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为夫找得着北 > 为夫找得着北 第52节
  “臣女好奇七王爷为何对王爷和老王妃都……那般狠心,因此缠着老王妃问了些往事,也偷偷派人盯着王爷何时回府,想要安慰王爷。”
  陆清韵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盯了几日,王爷一直不曾回府,臣女却发现……发现老王爷从皇陵带回来的瘦马在后门废弃的院子里与外男私会,臣女怕有人会对王爷不利,想傍晚不打眼的时候上门求见老王妃,却,却又见有侍卫在七王爷的树上绑了红布条。”
  陆清韵声音越说越低,“随即没多久,就有七王爷的妾室打着灯笼从偏门出来,竟是往风月楼去了。”
  赵贵妃轻哼,“我刚才问过七王爷的护卫了,那红布条分明是七王爷觉得家宅不宁,特意让护卫根据京畿某地的习俗,绑了祛除晦气的。”
  她这话陆清韵听明白了,家宅不宁说的是小卢氏,晦气说的是她陆小五。
  陆清韵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低着头不说话。
  官家沉声问,“陆五娘你可有证据?”
  “回陛下的话,臣女乃待嫁之身,夫家的事情自是不好多查,只将事情告知了王爷,让他来查。”陆清韵顿了下,“不过……”
  官家问:“不过什么?”
  “臣女那日确实见到有人与……那瘦马搂在一起,臣女还记得那人的穿着,是一身藏蓝色的束身长袍,人不高,还带着竹笠,只能看到下巴上有颗黑痣。”
  说完,陆清韵皱紧了秀眉,仿佛突然记起来似的,“哦对了,臣女的婢子盯得仔细,看到那人腰间挂了绣着隽字的荷包。”
  赵贵妃猛地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放肆!在陛下面前,你竟也敢胡说八道!”
  官家脸色冷冷地看了顾云川一眼,“佑年你说。”
  顾云川在马车上就被陆清韵叮嘱过,这会儿也低下了头,不是心虚,是听话多给自己点戏份。
  “臣五进院东倒座房废弃,确有衣衫扫过的痕迹,被打扫过。”
  “浆洗房洗过满是尘土的衣裳,那姨娘说,是整理书卷导致,书尘与地尘并不相同。”
  “妾室去风月楼,是为了身孕。”
  官家有些不解,“身孕?皇家血脉无法混淆,她就算……就算是偷人,又有何用?”
  顾云川不说话,陆清韵抬起头看着官家欲言又止。
  而赵贵妃后背已经悄悄出汗,脸色都比刚才白了些。
  她眼神狠厉看向陆清韵,正好对上陆清韵眼神中闪过的笑意,心几乎要沉到底。
  陆五娘要算计的不是顾孜庭,是赵家!
  第40章
  赵贵妃心里着急,语气不免就迫切了些:“陛下,让小辈们如此说七王爷总归……”
  官家似是想起些什么,深邃的眸子盯着赵贵妃,打断她的话,“贵妃在朕这里呆了一上午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也该回承乾殿了。”
  此事与赵贵妃并没有关系,她一大早就过来请求伴驾,这会儿还这样积极,让官家有些不喜。
  难不成这次刺杀,靖安侯府和清儿也掺和了?
  他知道当年的事情跟赵贵妃有关,但他也不会由着赵贵妃没底限的算计。
  陆清韵抬起头似是羡慕帝妃情深,替赵贵妃说话,“贵妃娘娘定是怕陛下为七王爷父子违和着急,想要替您分忧,陪着您为陛下理清思路,怕您因小五等人的愚笨着急,小五也希望将来能像贵妃娘娘这样能干,这大概就是……”
  赵贵妃脸色黑了,“你闭嘴!”
  她为七王爷父子着急?她一个贵妃作甚要为小叔子的家事着急?
  往大了说是干政,往小了说是对七王爷有心思,这陆五娘就多余长了张嘴。
  赵贵妃露出委屈神色看着官家,眼眶通红跪伏在官家膝前,“陛下,妾说实话吧,靖安侯府很快就要向陆家三娘提亲了,宣哥儿对陆三娘一往情深,臣妾怕陆五娘若是有什么万一,亲事不成,宣哥儿受不住,这才越了规矩。”
  官家眼神中的深色更重,他给陆五娘和佑年赐婚,靖安侯府就要娶陆三娘,这是打算跟佑年亲近,还是打算拉拢陆家?
  靖安侯府的心思不小啊。
  “既然瑾航和陆三娘两情相悦,隽然怎么也不跟朕说?难不成是怕朕不同意?”官家看着赵贵妃,似笑非笑。
  赵贵妃眼泪都掉下来了,“那日陆三娘算计自家姐妹丢了大丑,是妾不同意要个这样的外甥媳妇,谁知道宣哥儿为了陆三娘在家里闹绝食,娘亲和嫂嫂都没法子,只能求到妾这里,那陆三娘名声实在是经不起更多脏水了。”
  赵贵妃也知道这个理由说出来,会让多疑的官家不喜。
  可她没想到顾孜庭那个废物不但没能杀了陆五娘,还让她反咬一口,脏水甚至都要往赵家身上泼。
  靖安侯的亲卫便是藏蓝色束身长袍,权贵家的侍卫穿类似长袍的不少,都是依靠荷包或者腰牌来分辨。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官家和顾云川肯定知道,赵瑞谕字隽然,培养出来的死士都带着‘隽’字标。
  刚才陆清韵猛地一说跟瘦马搂抱那人的特征,赵贵妃还没想起来,可现在她突然记起,哥哥留给她在京中联络走暗路子的,好像真的有一个是唇角带黑痣的。
  她和哥哥都不可能让身边人跟顾孜庭的妾室不清不楚,最多就是安排些不知情的流民罢了,一旦用完也好杀了不留痕迹。
  陆清韵和顾云川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难不成是那暗卫在传信的时候,经不住女□□惑,干了什么蠢事?
  赵贵妃越想心里越紧张,早在顾允清匆匆让人传信,说刺杀是顾云川和陆清韵的算计时,赵贵妃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陆清韵比她还委屈,“贵妃娘娘,三姐姐确实很好,您说经不起更多脏水,是指除夕宫宴时,有人诬陷了三姐姐吗?若是这样,求贵妃娘娘和陛下为三姐姐做主。”
  赵贵妃气得胸口疼,她皱眉看着陆清韵,“陆家难道没人教你,长辈说话的时候不要插话吗?现如今我确实有些不敢让人娶陆家的姐儿了。”
  陆清韵张了张嘴,委屈地看了眼官家,咬着唇低头不吭声了。
  官家让她这副跟家长告状的表情差点逗笑,她什么都没说,眼睛也什么都说了。
  “你先回去吧,老七这件事,朕自会解决。”官家努力板着脸淡淡道。
  赵贵妃委屈地看了眼官家,只能应是。
  一步迟步步迟,既然拦不住要让顾孜庭这颗棋子被废掉,那早些回去,将露了马脚的暗卫处理掉更要紧些。
  等殿内没了旁人,官家捏了捏鼻梁,“都起来坐吧,五娘你既然是朕未来的侄媳妇,就跟佑年一样不要拘束。”
  陆清韵还犹豫呢,跪都跪了,反正有厚垫子,要不要继续塑造氛围呢?
  顾云川谢过官家恩典,直接提着她的腰将人放在了圆凳上。
  官家:“……”有种提楚楚的感觉。
  陆清韵:“……”你提狗……呸!
  官家叹了口气,“说吧,佑年你都查到了什么?”
  陆清韵赶紧起身,被顾云川又拉着坐下,还是一脸急切看着官家。
  “陛下,请您恕罪,佑年哥哥他……他看到那些事情不舒服,所以小五斗胆,让人直接跟我禀报了经过,小五跟陛下说可好?”
  官家看到陆清韵这样关切顾云川,眼神中倒是闪过一丝欣慰。
  长公主说得对,佑年这孩子苦,能多一个心疼他,陪伴他,却也不会因为结亲对大安造成什么动荡的小娘子,是件好事。
  “你说。”
  陆清韵紧紧绞着帕子,不跪也要造出氛围来。
  “佑年哥哥觉得那些妾室不太对劲,七王爷毕竟是佑年哥哥的父亲,所以就派人仔细查探了一番。”
  她眼神现在还有些震惊,“陛下可知,七王爷他……他有弱精症,这种病症虽于,于敦伦无碍,却极不容易有子嗣,若非卢家姐儿极为容易有孕,只怕连佑年哥哥都没有。”
  官家倒是不知道这个,有顾云川在,这些年顾孜庭的妾室也没少了有身孕的,谁会怀疑——
  不对,刚刚佑年说,那些妾室是为了有身孕。
  难不成老七自己知道???
  官家皱眉,“那现在的小卢氏为何从无身孕?”
  陆清韵虽然是装的,但她必须不能好意思说。
  顾云川立刻回答,“除大婚夜,二人再未敦伦。”
  官家沉默了。
  当年长公主坚持让小卢氏嫁进已经摘了牌匾的谨王府,顾孜庭知道是卢老夫人害自己没了王爷爵位,被逼着娶卢家人续弦,心里怎么可能乐意。
  大婚夜,他便将小卢氏折腾的不轻,连第二天都没等到,就请了太医去,小卢氏生生躺了十几日才能下床。
  那回,刚进翰林的卢钦遇差点一刀捅了顾孜庭。
  顾孜庭还喊冤呢,官家一怒之下,直接狠下心将人打发去了皇陵。
  官家那时本来不想逼着顾孜庭去皇陵的,他不想落下刻薄兄弟的名声,顾孜庭硬是凭自己的‘本事’踏上了去皇陵的路。
  陆清韵继续道:“当年的先谨王妃小产,有人借机想了阴损法子,让其他妾室也有身孕,都小产了,好让七王爷以为是先王妃的报复,逼得夫妻反目,也逼得先王妃在府里无立足之地。”
  顾云川听陆清韵提起母妃,倒是没有失控,但他眼神仍然没有焦距。
  顾三查回来的资料,他其实是看了的。
  那里头就是陆清韵要的一些记录,里头半个字都没提什么偷汉、小产的事儿。
  那什么唇角有痣的男子,顾三也没查到。
  韵娘说的头头是道,他还以为她是无中生有,谁知道赵贵妃竟然变了脸色。
  他是过目不忘的,那些资料顾云川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他盯着陆清韵红润润的小嘴儿,陷入了迷茫。
  官家看到顾云川这样,以为他不好受,眼神闪了闪,心中愧疚更甚。
  这事官家是知道的,是死去的赵氏所为,而赵氏的所作所为,图的是顾孜庭手中的兵权。
  有那心思,又有手段的,当年也只有赵贵妃能做到。
  他第一次发现赵贵妃不像她看起来那样柔弱,就是通过这件事。
  可当年官家也想收回兵权,他不在意赵贵妃是为了二皇子还是为了自己,纯儿不曾瞒着他,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官家声音有些飘:“离卢氏……已经十六年,老七的妾室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会不会是弄错了?”
  陆清韵脸上带了点愤慨,她鼓着腮帮子咬牙,“最恨人的就是这点,那些妾室与人苟且,是想让七王爷以为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可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所以她们一直流产,自然全成了先王妃的诅咒,这才是七王爷为何一直对王爷喊打喊杀的缘由!”
  既然顾孜庭还能让人怀孕,那他就不怕顾云川是自己最后一个孩子。
  可又‘因为’大卢氏的诅咒,顾孜庭再也没有旁的子嗣,只有个杀了自己真爱的孽子,他对大卢氏母子恨的就更厉害了。
  再加上还有人猜测顾孜庭的血脉一直流产,却生下来个顾云川,所以顾云川很可能不是他的种。
  可以说啥屎盆子连屎带尿全砸大卢氏和顾云川头上了,赵贵妃是陆清韵见过唯一一个能将恶毒和恶心集一身到极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