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这位大少爷近来已深居简出好长一段时间了,推了一应聚会不说,便是连哥几个的局,那也是得挑着,捡着,难得请得动那尊大佛。
  传闻,这徐少邱娇养了一位美娇娘在深闺中,从未带出来过,甚至还扬言着要从良了。
  ☆、晋江|文学城
  这日, 院里曾一块儿长大的一发小订婚了。
  家族联姻。
  两个家庭联姻, 亦是两个家族,两个公司联姻。
  自去年孙寅的婚事后, 走得稍稍近点的这些哥几个中间,步入婚姻的并不算多,这还算是比较靠前的。
  除了孙寅, 之前顾家的顾亦琛倒算上一个, 结婚算是最早的。
  顾溱城的堂哥。
  那可是一个痴情种,毕业不久后便立马就结婚了。
  天生的宠妻狂魔,才三十来岁, 现如今孩子都有两个呢,乃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个异类。
  虽然皆已是到了而立之年,但是,现如今, 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婚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反倒觉得是个束缚, 是约束。
  许是见多了,玩多了, 真爱那种东西,怕是只有顾亦琛才会有的吧。
  他们, 还是算了吧。
  这日,倒是难得聚齐了。
  平日里皆有皆的忙活,终归是过了不务正业的年纪, 便是再如何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也开始渐渐地被逼着进了家族企业里历练来着。
  大家之前听闻徐少邱原本是不会过来的,不知怎么,忽然间却是又来了。
  淡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也不怎么说话,瞧着情绪似乎并不高。
  众人对视了一眼,说话皆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哪句话不对惹怒了这位主便不好了。
  徐少邱并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不过淡着一张脸的时候,眼角微微拉着,那由内到外与生俱来的气场,令人不由发憷。
  好在那日顾家将家中那一对小娃娃给带来了,倒是活跃了不少气氛。
  大的是哥哥,五六岁的样子,实在是皮实得紧,活像是个山中小霸王似的,惹得那顾亦琛直干瞪眼。
  末了,竟还跑到妈妈那里告老子的状,气得那顾亦琛嗓子里堵了一口恶气,没处撒。
  瞧得席上的众人那是一愣一愣的。
  前脚还黑着一张脸呢,后脚腿上三岁的小公主不过哼哼了两声,包公一样的脸立马松软了下来,只忙柔声轻哄着,一口一个“小宝贝”。
  那局势变幻太快,瞧得席上的众人简直目瞪口呆。
  整个席间就瞧着这两个小破孩在可劲得折腾,当真是吵得脑门子都在疼。
  偏生又都是那顾亦琛的心头宝,一句都是说不得的。
  徐少邱一抬眼,却见对面顾亦琛腿上那瓷娃娃一样的小奶娃娃瞪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直盯着自个一动不动的瞧着。
  许是徐少邱面上无甚表情,小娃娃觉得好奇。
  倒是半点都不怕生。
  徐少邱微微眯起了眼。
  往小娃娃脸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末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看了过去。
  许是,想到了那日,怀中的人儿再在他,问他喜不喜欢小孩子吧。
  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在反问她。
  她是怎么说来着,她似乎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徐少邱端着酒杯,神色有些微微恍惚。
  恰逢,许是瞧见了这两个小孩子吧,其中一个人想到了前两天早微博上上看到了一个新闻,便说笑般的道着:“哎哎,我说那件事儿可不是你们这几个干的好事吧,是不是学生腻了,便换着老师试试啊,这也忒会玩了吧?”
  顿了顿,有打趣的道着:嗯,其实老师听着倒是感觉不错···”
  旁边有人不解,问着:“什么事啊?”
  那人是做互联网那一块儿的,咨询向来来的比较快,闻言,只道着:“不就是z中那个被包养的老师么?这几天网上闹得比较热闹的那一桩,对了,还是咱们几个曾经的母校啊,一看就没关注过。”
  见桌上人都看了过来,那人想了一下,便玩笑般的大致讲了下。
  末了,只又笑着道着:“当时瞧着还猜想着怕是你们哪个龟孙子干的好事呢,不过,我可得奉劝哥几个几句,玩玩嘛倒还是可以的,不过可别给自己整出来一堆麻烦事儿就不好了,私生子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虽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到底惹得了一身骚,是不···”
  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又道着:“对了,当时起了眼,不过是因瞧着那几辆车子不错,又有些眼熟罢了,我记得是谁来着,好像就有那么几款,嗷嗷嗷,我想起来了,咱们徐大少的车比较多,他那车库里不就有那么几款么···”
  众人便打趣着,起哄着朝着那徐少邱看了过来。
  却见不知何时,那徐少邱像是一尊雕塑似的僵着身子坐在了那里,只绷紧了一张脸,只眯着一双眼,一脸冷漠的。
  直直的看着那人,许久,只一字一句地质问着:“你说是哪里的老师?”
  明明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举动,还是那双眼,那副神色,不过是双眼微微的眯起了罢了,却感觉那眼神,像是一道利剑,犀利,阴霾,生生的将要将他刺穿了似的。
  那人瞪大了一双眼,半晌,只支支吾吾的回着:“就···就是···z中啊”
  顿了顿,又补充道着:“传闻被包养了,肚子都给弄大了,怕是···怕是z中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吧···”
  旁边那人瞧着徐少邱神色似乎有些不对,脚底下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脚,小声的道着:“问你那些了么,还不赶紧给打住了···”
  那人立马止住了声儿。
  恰逢新人过来敬酒。
  却见那徐少邱猛地站了起来,旁人还以为是要敬新人呢,纷纷随着站了起来。
  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声,众人一回头,只见席上的座位不知何时已经被带翻在地。
  许是转身的力道太大,一不小心,连桌上那瓶刚开的红酒都被打碎在地,酒溅四处,旁边的人纷纷避让。
  而原本属于徐少邱的那个位置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石青在家里已经躺了好几日了。
  足不出户。
  没有工作,没有家人,赵然去上班了,又没有什么多余的朋友,这才发现,原来除了睡觉,竟然无事可做。
  以往喜欢看看电视,备备课之内的,两个工作日转眼就到了头。
  可是现如今,不在需要备课了。
  而电视,石青有些害怕,怕冷不丁的就会从电视上看到什么不好的新闻。
  据说,事情闹得挺大的。
  至于,有没有上新闻之类的,石青便不得而知了。
  可还是,会有些害怕。
  石青睡得有些迷糊,本就有些嗜睡,可是像这般不眠不休的睡了好几天,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觉得许是睡过了头,脑袋有些晕晕的,有些神志不清,旁人是越睡越有精神,她却是越睡越觉得心力憔悴。
  许是,孕吐的反应更加的重了的缘故吧,胃里难受的紧,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觉得连胃都快要吐出来了似地。
  石青扶着马桶一边干呕着,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真的是好难受啊,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可是却是连半点东西都吐不出来。
  哭了一会儿,便又开始继续干呕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胃里恶心的感觉散去了,脚却是麻了,忽地,整个身子一软,只坐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许是昏睡了几日,头有些晕,吃的东西又都吐了个干净,身体便又有些体力不支。
  石青觉得发黑眼晕似的,趴在马桶上,许久都起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脚上的麻意渐渐地解了,这才扶着马桶,护着肚子,慢慢的爬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脸,一阵苍白,像是女鬼一样。
  石青只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似的。
  这段时日,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母亲刚去世的那会儿似的,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仿佛找不到了主心骨,人都在那儿飘着,怎么都落不了地。
  那个时候,她拼命的学习,没日没夜的读书背书,根本就停不下来,好似,只要一停下来了,就会感到害怕,感觉这个世界,从此,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似的,无依无靠。
  当老师,是母亲一生的梦想,亦是对她一生的祈盼,她便是如论如何,也要全了母亲的祈盼。
  可是,现如今,她的教育生涯,仿佛快要走到了尽头似的。
  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人,无论是工作上,感情上,还是身体上,竟无一处圆满之处。
  那日,到医院去复查了,医生说子宫里的子宫肌瘤似乎长大了些。
  原本只有两厘米多点,现如今已快要到了四厘米,果然随着胎儿的长大在长大。
  尽管目前还在安全范围内,可若是到了六厘米的时候,怕是就会有风险了。
  石青一下子便有些无措了。
  她都一无所有了,宝宝可是她的全部啊!
  顾溱城给她来了好几个电话,还有那个陈学嘉也给她来了几个电话,石青一直没有回过去。
  看着镜子里萎靡不振的自己,许久,石青往肚子上温柔的抚摸着,忽而轻声的说了一句:“宝宝,加油。”
  顿了顿,这才用温水洗了洗脸。
  犹豫着先给顾溱城回了个电话,没想到她立马就接了,语气里似乎有些担心她。
  还是在老地方。
  石青气色不是很好,但是依然是素着一张脸,素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