给我压力,我很感激……可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的……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不想亏钱。”
也不想砸了清秋社的招牌,更不想让叶答风变成别人嘴里的糊涂蛋,说他整天任着自己胡搞瞎搞。
叶答风:“真亏了也没事,我去上多几个综艺得了,还有人找我拍电影,说不定我能搞个影帝当当。”
陈铃:“金扫帚的影帝吗?!”
叶答风睨他:“我这么差劲?”
微信提示音响起,刚刚才从师娘家离开的江答岳也给陈铃发来了几条长语音。
岳:好小宝,别在意四哥说的,他们中年油腻男是这样子,指点江山惯了,不给人当爹浑身不舒服。
岳:等我到了新东家那边,可能会着手搞点新项目,想做个新式喜剧培养皿或者喜剧厂牌对抗类节目。刚没说是不想被他们听了,等下又来逼逼赖赖我。
岳:我之前和大风聊过,他说他也觉得他之前不管是在主流舞台上或是在小园子里,说的东西都有些僵化了,刚好你想做些新的东西,你们到时候可以一起来我节目,只要你们内容好,我可以多给些资源。
岳:叶答风他现在说白了还是靠脸火的,要是你们能在节目里有好的表现,可以让观众对相声更感兴趣这是一回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跟你们有相同志向的合作伙伴。毕竟你们现在说要找演员,那四哥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哈,别人不会光凭叶答风现在名气比较大就盲目跟着他干的,还是得你们真能做起来……
陈铃听了半天,也针对以上内容回了一条语音:“咱们什么关系,您还要我们内容好才给我们资源,不应该节目从头到尾都给足我们镜头,然后冠军给我们内定吗?还有您什么时候和师哥聊的,他不是把您拉黑了吗?”
岳:……我说了这么多,你这挑重点的能力可真行。
岳:他还好意思说这事儿,小肚鸡肠,要我说你就别和他搭了,气死他。我最近为了做节目,联系了不少有意思的艺人,你要不要考虑跟叶答风拆伙?
陈铃按的外放,叶答风就在边上听着,听到这句,向陈铃伸出了手:“来,手机给我。”
陈铃没给:“要我的手机干嘛?”
叶答风:“把这聒噪的东西从你的通讯录里永久删除。”
陈铃:“哈哈哈哈。”
何秋韵也笑眯眯的:“小岳是个好孩子,你要是把他删了,我就再给小宝偷偷加回去。”
这么一闹,陈铃心里的确舒服一些,何况大过年的,难得休息,先给自己放放假吧,想那么多干嘛。
他刚想问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就听叶答风对着何秋韵道:“对了妈,我可能等会儿就要先回去了。”
何秋韵问:“怎么啦,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要紧的事应当是没有的,陈铃之前特意问过的,叶答风说过年这几天他都没事,可以就在家里待着。可叶答风却说:“对,临时有工作。”
何秋韵表示很理解,反正孩子也隔三差五来看她,不差这一时:“衣食父母还是更重要点,那你就赶紧回去吧,小宝呢?”
“我没什么事,我在家再陪您待几天。”陈铃说着看向叶答风,心想怎么师哥突然就有工作了?不过这也正常,当艺人的,就得时刻准备着上台,要是像他这样整天没活干,那才叫完蛋。
就是原本还想着能跟师哥去哪儿溜达的,有那么一点儿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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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叶答风还真没接到什么临时安排的工作。难得一起过一次年,这几天的工作邀约他都拒绝了。
然而昨晚发生了他没料到的情况。
他们在何秋韵家过的年,自然是在这边过夜,昨晚下楼撒完欢了,叶答风和陈铃一起回来,准备睡了,本来应该是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睡。何秋韵住的地方不大,就一间空房。
起初叶答风没觉得有什么,他俩小时候睡在一起的时候还少了?
洗完澡往床上躺,玩累了的陈铃很快睡得像猪,翻了个身搂住叶答风,睡相也不好,腿直接往人身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