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日的“甘蔗打戏”过后,君匪就忙于流连剧组,许久未见顾沉齐宁等人,九虚告知她那两人的爱意值分别为30和60,其实说来涨幅并不算过分,且大抵是因为君匪那手剑法。
不过,可能是九虚感应滞后的原因,这才变成了一点一点爱意值缓慢增长。虽好笑,但也让君匪明白了一个道理,撒娇卖萌到底比不上真本事。
自然,君匪没有放过任何能学习的机会,这段时间,拍戏之余,她从未停止向九虚学习黑客技术,好在她悟性上佳,也足够努力,慢慢竟也能在黑客界混得风生水气,倒真和顾景之有了不少共同话题。
说来也奇怪,未过多久,顾景之竟告诉她...要去英国留学,君匪一开始也担忧过他年纪较小,后来转念一想,顾景之从来都不是温室花朵,他一个人恐怕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和深藏不露。
真要说起来,顾景之这一生唯一的黑历史大概就是...被仗着知晓剧情的君匪威胁加哄骗。
话虽如此,远在国外的少年和国内唯一的联系就是那简简单单两个字——苏梨。
他一边求学,一边时刻关注着君匪的动向,生活很忙碌,偶尔深夜的时候,顾景之也想提起电话听一听那人的声音,但每每这种念头......都败于时差。
所有的思慕,大概都融在那一帧帧关于她的剪辑里,慕离不分梨当仁不让是苏梨饭圈的万粉大大。
另一方面,顾景之习惯了走在科技的最前沿,他的剪辑往往会因为技术新颖而上热搜,哪怕不在君匪身边,他也在尽着自己的努力...守护她。而离别,是为了更好地回到她身边。
出国以来,顾景之的手机从未换过,按理说手机内存早已跟不上更新换代的节奏,但对他而言却绰绰有余。
他整个手机,只有一个号码。
苏梨的号码。
顾景之悄无声息地黑过很多系统,心理素质极好,却在偷偷用君匪的手机打给自己这件事上,做得多少有些失败。
一开始确实出于好奇,有些天分的人多少会自骄自傲,顾景之也不例外,在他眼里,君匪是难得的对手,他偷偷留下她的电话,单纯想为了以后的技术交流。
谁知道,留下的一个电话,成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牵绊。
顾景之小时候有过流落街头的经历,那时他的母亲刚过世,很长一段时间顾景之无人过问,直到顾父说服顾沉的母亲,这才把他捡了回去,即便如此,仍和无人问津差不了多少。
其实,什么都没有的人,也是最容易满足的人,对顾景之而言...给一点好,就死心塌地。
*****
京市,这几日。
漫天流传着三件绯闻。
其一,苏梨有望加入《公子难求》剧组,不知能否与颇像其父的影帝顾沉再续前缘?
其二,国际知名小提琴家温月进军娱乐圈,疑似为追回旧爱,旧爱未可知。
其三,花花公子齐宁浪子回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疑似为顾家养女顾暖守身如玉?
流言万千,一时真假难知。
反正话谁都可以说,也是可以最不负责任的一种宣泄。
而这些,都与君匪无关。
她只要,抱紧自己的小剧本,认认真真到《公子难求》的剧组报到。而《公子难求》不愧是号称最受期待的古装剧,仅从拍摄时间之久,就甩了一众急于求成,粗制滥造的快餐剧好几条街。
“九虚,你说咱能穿到公子难求里不能?”君匪看着剧本,实在想亲眼见见这算无遗策,世无其二的公子扶苏。
“主人,您还是把心思放在背台词上面吧,一二三四五六七没用。”九虚一本正经,君匪却笑出声来,她的剧本根本没有台词好吗?
君匪摸了摸下巴,她在剧中饰演的,勉强算是女二号吧,如果忽略她一句台词也没有的话。
《公子难求》中,扶苏其人如玉,门生遍布天下,却只有唯一一位女门生,天生哑疾,名唤杳音,意取杳无音信,而她最后也应了这个结局。
故事中,公子扶苏擅谋略,以一己之力辅佐囚于他国的质子登位,然新帝最忌讳者就是功臣。扶苏自知难逃一劫,而此时,与他共结白首的发妻突发疾病逝世,扶苏心中了无牵挂,愿求一死。
大殿之内,后无退路,迎面而来却是飞箭流矢,扶苏必死无疑,恰在这时,女门生杳音突破禁军,死守在扶苏身前,误被因流矢而松动的殿中金柱所击,生死未知。
混乱之中,扶苏被昔日旧部里应外合护送出宫,自此隐于山林,一代名士...孤独终老。
公子难求,公子难求,难求的不是郎艳独绝的公子,而是经年未变的初心...扶苏一生未负过任何人,独独对于杳音,有所亏欠。
他为发妻欲赴黄泉,却为徒弟那片赤诚之心重拾余生。
而杳音,幼时养于寺庙,得高僧教诲,受梵音洗沐,生性至纯。也曾有命理批文,她知这结局,却执拗拜别佛祖,踏入尘世。
那命理批文是——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第44章 三个女配·顾沉10
玉宇琼楼,雕栏绘柱。
金鸾殿上一切就绪,顾沉一身素衣白衫,墨发尽梳而上,以玉冠簪之。此时还未开机,顾沉打量着道具柱,也就是最后砸下击倒杳音的殿中金柱,心底隐隐担忧。
他转念一想,导演已安排好替身,倒也无妨。何况剧组拍戏都是一幕一幕过,播出时虽是按剧情发展,拍摄时完全不一样,这也是君匪这个女二号现在才进组的原因。
导演要求严苛,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关于杳音一角的拍摄一拖再拖,这才有了君匪的机会。
“九虚,开拍在即,但愿...我发暗器的技术没有退步。”
君匪扔下剧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道具金柱的细缝,心里早已有了计较,她要利用这得之不易的机会,狠狠坑顾沉一把。
很快,导演已安排好所有机位,君匪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杳音突破禁军独闯金鸾殿的戏份,接下来,就是整幕戏的重中之重。
飞箭流矢,金柱坍塌。
“卡!”导演一声令下:“ok,换替身。”一旁,和君匪穿着同样衣服,身形也相差无几的武替小哥早已准备好,正跃跃欲试。
却在这时,君匪诚挚地望向导演,“方导,我想试一试。”
导演显然愣了愣,苏梨的打戏他不是没看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最后敲定君匪饰演杳音这个角色,但是——
“苏梨,这个场景不是简单的武打戏,有一定的危险系数,你又是个女孩子”导演有些犹豫,却听得君匪说:“方导,你看我哪场戏是女孩子该演的。”
那些场景,所有人都以为君匪需要替身,她却一次又一次刷新大众的认识,靠自己真正完成。
“行!”方导一拍板,总归试试,道具上仔细一点应该出不了事。
“好嘞,谢谢方导。”君匪笑意盈盈地望向大殿之中的金柱,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导演...”清冽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竟是一贯话不多的影帝顾沉。他走近,睨了君匪一眼,态度出乎意料傲慢地很。
方导一时不解,却听到素衣白衫的男子呵气如兰道:“导演,下一场,我不想和这个没有演技,只有心机的女人演对手戏。”
众人大惊,这不是胡闹嘛。难道顾影帝还是忘不了苏梨为他直播割|腕的旧事?
顾沉收回眸光,言尽于此,导演应该不会再同意她亲自上阵,这场戏本来就不稳定的因素大多,他悄然望向君匪,心里的情绪愈加复杂,明明说好了就这样吧,甚至刻意忽略她...再见到她,却看不得她有一点危险。
“方导...”君匪不明所以地瞪了顾沉一眼,瞎搅什么局呢?她的套路设计得好好的,非演不可。
“方导,”君匪郑重道:“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顾影帝证明什么是演技...”什么才是心机。
她话音刚落,手腕竟被人握住,抬眸一看,顾沉如水的面色凝重起来。他抿着唇,竟是不顾周围众人的目光,径直拉着她走到化妆间,“砰...”地一声,身形高大的男人狠狠关上门,把娇小的女子抵在门上,语气竟隐隐带着怒意:“苏梨,非要胡闹吗?”
“闹个鬼啊。”君匪气急,狠狠推开顾沉,“顾影帝,我有分寸,你别捣乱好吗?”
“苏梨,你简直不可理喻。”顾沉揉了揉太阳穴,更加坚信他以前认识的一定是假苏梨...先前即便是死缠烂打,也压根固执不到这个份上。
他轻叹一声,欲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的女孩儿脸色突变,一片惨白,顾沉的心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苏梨,你没事吧?”
君匪摇摇头,白皙的额头上密密麻麻一片细汗,她紧咬下唇,扶着门板蹲下,“九虚,苏梨的身体不行了吗?”
“主人...”九虚心疼道,“您留在这个世界是靠爱意值维系,所以您需要不停的擢取,如今您停留的时间太久,又没有足够的爱意值供给,身体早已是入不敷出的情况。”
君匪听言,睫毛微颤,她一早就听九虚说过要速战速决,却不曾想,恶性循环会这么严重。
“顾影帝...麻烦您让让。”君匪强撑着直起腰,起身推开门就要走,她实在怕逼不得已要做些什么,只好离顾沉远一点。
“苏梨!”顾沉拦住她,竟是一把打横抱起,“我先送你去医院。”
“你疯了吗?”君匪低声喝道,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听在顾沉心里像是猫儿轻挠一样,他加快脚步,沉声道:“就当我疯了吧。”
君匪无奈地闭上眼,耳畔传来九虚稍稍放松的声音:“主人,顾沉爱意值已到50,您还好吧?”
“还好是还好,就是计划全被打乱了。”君匪感受着身体的回暖,颇为遗憾道。
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一路上,君匪坚定不移地装死,直到入院后各项检查正常,在顾沉一眨不眨地视线下,她才勉强掀开一点点眼皮,“爸爸?”
“苏梨,你叫我什么?”顾沉先是错愕,而后是无奈的笑意。
“抱歉啊,顾影帝,”君匪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经地展现昏迷刚醒的状态,“我可能眼花了。”
“嗯...你没事就好。”顾沉漾起释然的笑意,“苏梨,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接受某档综艺的邀请?”
君匪一愣:“什么综艺?”
“《爸爸在哪儿》”
“呵,有生之年吧。”君匪翻了个白眼,拉紧被子,躺平,敢情她还以为能有进展,一起上个相恋节目什么的,把爱意值攒够就能功成身退,上《爸爸在哪儿》?
手动再见吧!
“苏梨,那你好好休息。”顾沉轻笑一声,“爸爸去给你买点吃的。”
“......”
晚上的时候,病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温月。
顾沉真真正正的心上白月光,挑了顾沉外出的时间,敲响了君匪所在病房的门。
“好,等一下。”君匪眸光一闪,顾沉的话会直接进来,她沉吟片刻,收拾妥当才道:“请进。”
“苏小姐,你好。”
温月捧着一束百合,古典女子般的眉目秀致清婉,与齐雅相比,恰恰少了几分古板,多了几分灵秀,难怪...
有盗版和正版之分。
君匪抬眸,仍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应道:“你好,请问你是?”
温月听言,拿花的手紧了紧,面色仍是滴水不漏,“苏小姐,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她浅浅一笑:“我是阿沉的女朋友。”
“喔,是吗?”君匪露出讶异的神色,还带着些许不甘。温月见状,捧着花束走近,欲把花瓶里的花换下,却听得病床上的女孩儿冷冷道:“谢谢,我不需要。”
君匪神色不悦:“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到这边来吗?”她扬了扬手机,你挡住我的光了。
温月好脾气地从挨着窗户的那边走到另一侧,顺手把花束放到搁置水杯的床头柜上,柔声道:“苏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阿沉他呀,”温月凝着君匪薄怒的神色,接着说:“阿沉他最不懂得主动拒绝,对谁都好。”所以,别以为他抱着你来医院就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