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还不能准确揣度戚白心思,抿了抿唇正想开口,戚白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戚白一看是戚瑞山来电,火上浇油,也没避讳江鉴之直接接通,语气不善:
“有事?”
电话那端的戚瑞山还没开口先被他噎了一句,顿了两秒才开口:
“你在做什么?”
比起之前的盛气凌人,今天的戚瑞山说话时带着些不自然,
是僵硬装出来的和缓。
戚白余光瞧了江鉴之一眼,冷着脸张口乱编:“在和未婚夫吵架。”
一旁的江姓未婚夫:“……?”
戚白一句话说完,不管是电话里的戚瑞山还是他身边的江鉴之,都沉默了。
江教授拧眉反思:他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而戚瑞山觉得戚白生来就是克他的,如今还不好发作。
戚瑞山决定大度地不跟戚白计较,直接道:
“你妈妈的事我听说了。”
戚白嗤笑一声,语气十足嘲讽:“那你消息真及时。”
戚瑞山叹了口气:“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是才知道的,我——”
“有屁快放。”戚白没耐心地打断戚瑞山假惺惺的话。
“……”戚瑞山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火,说明今天的来意:
“听他们说你妈妈把自己所有遗产都给你了?连带保险赔付一起,有三百多万?”
“还算她有良心,临了知道弥补。”
“小白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才给你买了套别墅,一个月房贷一万二,最近公司效益不好,爸爸手里有点紧,那些钱你放着也是放着,银行没几个利息,不如拿给爸爸周转一下。”
不用刻意去听戚瑞山说了些什么,只看戚白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江鉴之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就算早知道戚瑞山不要脸,戚白也没想到他会厚脸皮到这个地步。
见戚白没第一时间打断自己的话,戚瑞山双眼一亮,觉得有戏。
嘴上更是滔滔不绝卖力,戚瑞山想说服戚白,让他把白桑遗产拿出来供自己公司周转。
面沉如水的戚白冷笑一声,对着手机一字一顿问:
“戚瑞山,你怎么不去死呢?”
戚白这次是真的气笑了: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问我要这笔钱呢?”
戚瑞山脸瞬间拉下来,不满开口:“谁要了?是借,以后连本带利还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再说了,我是你老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你一个小孩子,身上留那么多钱做什么?”
戚白闭了闭眼,尽管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对戚瑞山产生任何期待,他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怒气。
一日夫妻白日恩,他以为戚瑞山至少会关心白桑两句,没想到……
戚白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手心传来的疼痛让他保持理智,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轻轻地握住了。
戚白睁开眼转头,他那刚才还在吵架的未婚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江鉴之沉声开口:“手机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ps:小白以前的经历让他在感情方面会踟蹰纠结,严谨清肃的江教授也不会贸然出手,两人都不是火热的性格,等跨过自我怀疑的暧昧期就好了_(:3」∠)_
第63章 礼物
戚白心里不怎么愿意把手机给江鉴之, 他认为跟戚瑞山说话,会污了江教授的耳朵。
江教授态度难得强硬,且拿了手机后还不让戚白听, 起身去了旁边。
两分钟后, 江鉴之回来, 把手机还给戚白时通话已经结束。
为戚瑞山那种人渣生气不值得,戚白从最初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冰凉下火的果汁喝得只剩下杯底。
江鉴之在他身边坐下,说戚瑞山的公司经营可能出了问题。
戚瑞山是建筑设计师,入行以来从一个设计师助理到前两年自己脱离公司出来单干, 出门人都得喊他一声戚总。
戚白哼笑一声:“他要破产了, 我一定找个能放烟花爆竹的地方好好庆祝。”
戚瑞山突然有钱另买一套别墅时, 戚白就怀疑对方的钱财来路不正——
刚还完上一套的房贷, 怎么又有钱买别墅了?
但戚白对戚瑞山一家的事并不感兴趣,戚瑞山嫌命太长要作死,他喜闻乐见。
江鉴之观察着他的表情, 忽然开口:“不生我气了?”
戚白睨他一眼,和戚瑞山比起来,江鉴之方才忙于和他撇清关系的行为都让人气不起来了。
那句和未婚夫吵架, 只是心里不爽随口一说而已。
而且现在知道戚瑞山资金出了问题,他心里舒服多了。
见戚白浑不在意表示没生气后, 江鉴之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
不知道江鉴之当时跟戚瑞山说了些什么,之后戚瑞山没再找过戚白,戚白从不关注夏城戚家的事, 只是某次听陈少角提起, 戚瑞山在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都借到他们家来了。
戚白闻言, 立马买了块小蛋糕回来庆祝。
寒暑假向来是培训学校补习班最忙的时候,戚白的画室也迎来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最近变成他没空回悦澜府吃饭,几乎整天都泡在画室。
期间erisc联系过戚白一次,让他参加国外某个画展,拿不拿奖倒是其次,在其他人面前混个脸熟才是正事。
erisc和同伴合伙开的那家画廊,如今都挂着戚白两幅画。
去年戚白获得艾洛夫奖,让国内外不少人注意到了他这位年轻画家,可近一年他都没什么产出,难免让人失望。
erisc和年教授的想法一致,都认为戚白守着他那小画室有些浪费他的才华,期望他有更好的发展。
戚白对此可有可无,他没觉得画室有什么不好。
盛夏蝉鸣未弱,沁甜的冰镇西瓜伴着暑气,迎来了江教授二十七岁生日。
在外出差的江母江父提前打来电话祝贺,问江鉴之打算怎么庆祝。
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的书房内,江教授摘下眼镜,淡声说没什么计划。
江母闻言叹气:“小白不过生日,你也没计划。”
“你们两人出去约会看电影也好呀。”
江鉴之握着钢笔的手一顿,出墨顺畅的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略深的小圆点。
江鉴之也是上次去承溪镇开房时看见戚白身份证,才知道戚白的生日和他挨着,戚白就比他晚九天。
确切的说,是三年零九天。
二十楼,戚白也在跟姜意讨论同一个话题。
戚白咬着冒着凉气的冰棍,兴趣寥寥:
“又老了一岁,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自从白桑和戚瑞山离婚后,戚白就没怎么过生日了,倒不是在生日这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心理阴影,单纯只是不喜欢。
开始时是不想看戚瑞山和薄英英虚情假意,后面便是没兴趣。
反正过与不过,日子都照样过。
姜意‘呸’了一声:“你才二十几岁,老什么老。”
戚白在沙发上瘫成一条:“反正一个意思。”
在生日这个问题上,戚白和江鉴之的观点难得一致,认为不需要所谓的仪式感。
姜意拿他没办法:“好歹大家一起吃个饭?吃顿好的。”
戚白就笑:“都什么年代了,想吃顿好的还用等过生日?”
姜意:“……”
行叭。
在姜总被自己噎死之前,戚白体贴的换了个话题:
“我下个月接房。”
姜意意外:“你们小区不是说今年底交付?”
戚白:“开发商进度快,提前了几个月。”
接房后装修带通风,最晚明年三月份,戚白就能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
戚白买的小区位置虽然不偏,但离悦澜府还是有段距离。
他决定在搬家之前,跟楼下的人掰扯清楚。
南枫市说小不小,他和江鉴之的社交圈重合点只有姜意郁钦川两人,工作环境不同,只要不刻意约见,两人碰上的机率小得可怜。
结束视频通话后,戚白一翻身,从茶几下的抽屉中拿出他给江鉴之准备的生日礼物。
戚白自己是不过生日,但江鉴之这一年帮他良多,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得表示表示。
打开长方形黑色礼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深灰色钢笔,是戚白精挑细选多番对比下,觉得最符合江教授气质的礼物。
现在是晚上九点,再过三个小时,时针晃过十二点就是江鉴之二十七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