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离她也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并不算明亮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了个全。
好像没见过光似的,男人的皮肤极冷极白,两瓣薄唇嫣红,形状性感。
江放低头看了她一眼。
钟吟抱紧装衣服的礼盒,两道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一脸防备:“你想干什么?!”
江放的身体弓着,剑眉向上挑了挑。
见她竖起耳朵保持警惕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江放右手撑在座位靠背上,左手熟练地摸上窗边的安全带,目光游弋在她脸上。
什么也没说,但钟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即便隔着一层空气,被他盯着的地方也像是被火星烫了一下似的。
钟吟呼吸的频率加快,伸出小腿踢了他一下。
见他没动静,又更用力地踢了一下。
江放低声笑起来。
他左手用力向外扯,替她将插销送进锁扣,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响。
“怎么总是不记得要系安全带?”
“……”
钟吟一颗悬着的心仿佛也随着那锁扣一起坠到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把眼神瞥向窗外,一本正经地解释,像做读书总结似的:“我平时都走路上下班,偶尔打的也坐后排,没养成系安全带的好习惯。”
说罢,又吃一堑长一智地补充道:“下次一定不会再忘记了。”
刚才下楼时,钟吟一路小跑,现在头发被风吹乱,几绺蹭在发红的脸颊上,发梢蜿蜒至唇边。
她的皮肤尤其嫩,唇上涂了浆果色的口红,离得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气。
那柔软乖巧的模样实在招人疼。
太他妈的纯情了。
江放舌尖顶着上颚,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轻不重地将副驾驶座的车门关上,绕到另一边坐下。
引擎启动,车身微震。
银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划进夜色,跟在后方的跑车队列也跟着动起来,五彩斑斓的车底灯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时间太晚,街上很空,路况也好,几乎没什么车挡道。
由于跑车的底盘低、质感好,江放又把车速卡在限速的上限,车窗没关紧,外头清凉的风钻进来,钟吟的神经感受到些许刺激。
她把被风撩起、勾缠在鼻尖上的头发撩到耳后,目光转向男人深邃的侧脸,问:“这个礼盒里装的是什么?”
江放节骨分明的十指握住方向盘,仍旧盯着前方:“给你准备的衣服。”
钟吟下意识低头瞄了瞄自己的穿着:“我这样不好吗?”
江放也侧眸看她一眼,道:“我挑的更好。”
不知怎么的,钟吟很相信江放的品味。
她点了点头:“谢谢。”
江放“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跑车队列停在一幢占地面积极大的房屋面前,门顶上亮着蓝底银字的“stay”灯牌。
stay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虽说是家酒吧,但从外表看来,这里装修得更像一座博物馆。
房屋的外表铺满镜面玻璃,反射着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的光线,时刻随着路况变动,很有科技感。
酒吧的地段上佳,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王铭风下了大手笔装修,场馆从内到外都精致无比,随便一张椅子的价格都惊人,更不要说那些名贵的器皿和珍藏的好酒。
质量高了,吸引到的自然也都是权贵。
这里是花天酒地的温柔乡、纸醉金迷的销金库。
因着今天搞活动,酒吧门口挂了块涂鸦牌子,写有“april fool's day”和“mini skirt party”的字样。
酒吧为所有穿超短裙入场的女士免费赠送一杯鸡尾酒,有打扮成小丑模样的工作人员在门口处分发。
被带到门口的时候,钟吟怀里还抱着江放给的裙子。
她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场合,神色迷茫地望向身边的男人,不知是该先去换衣服还是先入场。
江放看懂了她的疑问。
他没说话,一只手把她怀里的礼盒抽出来、替她拿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步履从容地往里走。
钟吟的神思还停留在“他竟然牵我手”的层面,便被身高腿长的人向前拉扯了几步。
她有些费劲地跟上去:“那鸡尾酒——”
江放的步子一顿。
他侧过身,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那张不施脂粉的白净小脸上。
“你一个小姑娘,喝什么酒?”
钟吟愣了下。
“来酒吧不喝酒,那喝什么。”
“奶,”江放头也不回地说,“你喝奶就行。”
第11章 小情话
虽然钟吟的确是第一次来酒吧,但也不至于一丁点儿酒也不会喝。
而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对待一个还没满12周岁的小朋友。
钟吟觉得无语,而江放毫无所觉,拉着她的手腕进入内场。
酒吧里的一切对于钟吟来说都很新奇,即将和偶像面对面的感觉更加刺激。
她按捺激动的心情,边走边四处看。
两人进入一条长廊,两侧墙面由切割成菱形的镜子拼接而成,暗色的灯光洒下,昏黄暧昧。
墙壁内处处是隔音设计,但仍耐不住场内热烈的氛围。音乐声和哄闹的人声一阵一阵传出来。
江放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
他在洗手间门口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人说道:“去换衣服,我在这儿等你。”
钟吟接过他递来的礼盒,点了点头。
齐霄一行人早就入场,江放燃了根烟夹在指间,站在门口等她。
大约五分钟后,钟吟穿着小礼服走出来。
这条裙子的款式很保守,磨砂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微微篷起,呈伞状洒下,落到大腿三分之二处,肩上是两根两指宽的蕾丝带,胸前小v领裹得紧紧的,后背也只露了四分之一。
说保守似乎不太准确,应当形容为小清新才对。
就连配上钟吟脚上的白色小板鞋,也显得毫无违和感。
江放熄灭指间的烟,眼神落在那张软滑白嫩的小脸上,又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一本正经地说:“这童装给你穿还挺合身。”
钟吟怔了几秒,气愤地仰起头瞪他:“江放,你少骗我!童装哪有这个码的!”
“现在的小孩儿长得快,”江放抿唇把笑意压回去,“比你个子高的小学生都有很多。”
“……”
钟吟懒得理他,转身要去洗手间换回自己原来的裙子。
“哎,别,”江放拉住她,笑道,“逗你的。”
见她还是要去,江放又道:“是刚才特地去给你挑的,doux不做童装。”
钟吟睖他一眼,转过身把原来的裙子收好。
“幼稚。”
江放扬眉,接过她拎着的手提袋。
他站直身体,神色认真地嘱咐道:“等会儿进去以后,要是想离开座位,一定要叫我陪你,无论是去厕所还是去外头接电话,知道么?”
人是他带出来的,自然要负责安全问题。
以往和那些懂行人的一起,江放用不着特地嘱咐这些,偶尔帮着喝点儿酒、解解围就行。
他还是第一次带像钟吟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需要看得紧一些。
但钟吟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爽,对他的话爱答不理。
江放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脑袋:“别走神。”
钟吟抬起头,侧耳:“你说什么?我的耳朵听不见噪音。”
“……”
江放离她近了些,弯下腰,双唇凑到她耳边。
“要么要找根绳子,把我们绑在一块儿?”
“……”
钟吟的耳朵很怕痒,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你玩儿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