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阳宫里一向冷清,夜色开始笼罩,就连仅有的月亮也已经钻进了乌云里面。华阳宫里没有人长住,因此四处的烛火并不是很多。
李素看着眼前的簪子,仿佛能够看到当时这枚簪子落在血珀里的场景,她急忙站了起来,对清河说道,“太子殿下,这东西您既然已经送给了公主,小女子自然不能夺人所爱。您还是自己保管吧。这样姐姐在天上,也会安心。”
她心机深沉,知道刚才她的慌乱,一定会引起她们的怀疑,这回会儿赶紧解释到,“这样也显得太子殿下您对远宁姐姐的情深义重,不至于让阿兰以后嫁过去了,被人说三道四。”
听她分析得透彻的样子,清河收回了拿出去的手,有些懊恼的地说道,“看我光顾着要给你送东西的,竟然把这些都给忘了。还好,你提醒我了。真不愧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想事情还是周到。”
闻言,李素的心里才微微一松,随后暗自吐了一口气,眼见着清河把簪子收回去,她假装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如今夜色已深,明天我们还要起身回南国,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无妨。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清楚了,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一下,不要累着自己,太子妃也应该尽早回去休息。”说着他笑盈盈地看了苏念熠一眼,随后目光里还有一些迟疑。
而这一份迟疑刚好落在李素的眼睛里,原本她的神经就已经被调动了起来,如今看到他这样更加的有些奇怪,她试探性地问道,“太子家特地过来吩咐是有什么急事吗?”脾气这点小事还不至于他亲自过来交代,除非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苏念熠却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赶紧收了收神色变得很正常,对她说道,“太子殿下说的对,我前几日脑袋刚受了伤,现在感觉有些晕,我先回去休息了。二小姐如果还不困的话,可以把白天学习的礼仪自己温习一遍,我相信你明天一定不会出错的。”
听到她既然如此说了,李素赶紧行礼,“今日太麻烦太子妃了,太子妃慢走。”
苏念熠受了她的大礼示意小月扶着她离开了宫殿,清河朝着她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她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以后,对鲜儿说道,“我总感觉在心底有些不安,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去哪里了?”
鲜儿闻言退了下去。这时候清河和苏念熠并肩走在漆黑的石板路上,看到已经离华阳宫很远了,苏念熠才问道,“现在时辰还早,你怎么就催促着我赶紧回去呢?”
清河闻言有些踌躇的样子,苏念熠见他这样这样站住了脚步,逼问道,“你明日就要走了,难道你就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是奇怪吗?”
看到她有些生气了,清河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其实回到京城这些时日,我每天都会感觉远宁在我身边,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把发簪带在身边吧!”
闻言,苏念熠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嘴巴,吞了吞口水,“你,你说什么你别吓唬我。远宁公主不是已经……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将她送到了南国?”
说完,她还保持着有些惊恐的模样,清河也低声说道,“我也纳闷,我觉得这事特别玄乎,所以我也没告诉你们,索性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每晚带着簪子,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那你今天怎么还把簪子带出来呢?”苏念熠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清河说道,“那东西原本就是特定的太子妃人选才可以拥有的,这不是为了早日能回南国,所以就提前给付二小姐嘛。”
说着他还摸了摸簪子,结果他脸色一变,“糟了,我好像放在华阳宫里的桌子上了。”
“不是,你怎么会放那里呢?这万一……吓着付二小姐怎么办?”苏念熠一听,赶紧质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应该没事吧,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付二小姐也不认识远宁,她应该不会出来找她的。”说着还赶紧拉着苏念熠离开皇宫。
而这个时候跟着她们一路过来的鲜儿把两个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吓得她赶紧一路哆哆嗦嗦地跑回了华阳宫。
一进门就有些着急,看到了桌子上的簪子,心里更是怕的要死,见她这副模样,李素冷着脸一顿批评,“你怎么回事?才出去一会儿,看你这慌慌张张的,有事好好说。”
“小,小姐,我刚才听说……”鲜儿生怕自己说出来吓到自己,只好凑在了李素的耳朵边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传给她。
“你说什么!”刚一听完她惊得站了起来,目光猛然看到桌子上的簪子那里,突然簪子居然自己滚动起来,落在地上打碎了,似乎还从里面溢出一丝丝的鲜血。
木素素想起之前清河给她说的话,心里直发毛,赶紧抓住了鲜儿的手,这时候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刮了进来,仅有的几扇大门被大风吹得关上了。
砰地一声震的两个人惊叫出声,鲜儿吓得紧紧拽住她的手,李素镇定了神色说道,“怕什么,晚上不都是有风的,别自己吓自己!”
她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为何,周围的蜡烛便突然熄灭了,顿时大殿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灯火隐隐约约地照着,让她们至少还看得见对方。
“我们先出去。”李素拉着鲜儿赶紧朝着大门走去,却发现她们怎么拍怎么拉也打不开,“有没有人,快给我们开门!开门!”
鲜儿扑倒了门口大喊,只是门口的宫女和太监都已经被调离了,一个人也没有。
李素正在拍打大门,突然听到一声闷哼,才发现鲜儿竟然晕倒了。
她明显感觉到有人从自己的旁边走过,不,准确来说是飘过。
“谁!快给我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