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低贱到尘埃里,任谁都可以踩上两脚。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交了这个烂人。
  不过谁又知道呢,他们最终走到了这个境遇。
  要知道。
  当初也是这个烂人,处心积虑的将她偷渡过来的。
  说是他们换个地方,一起挣钱,一起养家。
  当初的蓝图那么的美好啊。
  现在想想。
  也真是讽刺。
  阿呆却不认同她这么做,她看着cindy身上累累的伤痕,还有青肿的皮肤,真心的不忍。
  “不管再怎么说,他都不该动手打你。”
  在阿呆看来,打女人的男人,是烂仔无疑。
  而michael这样花着女人赚的钱又打女人的,更甚。
  分了也好。
  cindy回应阿呆的,是嘴中憋了许久才吐出来成形的烟圈。
  “他心里有气,”cindy坦诚的告诉阿呆。
  是的,生日的那天晚上在kenzo,陈麒百般的羞辱他,甚至将他踩扁在脚下,在众人面前宣告他觊觎他的女人。
  是个男人都不能咽下这样的气。
  而他心中有气,却不能冲着陈麒撒,到头来,能够任他出气的,也就只有cindy一人。
  她不懂,他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心里有气也不能冲着你撒,”阿呆从柜子里找出碘酒和棉签,坐到cindy身边拧开瓶盖后,用镊子揪下点棉花沾了点碘酒小心翼翼的给cindy消毒上药。
  酒精刺激的cindy神经直打颤,但是她却一声不吭,全都忍了下来。
  “忍一忍,”阿呆在上完药的伤口上吹了吹,“我怕michael会再来。”
  要是就这一回,罢了也就罢了,但是若是到时候他再找上门来,或者截胡住cindy后又是一顿暴打,那这样的日子,谁受得了。
  好在cindy已经和妈咪说过了。
  “我跟妈咪说了,让她吩咐楼下的reception(接待)别放michael再进来,”告诉之后就被妈咪狠狠的骂了一通。
  之前妈咪将michael轰走,整个楼上上下下都看到的。
  这次她狠了心,决定和他一刀两断。
  想必妈咪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
  嘴巴上难免会说的难听。
  “妈咪……说了你?”阿呆记起刚刚在楼下mandy说起cindy早上被妈咪骂的事儿,“妈咪的脾气不好,你别和她犟嘴。”
  不然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cindy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那死八婆无非就是骂我贱,不要脸,妨碍她赚钱。她的那些话早听过百八十遍了,也不知道换点新词儿。”
  她都听腻了。
  阿呆是知道妈咪骂起人来是多么狠的,“是因为你身上的伤么?”阿呆近看了cindy身上的伤疤,甚至在手背上看到了一个烟头烫过的痕迹。
  看上去触目惊心。
  “也许妈咪是心疼你。”
  cindy看了眼身上的伤,嘲讽的笑道:“心疼我?有了这些伤我就可以休息一阵子了,那八婆是心疼钱,哪里是心疼我。”
  她心知肚明的很,毕竟没多少男人愿意看见花钱招来的鸡身上还带着伤疤的。
  阿呆叹了口气,“妈咪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那是为了我们好,”阿呆只能换着法子安慰她。
  毕竟和妈咪杠上,cindy在这里呆着,怕是日子更难熬。
  这倒是让阿呆想起来,早在刚入行的时候,妈咪就偶然提醒过cindy,让她早点和michael分手。
  要是那时候分,也许不会弄成现在这团糟。
  但是现在提起,也是后话罢了。
  cindy随口嘟哝了句知道了,接着她随手将烟蒂拧灭在外卖盒里,“说完我了,再说说你吧。”
  阿呆不解。
  “说我什么?”阿呆将手里沾了血的棉花扔进了垃圾桶内,又拧紧碘酒的瓶盖,“我怎么了。”
  cindy知道这呆子在和她装傻。
  有时候,她觉得阿呆挺笨的,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她大智若愚的很。
  并且从不显山露水。
  因此才能在这栋房子里全身而退。
  cindy又从烟盒里抖落出一根烟,被阿呆一把拦下。
  “说说你和那个周遡,”被拦下后,cindy干脆将烟盒扔在了桌子上。
  “别抽了,再抽肺都要黑了,”阿呆不懂为何cindy还有周遡都那么爱抽烟,每每见他们,都烟不离手。
  “都抽了十年了,要黑早黑了,还能等到现在,”cindy满不在乎的说道。
  只是cindy拗不过阿呆,于是她便将点燃的烟拧灭在了烟灰缸里,接着捞起桌子上摆着的一听啤酒,开了易拉罐的环儿便喝。
  “你和周遡怎么一回事儿。”啤酒入肚,cindy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我说什么,让你离周遡那种人远点儿,你当我在开玩笑的?”
  阿呆坐在沙发的一隅,下巴抵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情绪压抑的周遡。
  还有今天早上紧紧搂着她叫她别动的周遡。
  她明白的,这些都不曾属于她。
  只是……
  她喜欢他啊。
  每一个与他独处的片刻。
  都好开心。
  哪怕他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在她身上有所停留。
  但是在cindy面前。
  阿呆还是下意识的否认。
  “没有,他一直是我客人,”阿呆试图和cindy解释她与周遡之间发生的种种,“他有点睡眠障碍,所以每次来妈咪这都点我的台。”
  因此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cindy听完阿呆的解释后,嘲笑出声,“妈咪这儿这么多女人,他放着美女不要,专点你个小呆子?”
  显然,阿呆的解释,cindy一点也不信。
  “还有,那天晚上陈麒带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周遡他偏偏出手帮了你,这事儿你难道没有琢磨琢磨?”
  更别说之后周遡还把阿呆带了走。
  就这一份人情,阿呆给周遡免费推一个月的背都值了。
  阿呆被cindy说的一时语塞。
  昨天周遡伸手帮她的事儿,阿呆一直不敢深想,也不愿意探究背后的原因,只因真相有时候往往太过于赤.裸。
  如果她不细思,也许还能活在自己构筑的乌托邦里。
  就当作那一刻,她对他而言,是真的重要。
  “可能、可能是看不惯我们被一大帮人欺负吧,”阿呆乐天派的想。
  要深究起来,也许……也许她和周遡勉强算的上是朋友。
  不怎么走心的那种。
  还可以被他欺负。
  “嘁,”cindy捏扁了手上的空啤酒瓶,“看不惯?你指谁?周遡?”
  她像是听见了个笑话,“小呆子,你真以为周遡是只跟你一样的绵羊,任你捏圆搓扁?”
  他叫周遡。
  姓周。
  这个姓就可以让人退敬三尺。
  阿呆被说的脸红,“可能……是我背推的好?”
  也就这种解释了。
  听到这,cindy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阿呆略有婴儿肥的脸颊,“小呆子,你是真陷进去了。”
  她明明有警告过这呆子的。
  可惜还是防不住。
  痴女。
  “没、没陷进去,”阿呆连连摇头,忍不住的否认,“真的没有。”
  对上周遡,阿呆就犹如一个光着膀子的平民对上全副武装的骑士。
  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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