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瓒并非实际上的柳下惠,对着杜锦梧紧着寸缕的百般明骚暗撩自是起了意,可她非自己想要的魏甄,可憋着欲火发泄不出更是烦闷。
将她自身上拉下,便急急火火去寻冷茶浇火,闷头灌下,依旧压不下那股焦躁难安。
“表哥...”
杜锦梧眼中满是委屈,她已然使尽了浑身解数,他却毫无碰她的意思。
“夜深了,你先歇着罢。”
高瓒说罢,推门而去,留下杜锦梧一人呆如木鸡。
夜色如洗,宫中不见灯火星子,高瓒漫无目的地四下散心,不知不觉竟踅到冷宫禁地。
望着那寂寂清秋院,脚下却如胶附着,如何也不肯走了。
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她罢,说来已有数日不曾谋面。
这般想着,他便熟稔地翻身入院,他身手矫捷,几个闪身便不见人影。
屋子不透光亮,高瓒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踱了进去。
虽是仲春时节,屋子里还寒得发怵。毕竟练武之人夜视尚佳,不必磕磕绊绊摸到床头,他不发声响行到塌边。
矮榻之上,瘦小的身影侧缩成团,他蹲坐下来,手肘搭在榻边,凑近来看。
她面上恬淡,浅浅呼吸着,因着熟睡,娇柔的面上烧得火红,如同成熟诱人的果实。
“只有睡着,你才不会那般恨我。”
撷起一缕青丝,他如获珍宝般吻了上去,从发梢吻至那饱满的额头。
“好烫!”
高瓒拧起眉头来,猝然睁开双眸,抬起手被覆上她的额头,又俯首下来额首相触。
——她是果真染了风寒。
这屋子里这般冷,没有地龙暖着,她又盖得这般单薄,身子骨也是柔弱,岂会不染上风寒?若是没有今日碰巧遇上,殊不知她隐忍会到几时。
到底是自己疏忽,没能照顾好她。
高瓒暗自谴责自己,一面又焦急地唤她的名:“甄儿,甄儿!”
魏甄似是睡得熟实,半分也听不见耳边的呼唤。
朦朦胧胧之中,像是回到了家中,那时不幸落水招惹了风寒,急得娘亲团团转,日夜不分地守看着她。
她恍然听见娘亲在她耳边说话。
“娘的儿,你可要好好的。否则娘倒要随你一起去了。”
而后又是父亲严声厉辞着斥她:“尽来添乱,大夫说了她没事。”
母亲哭诉:“你个没心肝的。这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却一点也不着急。”
“急有甚用?”
“你没良心!”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又是魏修岚将父母二人劝回去了。
“父亲母亲,你们早些歇息,岚儿陪着妹妹便好,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待人去后,他褪靴上来,钻进被窝子里,捞起嫡妹的身子圈在怀中,面颊贴着她的面颊,一面又低语喃喃道:“甄儿,有哥哥在,哥哥会陪着你的。”
“我问过大夫,说驱寒的最好法子便是闷在被窝里头,出一身热汗,便能好了。”
嫡妹面色酡红,面上出奇的烫,小嘴儿还在一张一合着吐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