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她们自己是女中诸葛的淑妃和成妃,见贵妃是个不上心的,倒也没再管她了。
二月初的时候,已经定了淮县县令的邱士成带着魏三娘及儿女们离开了京城,去往淮县任职了。
李浩淼虽没有过去,却让恒哥儿和毅哥儿两兄弟代他过去送行了。
陶成等连襟也过去京城外十里长亭处送行。
因着邱士成此次去淮县,全是李浩淼谋划的,魏若自觉自己要代替魏三娘看顾一下魏二夫人。
自魏三娘走后,她就时不时的派人送些东西去瑞阳侯府。
魏元娘和魏四娘等姐妹也会时不时的去瑞阳侯府看望魏二夫人。
魏二夫人的庶媳原以为魏三娘走后,她就能拉踩一把婆母。
哪想到魏家几个姐妹竟然如此看顾魏二夫人,她自不好在此时挑衅魏二夫人,只好暂时按下了心思。
这也是魏三娘素日里愿意帮助姐妹,才有了此时的回报。
邱士成和魏三娘一家走后,到了二月底的时候,魏若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又想着自己还有两个儿子的婚礼要办。
虽说离恒哥儿的婚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恒哥儿过后就是毅哥儿了,她还是要快些准备才是。
魏若又开始操持起了家事。
哪知道到了三月初的时候,南平侯府那里传来消息,说陈二姑娘殁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魏若及国公府的一行人险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殁了呢?我年前见她还好好的呀。”老太君听说陈二姑娘殁了,险些没晕过去。
李浩淼和魏若正一前一后站在老太君的榻前,李浩淼在前,魏若在后。
听到老太君问话,魏若擦着眼泪道:“南平侯府派过来的妈妈们说,陈二姑娘前两日就有些不舒服了,她们只以为是小病就没有声张,哪想到昨儿个晚上陈二姑娘竟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魏若话语哽咽。
她是真的觉得伤心,她虽和陈二姑娘接触的不多,但那个孩子毕竟是她未来的儿媳,又这么年轻。
如今听闻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去了,她哪能不伤心呢。
老太君却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她是得了什么病,一开始只以为是小病,到最后竟忽然去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竟是没听过这样的病。”老太君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老夫人原本一直在旁边擦眼泪,听到老太君如此说,就问李浩淼:“是呀,到底是什么病呀?”
李浩淼闻言就道:“我上午去了一趟,南平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病倒了,只有南平侯带着子侄们接待客人,我看那里乱糟糟的,就留下恒哥儿在那里帮忙。倒也没顾得上问是什么病。”
老太君听说南平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病倒了以后,就皱了皱眉头,她先是对魏若道:“你从库里挑些人参和燕窝之类的东西让婆子们送到南平侯府去。”
魏若连忙应了。
老太君又看向李浩淼,对他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孩子的病有些不对劲,别是南平侯府有什么内宅阴私吧。你的人能不能查一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浩淼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就叹气道:“陈二姑娘去后,给她看病的那位太医曾来找过我。”
老太君和老夫人以及魏若闻言眉眼就是一跳。
漫说老太君这样人老成精的人了,就连魏若都能肯定,陈二姑娘的死绝对有猫腻。
不然那太医不会单独过来找李浩淼。
“那太医知道陈二姑娘是我们府里未过门的媳妇,担心纵是他不跟我们说,我们稍后也会派人去问他。因此他就直接过来跟我们说,陈二姑娘是中毒而亡的,至于下毒的人是谁,他就不知道了。但他也说南平侯府的老夫人曾叮嘱过他对外只说陈二姑娘是暴病而亡。”李浩淼对老太君等人道。
老太君听说南平侯府的老夫人亲自叮嘱这太医后,斩钉截铁的道:“这下毒的人必是南平侯府内宅的人了。”
魏若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陈二姑娘遇害,和咱们家这门婚事有关系吗?”
这是魏若觉得比较合理的一个理由了。
内宅间的嫉妒,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
李浩淼见她神色似是有些害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当着老太君和老夫人的面,他又不好抱着魏若安慰。
他忙道:“你看你脸都吓白了,还是先去里间歇息一下吧。”
老太君和老夫人也担忧的看向魏若。
可魏若哪里能离开呢,她无声的摇了摇头。
老太君见她不愿离开,就冲李浩淼使了个眼色。
李浩淼就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还在查,估摸着等两日就知道了。”
几人正说着,就见李嬷嬷走进来道:“贵妃娘娘那里派人过来了。”
老太君闻言就对魏若道:“对了,娘娘那里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她心里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要是娘娘那里问起,你就说自己不知道病因是什么。一切等浩淼那里的结果出来再说。”
魏若闻言点了点头,她同老太君和老夫人行礼后,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这房间里只剩下老太君、老夫人及李浩淼这三人了。
第126章
此时已是半下午,因着关了门,掩了窗帘的缘故,房间内有些昏暗。
“你看恒哥儿心情怎么样?”沉默半响后,老太君先开口问李浩淼。
李浩淼想起儿子当时怔怔的面孔,心中有些难受。
他叹了口气道:“在路上的时候倒也还好,不过到了南平侯府之后,我看他眼眶好像有点红了。”
老太君闻言就叹了口气。
老夫人是个最为心疼孩子的,她听说恒哥儿眼眶红了之后,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半响,老太君才道:“若是陈二姑娘进了咱家的门,那她有个什么事,咱们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可她到底还没嫁进来,此事又涉及到南平侯府的家私,咱家纵然查到了真相,也不能说出来,只是心里有点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便罢了。”
李浩淼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说完这话后,房间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老太君还是老夫人,心中都极为不好受。
这其中老夫人又多想了一层。
她们恒哥儿自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唯独在婚事上,却是一波三折的。
难不成,这孩子的劫数就应在婚事上不成?
思及此,老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等李浩淼走后,她就对老太君道:“娘,我总觉得咱们恒哥儿在婚事上有些不顺,咱们什么时候找时间去庙里帮恒哥儿烧个香吧。”
老太君闻言先是思衬了片刻,随后她就摇了摇头道:“最近肯定是不行的,陈二姑娘刚去,咱们就去庙里烧香,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有些不像。依我看还是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再借着别的事情去庙里偷偷给孩子添个海灯什么的吧。”
老夫人闻言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她忙道:“是我没想到。说起了那个孩子也是可怜,怎么小小年纪就被人害了呢。”
老太君此时也忍不住跟着流出了几滴眼泪来,她对老夫人道:“我年纪大了出门麻烦,你到时和孙媳妇一起去南平侯府看看吧。”
老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应了。
魏若这边,刚一进到景和宫,就见贵妃正坐在那里抹眼泪,平宁公主则在一旁轻声劝慰她。
看到魏若进来,贵妃和平宁公主双双站了起来,贵妃原本有许多话想要问魏若。
可她见魏若也是一副面色憔悴的模样,就按下了想要说的话,让南嬷嬷给魏若上一碗燕窝粥喝。
魏若倒也没推脱,她近日为了恒哥儿的婚事烦忙,已是累的不行,偏偏又出了陈二姑娘这事。
喝完一碗燕窝粥后,魏若方才觉得自己的气力回来了一些。
平宁公主看到她这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就问道:“姐姐近日在忙些什么,怎么感觉很累的样子?”
一说起这个,就不由得不提起陈二姑娘了。
魏若想到那个端庄害羞的少女,忍不住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半响她才道:“我想着恒哥儿的婚事快近了,近来一直盯着他们置办物事。”
她说到这个,就又勾起了贵妃的一腔愁肠。
贵妃含着泪问魏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到宫人禀报,险些没敢相信。”
魏若想起李浩淼的叮嘱,摇了摇头道:“说是突发急病,我这边还没有过去,倒是公爷上午带着恒哥儿过去了。”
“恒哥儿那孩子现在可好?”想起自己的外孙,贵妃觉得自己的心里跟针扎似的疼。
“他还留在南平侯府帮忙,我也没看到他。不过公爷说毅哥儿一直陪着他呢。”魏若不欲让贵妃担心,便轻描淡写的道。
贵妃见有毅哥儿陪着恒哥儿,倒暂且放下了对他的担心。
她原本叫魏若进宫一来是想问一问陈二姑娘的死因,二来则是想问一问恒哥儿的情况。
此时见恒哥儿还好,魏若又说陈二姑娘那里是突发急病,她自觉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就叹息似的道:“这个孩子也太命苦了一些,怎么小小年纪就这样去了呢?”
她说完这话,魏若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觉得心里跟针扎了似的疼。
平宁公主见魏若难受,就说贵妃:“母妃真是的,姐姐的心里已经够不是滋味的了,你还来招她。”
贵妃闻言连忙看向魏若,见她虽然极力抑制,但眼中却难掩伤心之色,心中十分的后悔。
她忙道:“都是我的不是,我们不提了。”
贵妃是关心她和恒哥儿才会问陈二姑娘的事情,魏若又怎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责怪她呢。
她摇了摇头道:“无妨,我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总也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就这么去了。”
贵妃和平宁公主听她这么说,连忙开口安慰她。
母女三人又在宫内叙了会儿话后,魏若和平宁公主就要告辞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平宁公主对魏若道:“我待会儿去外祖母那里看一看吧,母妃派过去看望外祖母的人说,外祖母听了消息后心里也难过的跟什么似的。”
魏若原本想跟平宁公主一块去看一看外祖母秦老夫人的,但一来她早上刚去看过她老人家,二来她们明日还要去南平侯府探望,因此她就没跟着过去。
竖日一早,魏若起身后,就随着老夫人一起去了南平侯府。
南平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二门接的魏若。
“我们老夫人和夫人都病了,其余几位夫人们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因此老夫人便让奴婢过来接夫人们,万望夫人们见谅。”那嬷嬷的态度十分的恭敬。
她们府上刚出了丧事,一时之间忙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事情,老夫人和魏若等人自不会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