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lan应了一声:“好。”
  电话切断,男人摘下墨镜,捏了捏眉心,似乎很疲惫。
  但睁开眼的一瞬间,眼神却分外锐利,且藏着淡淡的喜悦。
  司机问:“先回酒店?”
  男人一手撑头,翘起二郎腿,开口时嗓音比方才更加沙哑:“先去画展。我要先去见见老朋友。”
  撂下话,男人将墨镜架回鼻梁,姿势不动,阖目养神。
  ……
  老柴电话一挂,眉头就开始跳,不详的预兆。
  他刷开朋友圈,点开自己刚发的关于画展开张的那条,下面几十条赞和留言。
  老柴往下一拉,扫了一圈,从中发现几个仿佛还和dylan有联系的同学,先将几个人设置到一个分组里,以免待会儿发作品的照片时,被这些人截图出去。
  分组一设定好,老柴发出一声叹息。
  万幸的是,dylan在美国。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放男二出来刷个脸,写不动了,今天就这么多字吧。
  上上章到底还是被锁了,白天修了一下解锁了,血槽已空,以后多喝汤,也能饱的,相信我。嗯!
  待会儿去发上章红包~
  ……
  感谢三位亲赠送的地雷么么:
  ☆、第69章 chapter 69
  周垚走进画展, 没有用手机联系仇绍,也没有东张西望去找他的身影。
  他个子高, 人群中应该很容易发现。
  但她并不着急, 就顺着人群走, 而且走的比正常参观的速度要慢, 每一幅画面前都要站很久。
  周垚看的很仔细,她是真的来看画展的。
  多年未曾涉足画廊,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透着陌生, 好像她根本没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就是个来看热闹的。
  画廊的格局大同小异, 为了方便人流分散,中间会用隔板将一个房间隔开几个区域,按照参观顺序迂回行进。
  这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虽然只是个画展,却能看到人有意思的一面。
  周垚一路看画啊,一路在听其它看客们的对话。
  显然, 大部分进来的人是不懂艺术的,事实上她也不懂,但比这些人好点,他们是真的来凑热闹的, 她却从来看画变成了来看热闹。
  大多数人看画,会倾向于看得懂的作品,写实派, 最好是能像照片一样,把事物经过美化后呈现在画纸上,遵循的是客观事实,越像越好。
  然后是印象派,那种将一点意境无限放大,是画家主观印象创造出来的作品,能体会创作者的心情的,似乎就趋于少数了。
  还有色调,布局,留白,更少数的人是稍微懂点的人,能谈论两句理论上的东西,融入个人看法。
  ……
  周垚来到一幅画前,她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在小声交谈。
  一个说,色调让人不舒服,但有印象派大师莫奈的风格,算是有才华的,表现也尚可。
  另一个说,这根本不是莫奈,分明是爱德华马奈。
  周垚不由得勾着唇,等那两人走了,又驻足片刻。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喜欢这幅?”
  周垚原本一脚勾着站,脚尖还在地上点着,听到这道声音,脚尖一顿,侧首,抬高眼帘,睫毛眨了两下,瞅着来人笑了。
  只是一眼的停留,她又看向面前的画,漫不经心的说:“不喜欢。”
  隔了一秒,周垚又道:“不过它的光影处理的很好。只是这种意境,我没体会过。”
  话落,脚跟一转,周垚向旁边走了几步。
  来搭话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人又来到另一幅画前,周垚歪着头打量着,男人站在旁边,双手环胸。
  周垚问:“你怎么看?”
  男人淡淡道:“从艺术角度?”
  周垚浅笑:“不然呢,来画展谈的不就是艺术?虽然这很俗,也很装。”
  仿佛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懂似的。
  男人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周垚的侧脸上片刻,挪开时,说:“哦,我不懂艺术。”
  周垚“噗”的笑出声,白了男人一眼。
  来到第三幅画面前。
  两个看客有点小争执,声音不大的吵了两句。
  周垚和男人站在两步之外,等两人吵完了离开。
  男人问:“你怎么看?”
  周垚挑了下眉:“像是一场装逼的秀。”
  隔了一秒,她又说:“画展是一场秀,这些画是美化人生人性的窗口,大家来看,讨论,争议越大,被争议的画仿佛越成功,打到了炒热的目的。夸的人,为自己的审美高人一等找到出口,贬的人,为自己的道德制高点找到渠道。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但这幅画想说什么,没有人关心。只要它能让买回家的人挂在墙上,让房间看上去更高雅更艺术,其它的都无所谓。反正下回,这样的画展还会有,一样会来一群这样的人。”
  男人不语,只是薄唇勾着,似笑非笑。
  ……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写实派和印象派渐渐略过了,余下几幅抽象派的作品,看的人更少了。
  大多数人扎堆在印象派的房间里,因为它们更像是“散文”,可以直抒胸臆。
  周垚脚下缓慢,却又有些迫不及待。
  她来到最后一幅画面前。
  ——落款署名iris and leif。
  她站住了脚,笑容渐渐流露,盯着那幅画一眨不眨。
  它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惊心动魄。
  又或者掺杂了过多的她个人的记忆,单单只是看着,就难免陷入旖旎的遐想。
  那些线条扭曲交缠,色块不规则的服贴着线条的轨迹,或暖,或冷,冰火两重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周垚拨了一下肩膀上的发,后背的汗毛孔突然敏感的竖起。
  那个跟了她一路的男人,无声贴近。
  温热的呼吸垂在耳后,拂过耳朵上的绒毛,粗粝的指尖似有若无的划过她的后肩,撩过头发,落在她的上臂,一路滑向手肘。
  周垚深吸了一口气,背脊绷直,感觉到从尾骨上窜起的一阵酥麻战栗。
  那红唇勾起诱人的弧度,直到他的手越过她的小臂,轻轻握住末端白皙柔软的手。
  他捏着她的小拇指,低了头轻声说:“这幅画让我想起我女朋友。”
  周垚目不斜视,看着画,回应他:“你想着女朋友,却摸着别的女人的手?”
  顿了一秒,她侧过头,眼睛半眯,眼角上扬,妩媚极了。
  “你这个混蛋。”
  男人轻笑,从她的左侧来到后背,又从后背绕到右侧,步履缓慢,原本握着她的那只手也随之滑过她的后腰,搁在一处便不动了。
  “她今天也来了。”
  “哦?”
  “我一直在找她。”
  略微停顿,嗓音低沉:“然后,我就发现了你。”
  周垚笑着扬起下巴,口吻轻慢:“看来你们关系不怎么样,腻了,公然偷腥。”
  男人的身体贴的很近,身上的热度源源不绝的笼罩在她的身后,灼热的呼吸拂过耳后,堂而皇之的骚扰她。
  那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发出的:“恰好相反,我们前两天才水乳交融,胡天黑地。”
  周垚轻哼了一声,抬高的颈子,被他的手指轻抚。
  她的声音近乎呢喃:“你这样,我的男朋友会打断你的腿。”
  男人声音讥诮:“哦,他打得过我?”
  隔了一秒,男人又道:“我听说,你男朋友为了你画了一幅画?在哪儿?”
  周垚轻笑:“不是为我,是我们一起画的。”
  “在哪儿?”男人又问。
  周垚扬了扬下巴,示意眼前。
  男人的轻吻已经落下,滑过她的耳垂,目光如炬,扫过眼前的画作。
  他问:“你怎么看?”
  周垚呢喃:“简直就是艺术。”
  男人低笑:“我不懂艺术。”
  周垚也笑:“那你可真庸俗。”
  男人挑眉,双手缠绕上来,一手轻抚着周垚的手臂,一手去勾她的腰,在腰窝上抚摸。
  “我不懂,你可以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