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花厅。
在谢喻舟收到消息的时候,戚映欢正被谢府拉着手嘘寒问暖。
“欢欢啊,出去半天累了吧,娘给你捏捏肩膀?”
戚映欢受宠若惊,看着谢母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直呼受不住。她知道谢母会因为她怀孕的事高兴,没想到会高兴到这个程度。
戚映欢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用了娘,我还不累,您坐着,不用忙了。”
“真不累吗?”谢母殷勤万分道:“除了汤圆晚上还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什么汤圆?哦,今早谢喻舟胡诌的话。
“娘,我没有想吃的,您好好歇着。”
谢母实在坐不住,刚坐下又问戚映欢:“那要不要吃个李子?吴婶中午刚买回来,可新鲜着呢。”
她此时看戚映欢的眼神就像是看金娃娃一样。
“……”戚映欢。
要命,谢母要是一直这个状态下去,她该怎么办?
正当戚映欢不知所措的时候,谢喻舟从厅外走了进来。
戚映欢马上用求助般的眼神向谢喻舟。
谢喻舟马上会意,走到谢母身边:“娘,您也忙了一上午,要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不累,你一边去!”谢母一把甩开谢喻舟想要扶她的手。
“……”谢喻舟。
这典型的是有了孙子不要儿子,谢喻舟家庭地位直线下降。
戚映欢忍住笑。
谢喻舟你也有今天!
等再度面对戚映欢后,谢母又带上慈爱的微笑问:“欢欢,大夫怎么说的?平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娘,这才两个月不到,没必要这么紧张。”谢喻舟劝解道。
戚映欢白了谢喻舟一眼。还说娘呢,他自己刚刚还不是惊慌失措,连吴若愚和知夏都被他抛之脑后。
谢母一改慈母的形象,没好气地瞪谢喻舟一眼:“你懂什么!这十个月是顶顶重要的时期,万一没养好胎,受苦的可是欢欢。”
谢喻舟一脸无奈地看了眼戚映欢,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敌人太强大。
谢母骂完后,对谢喻舟道:“喻舟,明天你把梁御医请来家里,让他再给欢欢看看。”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今天中午就把梁安成一同带回家。
“是,娘。”
几日后,休沐。
梁安成来到谢府复诊。
花厅内,谢母虎虎视眈眈的守在一旁,饶是梁安成没少见过大风大浪,也被谢母看得心中一紧。
戚映欢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
谢母年轻的时候的便开始守寡,一辈子的期愿也就只有两个,一是看谢喻舟出人头地,显然这个愿望已经完成,二是希望能看到谢家开枝散叶,戚映欢肚子里怀着她头一个孙儿,她当然十分紧张。
摸了会儿脉,梁安成道:“伯母放心,谢夫人身体健康,胎儿也平安无事。”
谢母马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还要多谢梁御医,这几日我按照梁御医给的食谱给欢欢安排膳食,成效果然不错,这两天欢欢的胃口好了不少。”
梁安成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谢喻舟。
这人一脸平静,丝毫没有露出马脚。
梁安成心道:伯母,你这可就夸错人了,明明那些食谱是你儿子自己找来的,他只不过是借了我的口转交给您。
戚映欢低头掩嘴偷笑,显然她也是知情者之一。
梁安成道:“伯母客气,我与谢兄交情匪浅,这点小忙无需客气。”
谢母眉开眼笑:“梁御医今日有空吗?留下用个午膳吧。伯母让吴婶做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戚映欢瞪大了杏眼:不愧是娘,才见了梁安成两面,就把喜好打听得一清二楚!
谢喻舟应该也是遗传了这一点,才对任何事观察入微吧。
谢喻舟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伯母相邀,安成却之不恭。”梁安成收拾了药箱,拱手道。
“欸,那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谢母欢欢喜喜地离开了花厅。
戚映欢和谢喻舟不由吁了口气。
梁安成调侃道:“谢兄,伯母如此紧张弟妹,可见婆媳关系和睦,可喜可贺。”
戚映欢白了梁安成一眼道:“你要是羡慕啊,改明我就去梁府,给梁夫人介绍一些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保证梁夫人也十分欢喜。”
梁安成这家伙也是个大龄男青年,和陆敏半斤八两。年纪老大不小,丝毫没有成婚的打算,不然上一次也不会被梁夫人逼去长公主的赏花宴。
梁安成闻言表情僵住:“弟妹,你就饶了我吧。”
说完,他用求救般的眼神投向谢喻舟。
谢喻舟假装没看到,一个是自己的内人,一个是朋友,要怎么选难道还不清楚吗。
谢喻舟认为戚映欢有几句话还是说的不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断手断脚的人常有,在街上裸奔的人却不曾见过。
梁安成暗骂谢喻舟一声见色忘友。
过了一会儿,梁安成收起嬉闹的表情,正经了不少:“谢兄,你听说了吗?朱府尹被贬官去了怀州。”
朱振信与李掌柜勾结、构陷百草堂一案,在几日前终于有了定断。李掌柜被判杖一百流放三千里,鲁大娘毒杀亲侄女徒三年,朱振信被贬怀州。
怀州位处西北方,乃宣武侯的地盘。
朱振信是太师的女婿,孙詹事的妹夫,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是皇孙一派,皇上把他贬去怀中也不知是什么用心。
好好的三品大员说贬就贬,皇孙一派损失惨重,朝廷私底下又是一番暗潮涌动。
“梁兄说错了。”谢喻舟坐到戚映欢身边,老神在在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道:“朱大人已经不是应天府府衙。”
其实光三品官在朝廷中几位大佬面前还不够看,重要的是应天府府尹的位置,天子脚下京畿地区的行政长官,就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市长,它有着跟御史台、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府等衙门有几乎相等的权限。而且,应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
你就说它重不重要?
孙太师怕是一口老血都要呕了出来。
梁安成不动声色地打量谢喻舟一眼。
难不成谢喻舟是故意对朱振信下手?可谢喻舟的老师苏青源不就是皇孙一派吗?他没道理和自己的老师作对。但是黄方恒的行动又是谢喻舟暗中主导,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戚映欢出一口气?
昨天写到一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