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雀被他揉得捏得咬唇轻哼,最后没办法,只能咬着他的下巴把他推开。
脖颈留下浅红色的齿痕。
男人唇瓣泛着水光,胡子都泛着肉眼不太看得清轻茬,刮得祝云雀指腹沙沙,性感得要命。
就这么拉扯着,好半天终于亲够了。
陆让尘把她褪到腿根处的裙摆拽好,俯身亲了亲她轻轻喘气的鼻尖,哑着嗓子没什么好气儿地笑了下,“我说这位老板娘,美色也被你尝到了,现在是不是该跟我坦诚点儿?”
第84章
陆让尘说这话时, 语气拖腔拿调,轻佻又孟浪。
可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男人在俱乐部甚至圈子里, 都是出了名的冷脸大魔王, 高冷难拿捏,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都爬不上,偏偏在祝云雀这儿就是为爱折腰的一副鬼样。
祝云雀也是一样。
对外永远恬淡清冷,冷静疏离,就只有在他面前, 她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
不用那么懂事。
也不用背负那些不想背负的。
她可以撒娇, 可以粘人,也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
揽着他的肩膀,祝云雀目不转睛望着他,说, “你都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很多。”
陆让尘指腹轻抹了下她嘴角,磁嗓低哑着,“想知道当年我不在的时候,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想知道是不是我爷爷逼你出的国, 还有你阿姨说的那些。”
其实这些话, 早该在路上说。
是陆让尘没准备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从没想过当年祝云雀的离开会另有隐情。
甚至有了一丝无所适从的愤怒。
愤怒于祝云雀背着他经历那么多,却没跟他透露过一点,甚至如果没有今天的刚巧碰到,祝云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也从来没有那么泄力过。
好像这么多年对她的执着和爱恨, 就只是一场幼稚又可笑的顾影自怜。
祝云雀从不欠他什么。
反倒是她保护了年少时的肆意轻狂陆让尘。
到这会儿,祝云雀也没再瞒下去的必要, 她敛着声息说,“当年你爷爷确实找过我,就在我妈的视频被闹上热搜那天。”
“我妈被网友骂得很惨,一些人来线下堵她,拍她的视频,羞辱她。”
“叶添为了保护她,和一个男的打起来进了局子。”
“而我,”祝云雀停顿两秒,像是说出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事,缓缓说,“全校人都在扒我,看我的热闹。”
说是这样。
其实远不止如此。
当时祝云雀的手机号也被人曝光出去,各种各样的指责谩骂,说她配不上陆让尘,还祝她早晚被甩。
然而那时还不满20岁的祝云雀又怎能平静面对。
她是真的慌了,也怕了。
怕更多人谩骂她,也怕陆让尘把她抛下。
所以分手时,她才会说,自己不想做那个被抛下的那个。
如今听她说完这些,陆让尘神色彻底凝滞。
形容不清的涩意和内疚在他心口处化开,窒闷,郁结。
祝云雀不知道。
陆让尘曾因她的那些话和背叛,差点儿就恨了她一辈子。
可现在,他只觉当年的自己幼稚得可怜。
眸光低暗下来,陆让尘咬字发涩,“对不起雀雀,我什么不知道,那些天我被家里关起来了。”
这些话,也根植在陆让尘心里好多年,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和祝云雀说开。
他说,“是家里的某个长辈出的面,把我关在集团里的一家度假酒店。”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联系不上任何人。”
“还有专门的人看着我。”
那时陆让尘只当家里不让他和祝云雀再接触,没想到那只是程家老爷子只手遮天的其中的一步。
等他自由的时候,冯艳莱这边的情况也已经消失得无声无息。
然而这些,祝云雀早就清楚。
她说,“我很早就猜到了。”
她抬起湿漉的眼睫看他,“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那个雪天,她一个人去打吊针联系不上陆让尘,那时的她并不完全是委屈,是难过,而是她知道,两个人已经没法再走下去了。
即便再苟延残喘。
他们也不可能有未来。
那是年少的他们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
她除了放手,没有别的路可走。
果然没多久,祝云雀就和陆让尘的爷爷见了一面,没什么威逼利诱,只是简单的撤掉热搜,就已经逼得祝云雀走投无路,服从认栽。
所谓钱权压死人。
这个残酷的事实,祝云雀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体会得不能再深。
她也因此明白,她和陆让尘,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认知停留在祝云雀心里,直到好多年过去,她从一个绝望无助的小女孩,长成可以独立照顾好自己的大人,她才拥有再贪恋一眼陆让尘的勇气。
祝云雀眸光轻闪,轻抽了下鼻子,说,“陆让尘,我没想过你还愿意看我。”
陆让尘也没想过她会说这么卑微的话。
他眼眸微润,“我也没想过你还能回头。”
“……”
“到现在还像做梦一样,”陆让尘失笑,眼神是禁不住坦诚,“昨晚还梦到你又走了。”
他语气几分说不出来的委屈与难捱。
听得祝云雀心脏狠狠一抽。
她忙说,“我不会再走的。”
陆让尘笑,“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他这一笑,祝云雀忽生感慨,她说,“有人跟你说过没,你长得很像你爷爷。”
她用手指了指他眉眼的那块,“这里特别像,只是你跟他气质不一样,他看着不怒自威,笑着也让人害怕……但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不笑的时候也是温柔的。”
明明是很朴实的话。
里头蕴藏的情绪,却堪比情话。
听到这里,陆让尘喉头微滚,不由把她抱得更紧些。
温热的唇瓣落下来,他在她唇上浅尝辄止地亲了亲,嗓音发涩,“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不好。”
“我跟你保证,以后有我在,你不用再为任何事担惊受怕。”
“你不用担心我爷爷,也不用担心我妈。”
这两个称呼,像停在心头的积雨云,多年不散。
祝云雀闻言眼眶一热,鼻腔突然就酸了,她说,“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
不用怕他妈妈怎么反对,也不用担心他爷爷再出手拆散他们。
“然后呢,”陆让尘又问,“然后发生了什么,他逼你出国后为什么又会牵扯到你父亲?”
“……因为他知道你来找我了。”
祝云雀垂眼说,“他知道你来找我复合了。”
或许有钱就是无所不能的。
即便人远在异国他乡,也还是能第一时间被洞察到所有动向。
祝云雀永远记得那天她打完工回到家,被邻居告知有人在楼下等她,而等她的那个人正是陆让尘时,那刻悲喜交加的情绪,汹涌得让她有多喘不过气。
祝云雀从没哭成那样过。
她把自己关在厕所,抱膝坐在门口的地面上,眼泪决堤一样从指缝流出来,却不敢哭出声。
因为冯艳莱在卧室。
两个人挤在廉租房里,每日为生活和学业奔波,所有的勇气都已经消磨殆尽。
她不敢想象,如果陆让尘也陪她一起过上这样的日子,她会有多内疚与痛苦,更别说在那天回家之前,程富森的助理已经给她打过电话,说他父亲已经被企业辞退了。
祝平安年纪本就大了,不再适合做列车长,企业也是外包的,并不是无法撼动的铁饭碗。
本来他想找人调去别的岗位等退休,结果不曾想,程家老爷子的一句话,那企业就把祝平安扫地出门了。
全家上下都靠着祝平安一个人吃饭。
邓佳丽当时急得给她直发信息,说雀雀,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你爸爸,现在你爸爸工作没了,我们现在一家四口怎么活啊!
女人的指责到现在祝云雀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