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要杀了你呢?”
“就算杀了我全家我也爱!”
“那,如果我根本不是人呢?”
“你本来就不是人啊,你是天上的小仙女!”
他巧舌如簧,回答她这些问题,句句到肉,没有任何破绽。
但是,明芝总觉得,太会说话的男人,靠不住。
两年来,陶良确实对自己千依百顺,当初为博红颜一笑,甚至在迪士尼乐园借了一套卡通衣,带了巨型的米老鼠头套,陪她从头玩到底,周围所有女生和小朋友们都羡慕地怒视着明芝,觉得她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子,凭什么如此好运,让米老鼠全程亲自奉陪呢?
明芝的眼睛,盯着陶良的胸口,那一层皮肤下,跳动着一颗怎样的心?
她看不见,她不能像《大话西游》里的紫霞,钻到他身体里,直接问问他的心。
她对他,已经全心全意付出,但总是怀疑,他没有奉献他的全部。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姐姐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她永远记得姐姐失恋回到家,那种痛恨的眼神。
明芝没有姐姐那么艳丽的容貌,自然更要格外小心。
她曾经派过自己的小姐妹阿蓉去试探过陶良的。
那次明芝说自己要出差去外地,让阿蓉去陶良那儿拿自己家的钥匙。
阿蓉婀娜地穿了件低胸小礼服,半夜三更,敲开陶良的门。
陶良当时的表情不太自然,他咽着口水,最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将阿蓉送出门。
明芝又有一次装作头痛,谎称医生怀疑脑里有瘤,可能是顽疾,终身无法得治。
陶良更是没有表示丝毫嫌弃,他对她呵护备至,疼爱有加,甚至说,如果她怕辛苦,以后可以考虑不要孩子。
明芝想了又想,他该是爱她的。
他也许不是姐姐的那些薄幸男友,经不起一点考验,空爱她一张美丽的脸。
今天,是陶良三十二岁的生日,两人在家吃了烛光晚餐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新买的碟片。
明芝觉得,该是时候给他最后一次考验。
倘若他过了这最后的一关,那她就可以放下心,全心全意和他共度今生。
明芝今天穿了白色紧身的小西装,下半身是一条荷叶边的短裙,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脖颈细长,皮肤白皙,配一条水晶项链,格外清新。
昏暗的房间里,电视机光影闪烁,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而陶良,痴痴看着明芝,再好看的大片,他都无心观看。
他足足追了她两年,两年来,他用尽十八般武艺,讨她的欢心。
也是奇怪,她并不是很美,但却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特质,媚。
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迷离而充满不安,不信任,却又分明地,深爱自己。
她总是缠绕着他,问一些很傻的问题,喜欢听他信口开河的一一回答,更喜欢编织一些琼瑶片里才会发生的故事,考验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他有时候喜欢她那种多疑,不像过去的几个女友,一旦确定恋爱关系,就开始疏于打扮自己,有时候不化妆,戴了厚厚的玻璃眼镜就出来见人,毫无初见时那种惊艳之感。
独她,每每见面,都精心打扮,在家二人世界也不会当面抠鼻子挖眼屎,就算是造爱,也懂得娇羞地闭上眼睛,揽住被子怕他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一切都那么恰如其分,带着神秘的一缕无伤大雅的不安。
他想到这里,心头一阵狂跳,搂住她肩头的手,渐渐滑下去,偷偷伸入她裙子里,抚摸她圆润的臀。
突然,陶良的手触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软软的,温热的,还在微微颤动!
他的手触电了一样收了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明芝。
“陶良,你真的爱我吗?”
“那是我的尾巴。你若真的爱我,会不会介意,我是一只猫妖?”
明芝看见,陶良的脸一下子僵硬了,他的嘴部渐渐发出奇怪的喘息,最后他狂吼了一声,撞翻茶几,夺门逃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喊着:“妖怪啊!救命!”
明芝愣住了。
她的尾巴,从雪白的短裙下露出,扭摆了几下,颓然地贴了沙发。
【牙齿】
我的姐姐很美。
长发飘飘,五官精致,肤色均净。从小到大,她都是周围男生热议的话题。
尤其是她的笑容,天真得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像个天使。
我还有个小弟,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比当下很多影视红星之流不知好看到哪里去了。
小弟一直很怕大姐,虽然大姐从来没有打过他,更没有欺负过他。但是当小弟还在襁褓之内的时候,一看到大姐就会哭。见一次哭一次。也许真的有宿命一说吧,虽然相差不过六岁,但小弟和大姐的关系就没有亲近过。
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我说大姐很美。确实很美,从我女性的角度来说,模样能让另一个女人嫉妒的自然是美人。
但是大姐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父亲知道,母亲也知道。至于小弟,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有人说,最美的笑容应该露出八颗牙齿。大姐恰好有最美的笑容。她的牙齿洁白闪耀,令人惊艳。但是如果你有幸看到她张开嘴一定会被吓倒迷走神经短路。因为——大姐的磨牙几乎都分崩离析,龟裂残缺。
这便是大姐需要定期补牙的原因。好在父母共同经营一家牙科诊所,补牙倒也方便。
姐姐的磨牙耗损得这么厉害,完全是父母一个难言的苦衷。因为,从小姐姐就喜欢吃骨头(不是啃),不论什么动物的骨头,她一定要细细咀嚼,用牙齿把他们磨成粉捣成浆。然后心满意足的咽下。早些年,父母没太在意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邪恶的端倪渐渐浮出水面。
那晚,父亲想起有一份病例需要连夜传给同行,就返回诊所去取。没想到,诊所里面灯亮着。他进去之后,发现手术室的储物柜开着,大姐背对着他在办公室里鼓捣着什么东西。待他走进一看,才发现大姐手里拿的是——储藏病人牙齿的罐子。大姐正用她如葱白拌细嫩修长的手指,抓起罐子里黑、黄、白相间的牙齿,一颗一颗塞进那早已激荡着唾液的嘴里。然后用力的合拢咬合肌,力道之大,只听骨头与骨头之间尖利的磨砺之声。咯啦,咯啦……每一声都伴随着父亲浑身肌肉的一阵颤抖,同时,父亲感到牙龈一阵酸痛。
“你……”
大姐听到父亲的声音,没有马上回过头来,而是加快了咀嚼。等到她顺利地把那满口的碎牙咽了下去,才回头对父亲尴尬的一笑。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洁白的门牙和切牙上渗透着殷红的血丝,舌头早已被受伤的牙龈喷出的鲜血染的红彤彤湿滑无比。姐姐的磨牙已经支离破碎,如同一根被硬生生掰断的小腿胫骨那锯齿状的截面。
学医的毕竟胆子大。父亲并没有被吓瘫。倒是护士出身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踉跄。
他们夫妇二人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最近大姐牙齿磨损特别厉害。
从此,便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定期为大姐补牙的不归之路。
补过牙的人应该都知道,假牙价格并不便宜,虽说父亲只需成本价,但面对大姐十几颗需要定期修补的牙齿也会觉得吃力。所以,补牙的时间适时延长。而大姐,也尽力克制住吃牙齿的欲望。
但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毒瘾。
戒不掉的。
没错,我的姐姐是异食癖患者。但我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带姐姐去就医治疗。每当他们任何一方有了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另一方一定会强硬的把它抹杀掉。这并不是为了保持姐姐的名誉。如果出于这个考虑,大可以去外地治疗。真正的原因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父母倒说不上是重男轻女,但是他们确实很爱小弟。更胜于大姐。
在姐姐4岁那年,父母怀上了第二胎——我。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国营单位的职工尤其是着重抓查的典范。如果被捉住,是要强行堕胎的。但父母想法设法把我保住了。
直到出生前一个月。
父亲想要个男孩。母亲也是。为了保证第二胎一定是个男孩,于是他们悄悄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一个b超检查。很遗憾。我是女孩。更遗憾的是,父亲和母亲一合计,觉得如果第二胎生下来,要怀第三胎风险就更大了,于是决定把我打掉。
没错。母亲本是妇产科护士,在她指导下,父亲把我从母亲体内拿了出来。
当看到我胯下没有传宗接代的那根条状物时,父母忘记了手术的艰辛与疼痛,松了一口气:希望下一胎能怀上一个男孩。
我的尸体成了他们头痛的源泉。毕竟不是专业杀人犯,完全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不如,扔给院子里那条大狼狗吧。反正它吃东西吃的干净,没有人回去查它……”
父亲想了想:“那得把血处理干净。我把他煮熟了,半夜扔到狗窝里。看着它吃完!”
“对!煮烂点。我怕狗吐出的骨头渣子败事儿。”
就这样,我由死胎变成了熟胎,盛在盘子里,端放在饭桌上。
母亲刚堕胎,不能随意走动,于是父亲忙里忙外处理一些应该消失掉的东西,比如——煮过我的锅子。
等到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4岁半的姐姐吃得只剩两只小脚了。
然后,在父母瞠目结舌中,姐姐把我的两只小脚丫子塞进了嘴里。
咯啦,咯啦……
从此,姐姐就酷爱上了吃骨头。至今。
另外,我也有我自己的秘密。其实我不恨我的姐姐,至少她让我俩融为一体,透过姐姐的眼睛,我也能看到世界感受生活。于是我常常坐在姐姐的肩头。
第二十七章 乔家村
一路上,大家始终沉默不语,‘嘶’一阵刹车声,车子再次缓慢开了起来,只见四周一片浓雾,也看不清路面,如进入了一个雾区一般,“怎么会这样?我们没走错路吧”雅安朝车窗看去,甚至能看到一些游灵,“我说过,乔家村里有黄泉奈河,而这条路也是唯一通往那的”白凡闭着双眼,“地狱吗?”“不是,不过这里一般人是很少去的,而且,能进去的车也仅此一辆”“为什么?”“你们看司机”说完,两人便看向前方,这时,司机转过了头,把她们吓了一跳,这分明是具骷髅在开车,从上来便一直没注意过它。
车一直行驶着,中途也有亡灵上车或下车,但它们并没有伤害人,“好了,到了”车停下,白凡睁开眼,走了下去;下车后,眼前景象和普通村庄一模一样,“刚才是迷雾区,村里的人怕外面的人来打扰他们,所以才这样做”白凡看着四周,“那这里的人是不是也和外面一样?”“是一样,不过他们却有能和鬼魂沟通的能力,甚至有的驱魔师也是从这里出来的”“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神秘人的家?我们连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安微提出,这也是个难题,所以我们要先在这住下,然后打听”“那好吧”三人朝村里走去。
这座村庄,终年被隔绝,但有幸的是,这里的人还是时常欢迎外来的客人;“老板,住店”走进一家小店,这分明是古代的建筑,所有的结构大都由木质而成,“好勒”一旁的小二说道,“几位是外来人吧”小二笑着给他们倒茶,“是啊”雅安说道,“既然来我们这了,那就多出去走走,我们这也没什么忌讳的……”“小二,上茶”“来了”喊声后,那人便离开了。
“对,我们首先要怎么打听?”“你好,你们也是外面来的吗?”一个女生突然走了过来插话道,“是,你也是吗?”安微看着她的打扮,完全和她们一样,“哦,是,我可以坐下来吗?”“请”“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们只是兴趣,传闻来看看”“哦,我也是,因为听说这里可以见到许多古怪的东西……”“白凡,这个女生,好像就是下一个被诅咒的人,我们要不要直接跟她说了?”雅安小声问道,“先不用,如果让她感到恐慌就不好了,而且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保护她”“恩”
经了解后,知道女生是来自外城的,名叫言凝,因为听朋友说,这里的事,所以才来,如今已有几天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去逛逛吧,虽然我不熟,不过这几天我也没白玩”女生兴奋着,“那好,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安微把诅咒村的事说了一遍,“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本地人”“那谢谢了”“恩”
索魂桥边,女生背着画板,戴着一顶鸭舌帽站在中间,两旁是来往的魂灵,但它们似乎并没有看见那个女生,“魂魄川上奈何桥,三石旁边彼岸花,你在意的,也只是那前世”女生看着前方,桥上,一个影子晃了晃,似乎在反对这样的说法,“这桥,我不过了”女生摇摇头,转而背着画板离开了。
“我告诉你们,这里有很多鬼魂,而且还有一些巫师啊,对了,我认识一个占卜师,我带你们去吧”言凝看着三人,“恩”虽然有事在身,但也不好拒绝别人,毕竟他乡遇故知是很难的。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单从外观看来这屋子便于其它的屋子不同,它的房顶是五角星,而房身却是正方形的,“这房子好奇怪”安微看着它,这样的房子竟能建得稳,“房子主阴,为阴宅,必有恶灵,而房顶成五星形状,恰好形成了五星,可镇住恶灵;房身为正方形,主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可超度恶灵,免病除灾”白凡看着房子的结构,“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风水?”言凝问道,“略懂,我们进去吧”白凡走向房屋,他也想看看是谁搭建出这样的房,因为就连驱魔师不会的。
进入房间,里面很暗,只有一股百合的香味,突然,煤油灯亮起来了,虽然照射在了屋子里,但这房间显得还是有些阴暗;只见一个女孩坐在桌前,看样子她才几岁,但是因为雨衣的原因而看不到她,桌上放着一盆半枯萎的百合,香味正是从那传来的,“请坐”女生小声着,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力量。
“请问……”“把手伸出来”还没等她说完,女孩便开口了,雅安只得把手拿了出来,女孩取下了一片百合上的花瓣,那百合动了动,似乎有些疼痛,女孩把花瓣的汁水滴在雅安的五个手指上,最后一根小指隐约泛出紫色的颜色,“怎么回事?”她吃惊着,女孩并没有说话,只是做着接下来的动作,白凡看着那女孩,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女孩把蜡滴在了那紫色的地方,随后,那颜色渐渐消失,小指和其它手指一样了,“谢谢你”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一定是帮助他们的,“不用,以后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女孩埋下头,“什么?”
“你好,我叫白凡,我可以和你打听一件事吗?”白凡开口,“那个女人我认识”女孩就像知道他想问什么,“那谢你了”他起身,准备离开,“等等”女孩叫住了他。“什么事”“这个带上,会用到的”女孩再次从百合上取下一片花瓣,给了白凡。
离开房间,“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安微奇怪着,“我也不知道”;小屋内,女孩起身,看着门外三人离去的背影,“该来的总会来,我也帮不了你们”一旁的百合姗然垂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只见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围成一个圈,中间放着一个罐子,因为罐子已被封住,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那些人在做什么?”雅安奇怪着,因为她看见一些灵聚在那个圈,正对着那罐贪婪着流着口水,“那是聚灵仪式,不过是小型的,如果那家遇到了鬼魂的侵扰,那么他们便会准备聚灵仪式,把一个腐烂的婴儿头放入罐内,然后念侵扰他们家的鬼魂名字,如果是不知道名字的,可以去问族长;他们把灵聚在一起,使它们去吃那罐里的东西,如果吃完了,那么那个鬼魂便不会再侵扰他们,相反,如果没有吃完,那么那只鬼魂会招来更多的鬼魂”言凝解释着。
“前方就是索魂桥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吧”“什么是索魂桥?”“你们跟我来就是了”言凝蹦跳着走了过去,“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白凡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往后跑去。
索魂桥,这上面并没有人走,但桥身依然有些摇晃,桥下是一条昏黄的水,让人有种想吐的感觉,伴随一阵阵风,桥下的水发出了异常的腥臭,“这就是索魂桥,不过是给鬼过的,到了桥那边,会有一道黑色的牛头门,只要鬼魂进去了,它们便离开了人间”“那人过了会怎样!”“这人过了,便会落入地狱,说不定在你过桥时便会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