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越确实是神童。”唐宵见了秦钰,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秦钰先是一怔,而后挑了挑眉。唐宵就说:“你别不信,别的我没问出来,也没觉得哪里可疑,倒是齐清越会医确实是有一手,那行针,那推拿,我阿娘当时就有些犯迷糊困了。”
“你让齐清越给伯母看病了?”
“是啊,怎么了?”唐宵纳闷,这不能看吗。
秦钰哭笑不得问:“伯母也答应了?”
“对啊,我阿娘一听是探花郎,当即是松了口,让快快请。”
秦钰:……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咱俩还跟我打哑谜。”
秦钰无奈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也算大事,我知道齐清越在文章上是神童,学的好,可他学医多久,师从何处?他说了,你就放心让他给伯母看病,还针灸?你也不怕出岔子,好歹在旁人身上试试。”
“诶呀!”唐宵听了,确实如此,“还是你心细,我不说了,先回去看看我阿娘,她早上那会被扎完就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秦钰点了点头,“快去吧,不行请了常用的郎中再看看。”
“知道。”唐宵已经大步向外头走。
守门的小厮还愣了下,寻常少爷来秦少爷这儿,那是不待到天黑不回去,今个儿怎么这般快?他也不敢问,忙两条腿快跑跟上,他家少爷腿长走路跟疾风似得。
唐宵一路打马到了自家,跳马下来,直奔后院,是神色急匆匆,管家是跟着,跑的气喘吁吁,最后跟不上了,问小厮。
“出什么事了?少爷怎么这般神色慌乱匆匆?”
小厮哪里知道,答不出来,说:“刚从秦少爷那儿,待了没多久就出来。”
管家心里一沉,难不成少爷要跟夫人说实话了?忙是跟了上前。
后院里、
丫鬟通传说少爷来了,唐夫人虽是纳闷,但还是让进,见儿子急匆匆来,“怎么了?跑的一头大汗。”
屋里桌上布满了菜。
唐夫人是刚坐下,让妈妈拿了碗筷,“宵儿吃了吗?我今日睡得香,起的晚了,这会才用饭。”
“对了,齐探花送走了吗?”
唐宵先给母亲见礼请安,这才坐下,他是吃过的,不过吃的早,也没多用,这会见母亲精神好,不动声色说:“送走了,我留他们吃饭吃得早。”
“阿娘,你睡醒后,身体如何了?”
唐夫人面颊红润,精神饱满,说:“说起来怪不好,当着客人面就犯困,不过这觉睡得香甜,醒来后,竟是饿了。”
“少爷,夫人醒来后有了胃口,还说想吃醋肉。”旁边妈妈说。
唐夫人在夏日很少吃荤腥,一般都是清淡素菜的,今日难得想吃醋肉,妈妈很是惊喜,忙让灶屋备上了。
唐宵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先给母亲盛汤,“儿子也想吃这口了,正好在阿娘这儿混上了。”
“你啊,快吃吧。”唐夫人高兴。
一时间不说话了,先吃饭。唐宵发现母亲今日胃口很好,往日每年夏日天热时,是一桌子菜,母亲只动几筷子素菜,什么绿叶子、炖豆腐的,还是几筷子便好了,今日荤素都吃,米饭都用了半碗。
唐宵见状,彻底松了口气,他是风卷残云吃了个七七八八。
“夫人今日胃口好,那探花郎医术可真不错。”旁边妈妈招呼下人收拾撤了碗筷,此时说。
唐夫人没敢多用,她年纪大,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刚吃了七分饱,其实还有几分胃口,就是怕吃太多了,不舒服,留着空些。
“还真是,睡过后,精神足,胃口好,也不知之后如何。”
唐宵:“这是好事,开了个好头,清越兄不是留了药方吗?按着药方抓了药,是慢慢温补,等明日清越兄再来。”
“是这个道理。”
晌午吃过饭,天气热,唐夫人倒是精神头好,看了会话本打发时间,才刚过申时,也就下午三点多一点,唐夫人便放了手里书,问:“有无点心?”
这是饿了。
妈妈忙说有,亲自去灶屋问,直惊奇,回头跟灶屋娘子说起来,“那探花郎真真的好本事,医术好啊,今日早上行完针,夫人胃口好了许多。”
灶屋娘子听的也惊,“就是那传闻里神童探花郎吗?”
“那还能有谁?探花郎说了,最好是用黄米。”
“有,早上妈妈你说了,我就备着黄米吃食,下午点心做的黄米凉糕,这个不甜腻的。”
“那快上一份,别太多了。”
第二日时,齐少扉是独子去唐府的,岑越得了空,到处转转,齐少扉便说:“越越你打猎的话,有没有榴莲啊,许久没吃了。”
‘打猎’这话以前是骗小朋友圆月的。
岑越听闻后,觉得阿扉肯定猜出来他有空间这事,之前二苗大出血,阿扉问他要参……
这事还是找个时间跟阿扉说了。
“等你回来,我跟你说事。”
齐少扉说好,“我们躲起来吃榴莲,臭味飘出去,没人敢靠近,越越说什么都成。”
岑越:……你懂的很多嘛。果然是猜出来了。
夫夫二人便分头,一个去唐府,一个去西市逛逛,岑越还嗦了凉拌米线,这里米线放折耳根,乍一吃有点冲,仔细品尝还不错。
齐少扉到了唐府,唐府人更是热情。
“看来唐夫人胃口好了些。”
唐宵高兴说:“是啊,昨日母亲胃口好,不过不敢多吃。”
齐少扉点点头,唐宵便问今日岑老板怎么没来。齐少扉一脸认真说:“我说我想吃一些吃食,越越心疼我,便去亲自买来,晌午我就不跟你吃饭了,我要回去和越越一起吃。”
唐宵:……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齐清越和岑老板恩爱了。
因为这话,唐宵也爽朗笑了两声,说:“以前没深交,现如今才知道清越兄不一般。”
还挺有趣的。
齐少扉承让一二。唐宵还琢磨‘承让’这个词,而后想到什么,眼神一亮,笑了出来,神童不愧是神童,肯定是洞悉他和钰儿的关系,才会这般说的。
“夫人请探花郎和少爷进。”妈妈在门外相迎,很是热情周道。
齐少扉到了后先给唐夫人把脉,而后问了昨日饮食,唐夫人昨日晌午吃了醋肉几片,晚饭时用了一碗虾糜蛋羹,还有些鱼片,此时问探花郎,是不是太荤腥了?
“无事,唐夫人脾胃是有些老毛病,不过也不是多重的沉疴。”齐少扉温和笑说:“只是比寻常人要计较一二,吃一些肉无碍的。”
唐夫人一听心里也松快,她的病好像确实没那么严重。
齐少扉给唐夫人行完针后,旁边妈妈继续推拿,唐夫人如昨日一般,很是困倦,齐少扉交代一二,唐宵便亲自送客,一路到了大门外,说:“今日我就不打扰清越兄和岑老板用饭了。”
“多谢。”齐少扉抱拳笑呵呵说。
唐宵也抱拳。后来送完人,照旧是去了秦府,见了秦钰便说:“这个齐少扉果然是神人很不一般,昨日我不是回去了吗,我阿娘胃口很好……”
“这个夸法。”秦钰看唐宵,“你看起来很欣赏齐清越。”
唐宵果断点点头说:“是啊,今日临别前,他还抱拳,我其实不爱文绉绉的作揖。”他说完怔了会,“钰儿,你是不是吃味了?”露出傻憨憨的笑来,“你不知道,齐清越同岑老板很是恩爱,今日还跟我说承让,你说他是不是猜出来你我关系不一般了?”
秦钰:“……”拿着手信敲唐宵胸,“你想什么呢。”
什么吃味?!
人家齐清越和岑老板成亲,且恩爱着呢。唐宵满口胡言,秦钰正要说,一看唐宵模样,顿时眯了眯眼,“故意这般说,想诈一诈我?”
唐宵拿着信忙讨饶,说逗你玩的,你眉头紧皱的,玩笑玩笑。
“……什么信?”
秦钰说:“你自己看,我大哥送回来的信,也是夸齐清越的,还说齐清越与摄政王从无来往瓜葛,季广恩那事应当是凑巧了,杨淙先怂了,上门找齐清越软硬皆施,齐清越拒之门外,之后就是殿试的事。”
“应当是巧合,然后让摄政王拿此事做了文章。”
“齐清越怕盛都水深,伤着家里人,便先回来了。”
一切都能说得通顺。
唐宵本来想插科打诨过去,但看钰儿淡淡蹙着的眉头,便正经说:“这些事,你我之力,便是两府之力,其实也左右不了什么。”
他们两家在北雁郡城势大,可在盛都那不够看的。
宫里除了惠妃,还有贤妃、德妃、淑妃,更有第五皇后、第五贵妃。而武将,唐家戍守边关,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摄政王是不会动武的。
摄政王要打那便只能听命,皇帝要是想联合几大氏族,那也得听命……
左右不得,顺其自然。
客栈内,摆着榴莲,桌上还有饭菜,都是岑越打包带回来的——店铺老板认识他,等吃完了,将碗筷盘子送回去就好了。
此时桌上全是齐少扉爱吃的。
飞饼、羊汤,拌米线、炸酥球。
岑越有些紧张,可一听门外阿扉声:“越越,我回来了,我都闻到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便一下子松快了,好像空间这个秘密于阿扉,没什么怎么开口说这个难题。
“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唐夫人身体如何了?”
“还不错,不过一两日行针只是暂缓,还是要后面积年累月将养才行,真正好起来,断药的话,怎么说也要一年半载。”齐少扉说完正经事,便先洗手,而后坐下来。
“一桌子都是我爱吃的!”
岑越说:“我早上去打猎,很丰盛吧?”
“丰盛!”
夫夫二人坐下来用饭,岑越说早上吃了些不饿,齐少扉就说那凉拌米线给越越挑一筷子,两人分着吃,这样便能吃些其他的了。
“好。”岑越拿了小碗分完,问阿扉:“你要不要喝可乐?”
齐少扉没听过,却一口答应喝!岑越便从空间拿了出来,在齐少扉的目光下,那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可乐,是凭空出现的。
“也不知道好没好,这都快十年了,虽说空间里保质期漫长——”
齐少扉好奇:“越越,保质期就是食物安全可用的时间内吗?”
“是啊。”岑越看了眼瓶口生产日期,“202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