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里,三叔只是要她不要担心。
  语气正经到,有些生疏和客套。
  这太不符合三叔的风格了!
  初夏完全没有想过,孟云泽的反常是因为变心了或者是和其他的女生在一起。
  如果她那么想,那是对她和三叔这段感情最大的侮辱。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三叔出事了!
  “对。
  你说得对。
  与其自己吓唬自己,还不如打个电话过去问个清楚!”
  等待地电话接通的过程当中,初夏一直都紧张地咬住下唇。
  电话通了!
  “高秘书?”
  “……”
  “高秘书?
  你告诉我,三叔到底怎么了。
  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不要不说话,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呀!”
  眼眶在初夏的泪水里打转。
  站在初夏边上的田恬都被吓了一跳。
  可别是孟先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
  “咏咏,是我。
  嗯哼。
  说,打电话给我,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等着,等我出差回来,看三叔怎么罚你。”
  熟悉的,不正经地语调从电话那头传来。
  “啪嗒。”
  所有的担惊受怕一下子回落。
  初夏的眼泪落在了手机听筒上。
  初夏一只手骨节泛白握住手机,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唇,默默无声地痛哭。
  田恬没有错过方才初夏眼底闪现的惊喜。
  她知道,孟云泽肯定是没事了。
  初夏这是喜极而泣呢。
  真是的,做个梦都能吓成这样。
  初夏在哭,田恬也不好意思盯着看。
  她伸了个懒腰,去了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准备去跟孔俊换班,顺便告诉王大勇一声,让他再稍微等一会儿,免得这傻缺直愣愣地去了办公室,撞见大哭的初夏,两个人都尴尬。
  “咏咏,咏咏……
  你怎么了?
  咳咳咳……”
  听见电话那头孟云泽的咳嗽声,初夏也顾不上哭了。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一连串地问道,“您怎么了?
  您是不是生病了?
  您从昨晚开始就生病了,是不是?
  去医院了吗?
  看过医生了没有?”
  电话那头,孟云泽惊讶于初夏敏锐的直觉。
  孟云泽才刚醒,讲话都费力。
  按照医嘱,他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应该拿下呼吸罩罩。
  为了不让小警花察觉出,孟三少愣是仗着自己年富力强,摘了呼吸罩。
  在一众医护人员“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跟电话那头的初夏调情。
  “嗯。
  几天早上的时候看过医生了。
  医生给开了点药。
  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感冒而已。
  不用担心。
  抱歉,今天太忙了,都没顾得上给你打电话。
  刚才是不是哭了?
  想三叔想的?”
  低沉上挑的尾音,犹如夜色下的大提琴,嗓音说不出的魅惑撩人。
  加护病房里,小护士们红了脸。
  孟三少也太能撩了!
  啊啊啊!
  有这么一个男朋友,那位初警官真的他幸福了!
  “对不起。
  是我胡思乱想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初夏把方才做的梦告诉孟云泽。
  因为最后一幕实在太不吉利了,以至于初夏在重复那个画面时,眼泪没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孟云泽被初夏的这个梦境真实的程度大大的震撼到了。
  除了最后一幕他被披上白布这件事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确确实实都在他身上真实地发生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么?
  为了不让初夏察觉到异样,孟云泽笑道,“傻姑娘。
  只是噩梦而已。
  梦境都是相反的。
  我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么?”
  “我知道。
  刚才田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就是……
  我就是……
  叔,我想你了。
  你这次出差要去多久?
  什么时候能回来?”
  因为才刚刚哭过,初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分外地惹人怜爱。
  孟云泽因为初夏的那一句“叔,我想你了”,心尖狠狠一颤。
  咏咏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很多时候,只有在被他逗得狠了,才会开口说想他。
  还是头一遭,主动表达最他的想念。
  孟云泽恨不得现在就办理出院手续,去找初夏,把人给搂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可是,不行。
  别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就算勉强去了,咏咏也肯定会察觉他真的受了枪这件事。
  孟云泽只能在电话里哄着,“我尽快。
  好不好?”
  声音温柔。
  小护士们的耳朵都酥了。
  初夏在电话那头小声地回,“好。”
  孟云泽平安无事,初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还有工作要忙,初夏也没跟孟云泽说多久,就主动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加护病房的医生护士集体松一口气。
  “三哥。
  您太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