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动作缓慢的将最后一根手柄线放进盒子里。
  她冲着陈生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啊,陈先生你误会了,我和周先生真的没有在一起。”
  “我只是偶尔来他家做保洁家政而已。”
  说完她便立即背过身去。
  生怕脸上的情绪从眼角泄露出去。
  只是不懂掩藏情绪的阿呆哪里能逃得过陈生的眼。
  他盯着阿呆落荒而逃的背影。
  摇头喟叹。
  现在挑破这层纱窗总比之后深陷下去要来的容易。
  希望这姑娘能聪明点。
  有时候。
  不是他想要当这个恶人。
  而是他不得不。
  --
  阿呆钻进了厨房。
  她将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开到最大。
  接着又将水龙头打开。
  闹哄哄一片的声音里,她才敢对着锅上炖着的乌鸡小声的哭。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段无疾而终暗恋尽头的终点。
  不用陈生点明,阿呆自己心里就清楚的。
  梦该醒了,阿呆。
  从头至尾,他都不曾属于过你。
  片刻都不曾。
  —
  周遡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从厨房里一头窜出来的阿呆。
  他来到客厅准备去厨房。
  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陈生。
  他端着茶杯,喝着茶。
  余烟袅袅。
  静的像是一幅山水泼墨画。
  只是刚进门的周遡无心欣赏。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他指向门。
  “阿遡……”陈生站起身。
  “别再逃避了,有些事,能逃得了一时,却逃不过一辈子的。”
  周遡回应他的却是一记嘲讽的讥笑。
  “陈生,我让你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陈生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阿遡……你爷爷……”
  他刚张口挑起话题,“咚”地一声,地上玻璃四溅。
  盛水的茶杯被周遡掀翻。
  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
  有些还溅到了周遡的裤脚上。
  他浑然不在意。
  “滚——”
  周遡粗粝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阿呆听闻客厅的动静赶紧匆忙赶来。
  却被遍地的狼藉吓傻。
  “周遡……”阿呆畏怕的小声开口。
  “你闭嘴,”周遡冰冷的声音直接封住了阿呆的喉咙。
  他的眉眼猩红。
  吓得她不敢再发出一个字。
  此时的周遡像是随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
  任何一件微小的事,都能成为让雪山崩塌的那最后一片雪花。
  阿呆只能站在一边。
  静默的看着他。
  情绪翻涌,却又五谷陈杂。
  “阿遡,”被滚水溅到的陈生依旧面容冷静而自持。
  他像是山水画里走出来的白面书生,性子缓和:“和我发脾气是没用的。”
  他试图耐心的和周遡讲着道理。
  周遡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我不是在和你发脾气,”他眼底的阴郁蓄起了肆虐的风暴,“我是在和你讲道理。”
  他这话让阿呆听了身颤。
  讲道理是这样,那若是动起了手来……
  她难以想象后果。
  果不其然。
  周遡冷硬着嗓子:“如果你再不滚,我再开口,就不会是礼貌的用‘滚’这个字了。”
  陈生也忍了很久的脾气。
  他依旧站在那,纹丝不动。
  丝毫不把周遡的话当回事儿。
  他笃定。
  他能治住周遡这恶劣的脾气。
  就凭周遡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他浑身的本事,哪样不是他教给他的。
  只有这混不吝的脾性,真的是屡教不改。
  阿呆看着周遡粗暴的脱下了铆钉的外套。
  接着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字母t恤。
  周遡转动着手腕。
  显然是准备动手了。
  “周遡……”阿呆还是忍着内心的恐惧,上前。
  “不要……”她害怕周遡会受伤。
  更何况,这还是在他的家。
  “不行我们就报警驱逐,别、别打人。”
  她敏感的感受到周遡情绪上的不对劲。
  现在的周遡犹如是一座活体火山,随时在崩塌与迸发的边缘。
  只稍稍来一点火星,便可以燎原肆虐。
  她害怕这样的周遡。
  又不忍心看到他伤害自己。
  她想上前抱住他。
  只可惜站在一旁冷眼相向的陈生,却没有丝毫罢休的趋势。
  看来,多年不见的周遡,性子比以前更野了。
  也更难驯服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陈生在心里估量着。
  周遡在给陈生最后一次机会。
  他阴沉着脸,冷声对陈生说:“你,现在滚出我的房子。”
  听见他的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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