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懂了戚映欢的表情,谢喻舟道:“谢夫人下次写完计划书记得收进匣子里,免得被其他人看到。”
小丑竟然是她自己!戚映欢忍不住捂住脸。
谢喻舟嘴角上扬,揉着她的头,低语道:“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他眼神中带着关切,漆黑的双眼凝着好看的光,就像是夜幕中的星辰,而她便是对方眼中的明月。
戚映欢表情微怔。
原来长期卧床之类的话全部是开玩笑,他只是想劝解她好好休息。看来她最近忙忙碌碌的样子,早已被谢喻舟看在眼里,这是心疼她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干嘛不和她直说?之前差点吓死她!她还以为谢喻舟真要让她趟八个月呢!
谢喻舟见小姑娘的表情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气恼,不由轻笑了一声,眉宇间的神情变得更为温和。
他道:“我直说的话,你会听吗?”
当然不会!慢着!她好像没把话说出来。
瞧着戚映欢惊讶的神色,谢喻舟失笑道:“是没说出来,但谢夫人表情太明显了。”
“……”戚映欢。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谢喻舟也还是那个谢喻舟!心黑手脏谢喻舟!
“你心里现在是不是在骂我?”谢喻舟眯着眼问。
戚映欢装作无辜:“没有哦。”
谢喻舟莞尔,轻轻点了下她的眉心,眼神里的笑意变得十分明显。
戚映欢微嗔道:“好吧,我答应你,之后会劳逸结合,工坊的事暂时交给刘淑,招学徒的事委任老七,琉璃厂就让陆萱去忙活,我就一门心思好好养胎,这样总行了吧?”
这下谢喻舟笑了,眼神中带着春水般的缱绻,他用额头抵着戚映欢,用气音道:“希望谢夫人这番话不是用来敷衍我。”
“怎么会?我向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戚映欢信誓旦旦:“况且谢大人用心良苦,小女子要是不领情的话,岂不是不识抬举?”
“你知道就好。”谢喻舟陪她,用玩闹的语气回答道。
戚映欢笑倒在谢喻舟怀中。隔了一会儿,她突然摸着小腹说:“对了,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不需要和娘摊牌了?这都弄假成真了!”
谢喻舟点头:“谢夫人所言甚是,如今也算是歪打正着。”
戚映欢长长吁了一口气,摸着小腹心道:宝宝啊,你可救了娘一命。
以后还是不要说让人误会的事了,多来几回,她可受不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又耷拉下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忘记说了!谢喻舟,我今后的八个月……是不是一直要遭受娘的鸡汤攻势?”
谢喻舟忍俊不禁:“可能是这样。”
戚映欢一个头两个大,马上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谢喻舟:“谢喻舟你会帮我的吧?求求你了!”
谢喻舟忍着笑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戚映欢难得有求于他。
戚映欢眨了眨眼道:“帮我把喝鸡汤了?”
“这……”就很让人为难了。谢喻舟道:“我明白了,到家后我会让若愚请一位擅长妇科的大夫,让大夫和娘说说伙食的事。”
啧,被他逃过了!戚映欢撇嘴。
等等!说起吴若愚,戚映欢似乎想起了什么。
戚映欢抿着唇道:“谢喻舟,我们好像把知夏和若愚落下了。”
“……”谢喻舟的表情蓦然僵住。
光顾着想自己当爹的事,居然把两个大活人忘记了。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一派自然的表情,若无其事道:“知夏和若愚都这么大的人了,会自己回家,你就别操心了。”
是她爱操心吗?明明是谢喻舟的锅。
戚映欢气到。
再等等……好像除了知夏和若愚,她还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戚映欢一时想不起来。
这日,在通往长公主府的路上,众人都看到一名红衣少女,少女打扮金贵,满脸火气。她顶着艳阳走在路上,手中的鞭子来回挥舞,吓得路人不敢多看。
身旁的侍卫道:“郡主,日头很烈,小的去叫辆马车吧?”
这小祖宗要是晒晕了,他们几人全要完蛋。
“叫什么车?我没脚吗?”安蕊没好气道:“没看到我气饱了要走路消消气吗?”
只听说过吃饱了走路消食,没听说过气饱了走路消气的。
“郡主言之有理。”护卫溜须拍马。
安蕊翻了白眼。这群狗腿,恐怕她说汗水是甜的,他们都会说言之有理。
戚映欢为什么就不能学学这些人呢!下次再帮她就是小狗!
回到长公主府后,安蕊的火气还没消,就见长公主气势汹汹地走来,然后扇了她一个巴掌。
“你又打我?”安蕊愣在原地,恨恨地看向长公主。
“吃里扒外的东西。”长公主咬牙切齿:“谁让你把李掌柜带去应天府了?”
“那娘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吗?”安蕊瞪着长公主道:“我安蕊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懂得以怨报德乃小人行径,戚映欢之前才救过我,你非但不感谢,还算计她?你要我以后出去要如何做人?”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不仅是她,连带长公主府都会威严扫地,她不相信长公主会不懂这些。安蕊知道长公主不是不懂,而是在利益面前装作不懂,安蕊终于明白,在长公主心中利益永远比她更重要。
“你要是不说出去谁会知道?”长公主被女儿戳中了难堪之处,面色十分狰狞。
“要想人不知若非己莫为!就算没有人知道,难道就可以掩耳盗铃?”
长公主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安蕊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仓皇失措地退后一步道:“还轮不到你教训我!安蕊你何时变了?”
安蕊也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卫道士,是什么改变了她?
安蕊不愿去深思,她道:“就算我没把李掌柜带去应天府,她早晚也会被供出来。你放心,我离开前已经警告过她,让她把长公主府的事烂在肚子里。”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为自己母亲做的事。
闻言,长公主的神色变得十分复杂,看安蕊的目光带着陌生和无措。良久之后她对侍女道:“本宫累了,扶我回房。”
“是,长公主。”
尽管安蕊已经警告过李掌柜,但长公主还是不太放心,依旧差人去了应天府。
被派出去的人很快便回来了。
长公主头疼地问:“事情办好了吗?”
下人迟疑了片刻才道:“长公主,奴才去晚了,李掌柜和朱大人被刑部带走了。”
“什么?”长公主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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