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他甚至会因为弟弟重新依赖他而窃喜,但马上又意识到这种想法有多病态,于是对会产生这种情绪的自己心生厌弃。
他本以为这都是因为长久以来陈铃不在他身边。
可现在,陈铃就在他跟前待着,他依旧想要……
……知道关于陈铃的一切。
尽管朝夕相处,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叶答风不在家的时候,甚至想过在家里、在陈铃的房间装个监控——不在人前的时候,会做些什么,露出什么表情呢?
理智让他没有这么做。
哪怕是别人口中的陈铃,网络上的讨论也好,其他人的闲谈也罢,他都想知道。
可能也不止想要“知道”,或许还有些别的,别的什么,他总不敢多想,想了也只是徒增对自己的厌恶。
陈铃是他的弟弟,他只要尽好一个哥哥、一个师哥的本分就可以了。
……
叶答风的步子有些慢,陈铃停下来,回过喊他:“您今儿个是在cosplay乌龟吗,又是您催我赶紧回的,自己又走这么慢。”
于是叶答风很快面色又如常了,他快步跟了上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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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铃重新去了海城,这次他终于跟叶答风讨到了个官当一当——伟大的清秋社重建总设计师。当然这个称号是陈铃自己封的,“伟大的”这个定语既是说清秋社,又在暗戳戳地说他自己。主要工作内容也是一箩筐,现阶段场地需要重新装修,陈铃和叶答风讨论过,他们面对的受众应当还是以年轻人为主,剧场的设计还是要更多满足年轻观众的需求。
除了传统舞台的设计,陈铃还想搞一个像小型博物馆一样的藏品展示区,把他师哥师娘那些东西搬过来摆摆,能做成一个网红打卡点。再搞个相声体验区,有ai教学和真人轮值别人是每个人都能说五分钟脱口秀,他觉得每个人也都能说五分钟相声,录了小视频之后也方便在网上传播,为清秋社打响知名度。
最后还可以搞个周边商城,文创产品定期更新,除了门票之外,还能多一个创收途径。
大到空间布局,小到吉祥物的设计和场地里的小装饰,伟大的陈铃设计师很操心,天天顶着个安全帽戴着防尘口罩去现场跟进——其实有其他专业的建筑师和工人在场,一般来说人家有什么进度汇报一声就行了,但陈铃就是那种非要盯着看的甲方,清秋社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希望这次重建能做到尽善尽美。
叶答风不忙的时候偶尔也去,不过陈铃叫他不要来得那么频繁,因为机票很贵。
陈铃是这么拒绝叶答风的来访的:“知道您现在有点小钱,但是我一想到我们现在只有出账没有进账,我的抠门病就会发作,所以您不要老是飞过来了,有空的话多打点别的工,不是说还要给我找个好点儿的月子中心吗?……这边的事暂时我一个人也能处理,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给您打电话。”
叶答风纠结一阵:“打视频电话吧。”
陈铃:“非要这么那个吗?”
叶答风:“哪个?视频电话又不要多收钱。”
陈铃:“也行,反正您是想看看工地。”
叶答风又说:“谁说我是要看工地,我要看看你在工地上灰头土脸狼狈的样子,这样我还能多截几张照片当表情包。”
陈铃:“是人吗你!!”
……
一切进展较为顺利,时间很快就到农历新年,春节前,陈铃终于从工地型男变回精致前偶像,新年新气象,剪了个靓头,收拾得漂漂亮亮,又带了些海城当地的特产糕点回家过年。
得有好几年没在一起过年了,按理说陈铃是个尊师重道念家的人,就算以前和师哥闹矛盾,该回去的也得回,但每次总有别的事让他抽不开身,只能打打电话寒暄几句。回过头想,他当初糊逼一个,到底怎么总是有些事阻碍他们再续前缘,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大年三十,陈铃和师哥一起到师娘家,包了饺子,看了春晚,正播到相声节目,陈铃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叶答风现在过气了,春晚都上不去,叶答风说自己是为了今天能坐在这里包饺子才不去的,陈铃说他吹牛。
叶答风道:“没看那上面是我师父你师叔么,本来他要和我搭的。”
陈铃:“我还是不信,我要是能上春晚,我包什么饺子,我请导演吃十吨饺子。”
叶答风:“人家不爱吃这个。”
陈铃:“反正您应该是在吹牛。”
叶答风:“没错,根本没有人邀请我,我在你面前夸个海口显得我有面子。”
陈铃话题跳跃得很快,又说:“我会努力的。”
叶答风问:“努力什么?”
陈铃:“等我们小园子开了,我会努力演出,等我功成名就了,来圆您一个春晚梦。”
叶答风:“谢谢……我之前上过。”
陈铃:“好吧,圆我自己的春晚梦。但是,难道您不想和一个更为年轻且聪明伶俐的逗哏演员一起上春晚吗?您可以从今天开始重新规划一下您的梦想。”
叶答风:“可以,谢谢你为我重新规划梦想。”
何秋韵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没等到倒数的时候就说要先去睡,睡前给了叶答风两封红包,说一个是替叶应清给的,一个是她自己的。随后给了陈铃十封,也就是五对红包,一对是今年的,其余是补上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