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蛰察觉李丹青没有动静,便又翻过身子。
李丹青又看看他嘴里的布,背转了身子,动了动手指。 齐子蛰会意,把头趴到她手腕处,调整姿势,让她的手指能碰到他嘴里的布。
李丹青手指在齐子蛰唇边移动,探到布面,用指甲刮了刮,刮出一点痕,手指再顺着痕抠进去。
抠了片刻,又继续用指甲刮。
又刮得片刻,终于刮出一条丝线来。
她手指捻着那条线,轻轻朝外扯。
扯出一点线头,心头才一喜,线“哒”一声断了。
李丹青又探手指,顺着线头的痕迹去抠,终于把布面抠出一个小凸起。
手指捏住小凸起,用力朝外扯,扯出一点点,又扯不动了。
李丹青移手指,点了点齐子蛰的唇,沙声道:“手指不好用力,扯不动了。我再试试用牙齿。”
齐子蛰会意,抬起头,稍移开一点。
李丹青转过身子,再次凑近齐子蛰唇边。
她的舌头抵了过去,努力用牙齿去够布面上的小凸起。
终于碰到了,一下咬住,狠狠一扯。
两人贴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松开,先喘一口气,接着再咬,再扯。
布团有了一点小松动,齐子蛰也喘出一口气来。
他鼻息有点重。
李丹青之前被塞布团时,知道塞得太紧的话,舌头完全被压制住,有时呼吸困难,还失了嗅觉。
齐子蛰喘息有点异样,莫非呼吸困难了?
她抬头看了看他脸色。
这一看松了口气,脸色并不是青紫的。
再一看,发现他耳根全是红的,不由啼笑皆非,轻“啐”一口道“这当下还有心思害羞?且我是咬布团,又不是咬你。”
齐子蛰凝视李丹青,心头有千言万语。
他歪一歪头,额角蹭一下李丹青的额角。
李丹青顺势又贴上去,唇齿并用,咬住了布团一角,肩膀抵在齐子蛰肩膀上,奋力往外拨布团。
我拨,拨,拨……
“咚“一声,她向后栽倒。
齐子蛰发出一声闷喊,向前扑去,想去接住李丹青,这一扑才醒觉自己手足还被缚着。
李丹青后脑撞地,疼得眼冒金星,下一刻,却大喜。
她嘴里叼着布团啊!
她“呸”一声吐掉布团,低嚷道:“齐子蛰,不要压着我,快点咬开绳结。”
这么烂臭的绳结,就交给男人去咬了。
齐子蛰忙挪开身子,一时只觉舌下发痛,嘴里全是腥甜,知道舌根处出血了,却没有当着李丹青的面吐出来,只默默咽下去。
他调一下呼吸,一转头,见李丹青在地下扑腾了一下,没能翻过身来,便道:“你别动。”
说着挪身子过去,用头抵住李丹青的肩膀,只一拱,就把李丹青拱翻过去。
李丹青愣愣的,啊,这样也行!
特别像母猫拱小猫。
齐子蛰当下已俯头,凑近李丹青手腕处,张嘴去咬绳结。
他牙齿有力,片刻功夫就咬开了。
哑着声音道:“行了。”
李丹青感觉手腕一松,忙抖开绳索,一边道:“快转过身子,我先帮你解开。”
齐子蛰转过身。
李丹青忙忙帮他解开手中的绳索。
齐子蛰手中绳索一松,马上去解开双足,待见李丹青解得慢,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凛。
柴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李丹青看也不看柴门外,只扬声道:“我是萧宇墨亲生女儿又怎么了?”
齐子蛰手中的绳索一甩,套到李丹青脖子上,喝道:“既是萧宇墨女儿,便不能容你活着!”
第75章
田侍卫守在柴房外, 听得里面有动静,记着萧宇墨叮嘱过,不能让李丹青受伤, 因怕有什么情况,忙开锁, 推门而进。
一进门,见本来被缚了手足的两人松了缚, 先是一惊, 随即见齐子蛰拿绳子套在李丹青脖子上要勒杀她,当即大喝道:“放开她!”
他拨剑冲过去。
齐子蛰听得背后风声,微微一侧身,手一甩,本来套在李丹青脖子上的绳索, 瞬间套到田侍卫脖子上。
田侍卫手中的剑胡乱挥几下, “咣”一声掉到地下,伸手去扯绳索。 齐子蛰猛然一发力, 田侍卫一口气喘不过来,眼一翻, 昏了过去。
李丹青喊道:“先别弄死他。他是萧宇墨身边的侍卫, 定然知道一些情况,咱们得套问一番。”
齐子蛰点头, 拣起田侍卫的剑,左右一瞧道:“此处不能留,先换一个地方再审问他。”
李丹青往角落一瞧,过去拖出一只长条形菜筐道:“把他装进这儿拖出去。”
她话音一落, 突然怔了怔。
这只菜筐好生眼熟,不就是用来装了他们沉荷花池那一只么!
当时以为是猪笼, 却原来是一只菜筐。
她感叹道:“上一轮在猪笼内时,我还惊讶了一下,皇宫里连猪笼都够精致,编的密实多了,还带着一股菜味,原来是一只菜筐。”
齐子蛰迅速缚了田侍卫手足,在他嘴里塞了布,再把他装进菜筐内。
李丹青趁机跑到门边,朝外看了看,见外间没有人,便招招手道:“快出来!”
两人拖着菜筐出去,下一刻,进了不远处一间面粉间。
齐子蛰确认适才无人瞧见他们,这才小心掩好门,揭开菜筐盖,拿剑去戳田侍卫的脸。
田侍卫很快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足被缚,嘴里被塞布,正躺在菜筐内,不由挣扎起来。
齐子蛰手里的剑一划,淡声道:“再乱动,就削了你鼻子。”
田侍卫不再动,只愤恨看着齐子蛰。
李丹青看一眼田侍卫,嗬,这个男人不愧是萧宇墨身边的侍卫,手足被缚,眼神还这般凶狠,一点不带怕的。
齐子蛰说要削他鼻子时,好像也不怕。
那么问题来了,男人怕什么呢?
李丹青抿唇一笑,伸手过去握住齐子蛰手腕,牵引着他的剑指向田侍卫□□,一边道:“我要问他几句话,他若不好好回答,你就切了他的根。”
轮回里,魏平诸人有几次扬言要切齐子蛰的根,记得齐子蛰每次都一凛。
她话音一落,果然见到田侍卫一凛,眼神透出一点惶然。
哈,男人好像不怕被切手切脚,就怕被切根。
齐子蛰一听,剑尖一戳,已戳进田侍卫□□内,轻轻挑了挑道:“切了再给他洒点面粉止血。”
李丹青已俯下去,伸手掏田侍卫嘴里的布。
齐子蛰只是随便一塞,她扯出来也并不费劲。
田侍卫嘴里一空,马上张嘴要喊。
齐子蛰甩剑拍了拍他□□之物,喝道:“敢喊,我就敢切。”
田侍卫硬生生吞了那一声喊。
李丹青蹲下身,看着田侍卫道:“你是我父亲身边的人,我其实不想难为你。”
她叹了口气,“我是逼于无奈才行此下策。”
“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
田侍卫见李丹青提起萧宇墨,寻思自己或者还有活路,便道:“你问!”
李丹青问道:“父亲适才准备去哪儿?”
这个好像不是秘密。
田侍卫爽快答道:“去佛香阁。”
佛香阁是宫中专门用来供佛香的阁楼,有时也用来做法事。
“父亲去佛香阁做什么?”
李丹青紧紧盯着田侍卫的眼睛。
田侍卫答道:“过去见一个人,至于见谁,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刻要见的人,定然十分关键。
是见谁呢?
李丹青问道:“是有人跟他禀了话,他才决定去佛香阁的,还是度着时辰,就抬步要去佛香阁?”
前者,是突发情况,后者,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