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朝食,戚映欢牵着回青在院子里散步。
早晨的空气带着几分凉爽,院子里有一株桂花含苞待放,葱绿丛中嫩黄色的花苞结满了枝头,微风中花苞迎风招展。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幽香,配合起清冷的空气,让人心神宁静。
不多时回青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小家伙缠着戚映欢讨要桂枝。
戚映欢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抱起回青小小的身躯面相面向桂花树。
戚映欢指着桂花树道:“那你挑一枝吧,回头我让知夏给你找个花瓶养着。”
回青高兴地说:“最喜欢娘了!”
“都说这套对我不起作用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戚映欢嘴角间的笑意却十分明显。
知夏安静地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母子二人,不由低下头暗笑。
回青自讨没趣地瘪了瘪嘴,等回到地面后他又打起了小主意。
他仰着头,稚嫩的脸上挂着纯良无害的表情:“娘,我要吃桂花月饼。”
戚映欢睨儿子一眼,马上看透了他的心思。
去年中秋,戚映欢试着做了桂花月饼,当时回青年纪还小,吃不了不消化的食物,戚映欢便没有把月饼分给他,小家伙不高兴了好一阵,没想到一块月饼居然让他记了整整一年。
戚映欢又好笑又好气,她弯下腰,刮了刮回青的小鼻子:“小馋猫,整天就想着吃吃喝喝,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小胖墩。”
小家伙果然还是更像谢喻舟一些,她对甜食可没这么大的执念,难道谢喻舟小时候也是这样吗?下次找机会向谢母打听看看。
回青不高兴地反驳道:“我不胖!”
接着又撒娇道:“娘做嘛。”
戚映欢微微讶异,小家伙居然连撒娇都用上了,看来对桂花月饼的执念不是一般的大。然而戚映欢不是无底线宠爱孩子的母亲,她完全不想让回青认为只要撒娇就能达成目的。
所以即便心软,她也没有答应下来。
“不行哦,月饼对小孩子来说不好克化,万一拉肚子了怎么办?”戚映欢言辞拒绝。
回青闻言,马上急了,用肉乎乎的小手扯了扯戚映欢的袖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祈求的目光:“娘做嘛,就吃一口。”
桂花做的月饼实在太香了,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太想知道的了,一定是比蜂蜜更加甜蜜的味道!作为甜食党回青心痒难耐。
戚映欢差点在他的眼神攻势下破功。
这白白嫩嫩的小脸颊,这扑扇扑扇的小眼神,这微微皱起的小鼻子。
要命!谁家的孩子能有这么可爱!戚映欢差点就化身傻瓜妈妈,答应了小家伙的要求,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被回青套路了,家里已经有一个时常套路她的男人,她要是连眼前的诱惑都抵挡不了,以后家里还能有她的地位吗?
戚映欢深吸一口气,咽下妥协的话:“不行哦。”
回青鼓了鼓脸颊,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高光。
唉,吃个月饼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爹想吃什么就能吃到?
果然是娘对自己的爱不够吧。他以前就听爹说过,爹和娘是真爱,他只是个意外,看来爹不是骗他啊。
回青叹了一口气,作为爹娘的孩子,他真是太难了。
幸好戚映欢不知道回青再想什么,不然谢喻舟今天一定逃不过睡书房的命运。真是的,都和小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戚映欢听着三岁小孩的叹气声,简直苦笑不得,小孩子的执念真是可怕。
戚映欢不免有些心软。
知夏跟了戚映欢这么多年,自然十分了解戚映欢,此时戚映欢需要一个台阶,这正是她该为主子排忧解难的时机,于是知夏道:“小姐,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让小少爷尝两口应应景也好,就吃一点应该不打紧。”
回青原本灰败的眼神霎时亮了,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知夏姑姑。”
戚映欢心底的为难了消失,她瞥向回青兴奋的小脸,不由叹了一口气:“真是败给你们了。好吧,好吧,但你不准多吃,知道吗?”
听到戚映欢答应,回青高兴地原地蹦跶了一下:“我保证!”
戚映欢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时回青抬起腾出空无一物左手,对知夏说:“姑姑,拉手。”
他稚嫩的脸庞挂着纯洁无垢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好似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知夏原本端着的表情变得十分温柔,她低着头握住回青的小手:“好的,小少爷。”
桂花树下,绿叶成荫,微风徐徐。
戚映欢牵着回青的另一只手,看着两人的互动,她不自觉朝挑了一下眉毛。
不多时,戚映欢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看来家里最宠溺回青的人是知夏啊,只要回青一撒娇,知夏就帮着他说话,我这个小姐也得往后排。”
明明知道戚映欢是在开玩笑,但知夏还是很紧张,立刻摇头说:“不是的,小姐。知夏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绝对没有人能越过小姐!”
看知夏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戚映欢终于破功,她笑着说:“好啦,好啦,都这么多年了,知夏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什么生什么死,别说这么严重的话。”
闻言,知夏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了下来,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而被两个大人忽略回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他不仅对爹娘来讲是一个意外,对知夏姑姑来讲他也是一个意外,作为一个三岁的小孩,他实在太难了。
戚映欢和知夏完全没发现回青愁眉苦脸的小表情,两人一路聊着中秋节要准备的东西。
刚走到花厅门口,吴若愚匆匆跑了过来。
“夫人,方才有人送了一封信来府中。”
“哦,送信的人有说什么吗?”戚映欢接过信件,下意识问道。
“没有,只说是给老夫人的信。”吴若愚道。
给谢母的信?
戚映欢愣了一下,谁会给谢母送信?
没过多久,信件转交到了谢母手中,谢母也是一头雾水。
等拆了信,逐字逐句通读一遍后,谢母踉跄了一下,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戚映欢手忙脚乱地扶住谢母:“娘,出什么事了吗?”
谢母抬头时表情只剩慌乱,她哆嗦着唇瓣对戚映欢道:“信上说胡大夫得了重病,已经一个月没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