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去学的。仇亦表情深沉,黄赫八成会大惊失色,说他这没方向感的路痴去学赛车简直就是害人害己,必定当天就上法制报。
我明白了。段应许道。
仇亦想了想,又问:那别的车你会开么?
段应许摇头:我对别的车没兴趣,但是他顿了顿,神色自然、无意识地开始对着仇亦耍流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不会再离开我之后,我有去查过相关资料,理论知识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实际操作的话,还需要你教导。
仇亦也神情自若地和他一起竞速:好啊,虽然没有实机演练过,但是我的经验应该比你丰富,毕竟我是个演员。这不能算教导,应该是互学小组,我们俩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说话间,两人走完了安全通道,出了机场。
机场外的街道与大路川流不息。
说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仇亦忽然开口。
段应许转头看他。
仇亦摘下了绒帽。
冬日的阳光虽然不算温暖,但却依旧灿烂如夏,闪耀的日光倾泻在仇亦的白发之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弥赛亚一样。
段应许的神情有些恍惚。
我刚才跑掉的时候,你没有再害怕了呢,仇亦歪头笑着,连笑容也带着日晖,这是不是代表着仇老师的教学初见成效了?你已经初步明白,我不会离开你了。
段应许一怔。
走吧,仇亦走了一步,站在了段应许身前。他背对着段应许,伸了个腰,舒展了一下身躯,我刚才说过的吧,获胜的人有奖励,既然是我赢了我想想该要些什么。
段应许不由自主地上前了。
他从后抱住了仇亦,深深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仇亦的身上有股沐浴露特有的气味,段应许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香气,但就是觉得很好闻、很让人安心。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段应许低声说着。
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被仇亦捕获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被段应许抱住的仇亦也没反抗, 只是揶揄道:段先生,你这么抱着我, 我该怎么走路啊。
那就别走了。段应许言简意赅。
仇亦有心逗他:可是我还要带你走流程, 去约会啊。
段应许一愣,抿了抿唇,有些郁闷地松开了仇亦。
仇亦摸了摸下巴, 若有所思:这样吧, 既然我赢了嗯, 奖励我去见你的父母怎么样?让他们放心地把儿子交给我。虽然仇亦其实已经见过段应许的母亲了。
他正说着话呢, 段应许却是绕到了仇亦的身前, 而后往后一倒,窝进了仇亦的怀里。
仇亦被段应许难得的幼稚行为弄得忍俊不禁:这样我也走不了啊。话虽如此,他却是收拢手臂, 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 将窝在他怀里的段应许抱住了。
冬日的太阳虽然灿烂, 然而日光却没什么温度,两人这么抱着,倒也挺暖和。
段应许不善言辞,不懂感情,但身体却是热乎的。
仇亦莫名想起了以前在大院里碰见过的流浪狗,那狗原本是大院里的一位老人养的,性子乖巧, 然而在老人离世后它便从老人的子女家逃了出来, 变成了流浪狗, 性情也大变,很是刚烈,逢人便叫。
仇亦看它可怜,偶尔会和黄赫一起带点狗粮去看那只流浪狗。
说来也奇怪,那狗明明谁也不理,偏偏只对仇亦温顺,每次仇亦来找它,就乖乖地钻进仇亦的怀里,同仇亦撒娇,而黄赫想要碰它时却又会朝着黄赫大叫。
黄赫酸得不行,只好每次仇亦和流浪狗玩儿完之后叮嘱仇亦洗澡,免得沾上什么流浪狗的身上的跳蚤。
然而流浪狗虽然亲近仇亦,但在仇亦同黄赫以及黄赫的父亲说好,想要收养流浪狗时跑了。
之后,仇亦再也没见过它。后来某日,他才听黄赫的母亲同朋友打电话闲聊时说起,那流浪狗似乎被驱逐野狗的捕狗队打死了。
我发现你有点像一只狗。仇亦突然严肃道。
段应许:他这时候应该要生气才对吧?
当然,我不是说你长得像狗或者行为像狗,只是觉得你让我想起了以前和黄赫在大院里见过的流浪狗,仇亦又道,那狗很凶,也很会叫,周围的人都怕它,觉得它可能会攻击人,连黄赫也不敢轻易去碰它。但是只有我知道,它其实很乖,只不过是因为主人去世了,才会变成那样。
段应许没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所以我想,你和它真的有点像,仇亦轻声说着,你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我却觉得你很正常。别人都会误解你,但是我不会。所以仇亦难得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他是演员,然而在段应许面前却演技拙劣。
我知道你的意思,段应许觉得心里盛满了什么似的,我以前很在意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毕竟我没有正常的情感认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异类,所以但是现在,我觉得无所谓了。
他闭上了眼。
仇亦收紧了手臂。
忽然,段应许又道:我现在想接吻,可以吗?
仇亦轻笑:我不是教过你么,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动手,不用什么事都要我主动的。
段应许点头,从仇亦怀里离开,接着把仇亦拉回了安全通道,将仇亦抵在了通道的墙壁上,小口小口地啄吻着对方的唇。仇亦难得的交出了主动权,任由段应许亲吻自己,甚至还鼓励性地抽空夸奖他:嗯学得挺快的,很好。
吻了一会儿后,段应许却是停下了动作。
仇亦挑眉看他。
段应许沉声道: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是不是?
是啊。
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说的流浪狗的事情,段应许又道,果然,我还是想把黄赫打一顿。
仇亦惊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亲妈不对,他兄弟做错了什么。
我很嫉妒他,段应许平静道,我发现你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都知道,甚至和你一起亲历过但是我打他的话,你肯定会生气吧。这样,我能把他调去段家在国外的公司么?你放心,薪酬和福利绝对会比他现在待在虹光当经纪人好。
仇亦:
仇亦决定动口不动手,直接反身把喜欢乱喝莫名其妙的飞醋的段应许给压在了墙上,身体力行地堵住了对方的嘴。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在通道内,有什么闪光似的东西一闪而过了。
在安全通道内又黏糊了一会儿,想着自己还要走流程,带段应许去约会,仇亦总算是放开了已经被他亲得有些喘不上气,差点腿软的段应许。
一边摸着下巴思考着该带段应许去哪里玩,仇亦一边想着,回去之后得多练练肺活量,段应许这货要是再有什么危险的想法,自己就直接用这招撂翻他,免得对方再乱想。
然而仇亦还没想到该带段应许去哪里呢,他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低沉的情歌在空旷的安全通道内回荡。
段应许微顿:仇亦居然把他自己翻唱的情歌设成了手机铃声。
正准备接电话的仇亦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地叮嘱段应许:我先说好,虽然对你来说,体会到的情感越来越好,但嫉妒这样的感情还是少点比较妥当。你这喜欢乱喝醋的毛病得改改,别到时候跟我说,你连我也想打啊。他还挺喜欢自我陶醉的。
段应许:
段应许思考了三秒钟,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仇亦这人还挺自恋的。
等等。
段应许被困入了世界难题:他该吃仇亦本人的醋吗?
仇亦没注意到陷入沉思的段应许,只接起了电话,问:你好,这里是仇亦,请问有事吗?
仇老师救我!电话听筒内传来了段升嵘鬼哭狼嚎般的求救声。
差点被吼得暂时性失聪的仇亦把电话拿开了一些,开了免提: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那个、该怎么说,啊啊啊!段升嵘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仇亦疑惑:你是掉厕所里了吗?
没、没有!
那是尿裤子上了?
报告仇老师,我今年二十岁,不是二岁!
仇亦顺势继续道:既然没尿裤子,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段升嵘:在仇亦心里他果然只有两岁吧。
仇亦循循善诱地安抚着段升嵘:保持冷静,我再问你,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段升嵘震声:没有!
仇亦啧了一声:那你慌什么?
也是哦。段升嵘终于冷静了下来。
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先做个深呼吸,然后想一想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仇亦又道。
段升嵘大声道:好!
三秒后。
仇亦:时间到。
刚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的段升嵘差点被空气呛着:这也太快了吧!
仇亦一副二五八万样,他也就对着段应许会露出温柔的一面:没办法嘛,我现在可是你哥的老公,忙着教你哥什么叫做仇亦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道,爱呢。
段升嵘呸了一声:在小孩子面前开黑车,仇老师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不是已经二十岁了吗?
自己把自己当两岁小孩的段升嵘:
好了,别说相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仇亦又问。
段升嵘冷静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他才沉声道:仇老师,真的出大事了。
仇亦不耐烦了,直接挂了电话。
片刻后,段升嵘又打了过来。
仇老师我错了,我不酝酿感情了,段升嵘老实道,我和你们分开后就在机场三楼的厕所撞见了邵泉,那个厕所应该是半个员工厕所,位置挺偏的,没什么人。我碰到邵泉的时候,厕所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然后邵泉正在掏鸟。
他看到我之后不知道想起了啥,一边叫着黄哥的名字,一边大叫着让我别过来,而且叫着叫着就想跑。我一寻思这不是坏了吗,邵泉他鸟还没揣回去呢,就赶紧去拉他,不让他跑出去。结果没想到有人听到了厕所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他好像听到了邵泉的声音,认出邵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