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信心中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怎么回来了?
完球了,看来今天这事怕是会不太顺利。
朱振信皱了会儿眉毛,好不容易才提起一个假笑看向黄方恒:“原来是黄大人啊,几时从梁州回来了?许久不见,真是好生想念。不过黄大人,叙旧的话等会儿再说吧,先让本官把这件案子判完。”
朱振信道,他嘴上都服软了,黄方恒至少要给他留些面子吧。
然而当初黄方恒可是连谢喻舟面子都不卖的人,更何况是他的老仇人。
“呸!谁和你好生想念!就你那张老瓜子皮脸,老子看了就倒胃口!”黄方恒一点脸面子都不给朱振信,一想到和这家伙的仇怨,他没脱了鞋往他脸上抽,就算给面子了,还好生想念?亏他说得出口。
“哈哈……”门口围观的百姓皆是笑出了声。
“这位黄大人是谁啊?居然敢骂府尹大人老瓜子皮脸。”
“好像是兵部侍郎黄大人。”
原来又是一名大官,怪不得敢当面骂府尹大人。
堂内的衙役忍笑忍的很辛苦,黄大人也太损了,朱府尹是典型的头尖脸宽,可不就是葵瓜子吗。不过为了他们朱大人的面子,他们只能使劲憋住了笑意,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低下头,抖两下肩膀。
朱振信脸色涨红。好你了个黄方恒,我给你脸还不要脸了!
刘淑满眼茫然,这人是谁啊?难道是东家派来的救兵?但这架势,怎么这般像是泼妇骂街?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这一定是东家派来的奇兵,对!奇兵!
朱振信眼中火光大盛,语气也不客气起来:“黄大人,你也是朝廷命官,不会不知道扰乱官堂是什么罪名?有什么事等本官把这件案子判完再说!”
朱振信十分急迫,火急火燎地拿起惊堂木,准备做下最后的裁决。
黄方恒哪肯依他,当即大喊:“慢着!”
“朱大人连仵作都没有请,就准备判刘掌柜的罪名,未免也太过武断!朱大人难道还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不成?”黄方恒又道:“如果天下的官员都像朱大人一样,仅凭一人的片面之词就做下定论,恐怕民生难安。”
朱振信瞪大双眼,他就知道方黄恒是老捣乱的!
“黄大人,你身为兵部侍郎,不好好在兵部待着,贸然插手我应天府的事务,恐怕不。”朱振信警告道。
黄方恒笑了一下,插科打诨般说道:“诶呀,我这不是昨天刚回金陵吗?手头的事还没交接完,闲着也是闲着。朱大人和我是故交,我这么忍心让朱大人行差踏出呢?毕竟太师都辞官了,朱大人若是出了事,可没人能护你。”
朱振信:呸,刚刚骂他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故交呢。方黄恒这家伙去了一趟梁州,好像长进了不少。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警告他吧!若是以前朱振信还真不怕黄方恒,但现在,他也的掂量掂量后果。
朱振信看着黄方恒笑得十分难看的笑脸,忍住了火气道:“黄大人有心了,既然黄大人执意如此,那本官便找仵作来一验究竟。来人,去把孙仵作找来!”
“是大人!”
看着鲁大娘略显慌张的表情,朱振信给了她一个安心眼神。
朱振信心中冷哼一声。黄大人你虽然长进了,但本官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人,还真以为他做到这个位子全是托了太师的庇护吗?哼……
最为了解对方的,永远是自己的对头。黄方恒一看朱振信那个眼神就知道事情坏菜了,朱振信一定事先串通了仵作。
眼见衙役离开,黄方恒下意识想要叫住对方。
这时朱振信微微一笑:“黄大人怎么了,不是你说要找仵作来验尸的吗?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反悔了?”
“你!”黄方恒这回是真的被他气到,一口气差点窜了气管。
朱振信非常得意,两人斗了这么多年,还是他棋高一着。
正当朱振信得意忘形时,府衙外又传来一阵哄闹声。
“总算赶上了。”年轻男人走路的姿势有些飘,他抱怨道:“李护卫,下回我可不敢坐你的马车,这分明是要人命啊。”
被称作李护卫的人没有回话,答话的是一名年轻美貌的夫人。
美貌夫人道:“他是救母心切,梁御医还请担待。”
“谢夫人,好说好说。”
听到这两人的声音,黄方恒如同见到救星一眼,方才拧紧的眉头,立霎时松口。
念及那声‘梁御医’的称呼,朱振信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到那位梁御医对围观的百姓道:“大家让一让啊,让我们进去……”
被叫做李护卫的人,动作更为迅速,早就用‘眼神杀’让人群让开了一跳道。
朱振信见两人走到堂前,嘴角一抿,怒斥道:“放肆,我应天府何时成了菜市口?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来人,还不把不相干的人给我赶出去!”
“慢着!”戚映欢当即喊道。她看向高悬明镜下的朱振信,露出讽刺的笑容:“府尹大人,民妇乃百草堂少东,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
鲁大娘一听,下意识喊出了声:“你就是谢夫人?”
这就是李掌柜想要对付的人?这么年轻?
戚映欢又看向鲁大娘:“看来鲁大娘是知道我了?”
那双带着泪痣的杏眼笑眯眯的,但在鲁大娘眼中却异常冰冷,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似早已看穿了自己心中的恶念,鲁大娘愣了一秒,谁知眨眼之间,对方已经和她错开了眼。
朱振信也愣了下,这下总算把正主给引出来,他总算可以向长公主交代了。
正当朱振信自信满满准备对付戚映欢时,他发现黄方恒和那位被称作‘梁御医’的人走到了戚映欢的两侧。
两人一副以戚映欢为首的架势。
黄方恒松了一口气:“弟妹你总算来了。”
朱振信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位谢夫人难道有什么来头?
尤其是黄方恒,他什么时候对年轻女子这么好说话了?而且还很信任对方的样子。
事情好像棘手了!
黄方恒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之前在梁州的时候戚映欢可没少指挥他,害,他这不都习惯了吗。
梁安成表示:其实我也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