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歌原本兴奋的情绪顿时滴落下来,片刻后道:“我明白。”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够为所欲为,他也要顾及很多事情。不过没有关系,既然皇帝的心思已经偏向他们这边,而形势也见慢慢扭转,如今已经是泓墨和她占据上风,柳贵妃和宇泓烨处在下风。就如同泓墨所说的,不能够急,要有耐心,慢慢来!
“而且,朕也不想自己动手处置柳贵妃,她就交给你和泓墨来应付!”皇帝轻轻地道,“朕知道泓墨想要报仇,朕不会拦他,但是也不会格外助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无论他和柳贵妃如何斗法,只要危急大夏和朝堂稳固就好,其余的朕都不会理会。就当……是个考验吧!”
相信宇泓墨没有弑母后,对于宇泓墨这些年的处境,他不是没有感慨。
甚至,明白宇泓墨的心思和处境,他忍不住回想起二十九前的自己,永德王府被灭,阿芫和永和身死,他独自在皇宫苦撑……。将心比心,以至于淡漠如他,对宇泓墨也忍不住有着些许的歉疚和触动。当然,他可以帮宇泓墨对付柳贵妃和柳氏,但是,他更希望宇泓墨自己去做。
人这一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磨难,尤其身在皇宫,将来会遇到的事端更多。
背叛,算计,屠戮,伤害……。身为皇子,宇泓墨的将来必然要面对无数的坎坷磨难,他可以帮他一时,却不能够帮他一世,许多事情终究是要靠自己的!柳贵妃和柳氏,是个很好的磨刀石,如果宇泓墨能够靠自己的能力扳倒他们,那就证明他的确有足够的能力,他也才能够放心地将元歌交付给他,将大夏王朝交付给他。
元歌亦然,正因看重她,所以才不想让她成为温室中的花朵。
趁着现在他还有精力,能够确保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的情况下,放任宇泓墨和元歌去面对这些狂风巨浪,在磨难中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将来,无论遇到怎样的事端,都能够挥洒自如,从容应对……。身在皇室,这样的方式才是真正对他们好,而不是为他们遮挡起所有的风霜雪雨,那只会害了他们!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明白了!”裴元歌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好了,不说这些了,朕这次找你,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皇帝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这次荆国来我大夏议和,虽然说从朕打听到的消息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随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除了必要的场合,元歌你不要和荆国使者团的人打照面,也不要接近八方馆。”
裴元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父皇……。”
她身为皇子妃,原本就可能跟荆国使者打什么交道,为什么皇帝还要这样特意叮嘱?难道说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还有,七彩琉璃珠的事情,也不要荆国使者面前提起。如果无意中提起,也不要让人知道你有两颗七彩琉璃珠,其中一颗更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只说你有一颗,是棋鉴轩斗棋赢来的便好。”皇帝看着裴元歌越发迷茫的神情,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不知道,七彩琉璃珠……。原本是荆国皇室的重宝,如果被人知道在你这里,会生出很多事端来。”
七彩琉璃珠是荆国皇室的重宝?
裴元歌的神情越发震惊讶异,心中充满了疑惑。七彩琉璃珠是外祖母留给娘亲的,却是荆国皇室的重宝,难道说娘亲的身世和荆国有关?否则皇帝为什么要特意叮嘱她不要接近荆国使者团?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皇帝手中只怕也曾经有过七彩琉璃珠,而且跟元后景芫有关系,难道说皇帝曾经得到的七彩琉璃珠是景芫的?而景芫和荆国皇室有关?
如果这样的话,难道她和景芫容貌相似并非偶然?
“父皇,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裴元歌越想越觉得脑子中乱成一片,想要整理却不知道从何整理起,只能将疑问转向眼前的皇帝。既然皇帝会这样跟她说,只怕皇帝是个知情人。
皇帝叹息,原本他并不想告诉元歌这些,不想让她搅进那些是是非非之中。
不过如今荆国使者议和的事情,关系到很多要事,如果被知情人看到元歌的容貌,联想到什么,反而会多生事端,尤其会对元歌不利,因此不得不叮嘱她几句。
“你曾经说过,你的生母明锦是孤女,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世,对吗?”皇帝问道。
裴元歌点点头,隐隐约约觉得,或许娘亲的身世,会随着这次荆国议和而慢慢浮出水面。难道说娘亲真的和荆国皇室有关系吗?
“其实,你娘她是阿芫的——”
皇帝的话语才说到一半,张德海忽然上前,轻声道:“皇上,荆国正使求见,说要商谈议和之事,内阁和朝堂重臣也都在等候您。”
被打断了话语,皇帝也只能起身道:“朕现在有要事,你娘亲的事情改日再告诉你。不过,要记住朕的话,除了正式场合,不要去接近荆国使者团的人,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尤其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娘留给你一颗七彩琉璃珠,切记切记!”
再次郑重其事地叮嘱后,皇帝才离开了八角亭,只留裴元歌在那里疑惑满腹。
处理完京禁卫的事情,又和心腹商议了一番荆国议和的事情,琢磨着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能够利用的地方,宇泓墨回到春阳宫时,已经是暮色沉沉,华灯初上。一路走回内室,却见裴元歌坐在桌前,以手撑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满脸疑惑,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紫苑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皇子妃从斗绣回来就是这样了。”
没有裴元歌的允许,她不敢贸然说出皇帝和裴元歌私下见面的事情,唯恐引起事端。
“怎么了?为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宇泓墨也不再询问紫苑,解了鹤氅挂在旁边,走到裴元歌跟前坐下,笑着道,“我可是听说了,九皇子妃今天在斗绣上大出风头,一副龙腾盛世宛如神迹,将所有的人都震得目瞪口呆,人人都说你你是仙神庇佑之人。怎么我回来却瞧见一个愁容满面的人?”
裴元歌自然是在回想皇帝的话语,越想越觉得思绪紊乱:“斗绣结束后,父皇私下里找我。”
“他找你做什么?”宇泓墨随口问道。
曾经他也担心皇帝对元歌有别样心思,但事后后来却渐渐觉得不对,尤其在皇帝赐婚之后,更是确定皇帝对元歌没有暧昧的心思,因此倒没有多想什么,反而有些好奇皇帝找元歌的原因。
“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置身迷雾之中。”裴元歌皱眉道,看着眼前的宇泓墨,忽然眼睛一亮。她对荆国的事情所知甚少,皇帝又还没来及说便离开,以至于她想要找出头绪都无从找起。但是泓墨不同,他和荆国作战了好几年,对荆国的事情应该比她熟悉,或许从泓墨这里能够找到什么头绪也说不定?
“泓墨,我想知道一些关于荆国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荆国?为什么突然问起荆国?”宇泓墨眼眸微挑,却并没有等着裴元歌回答,便又道,“你想知道关于荆国哪方面的事情?”
想到皇帝曾经说过,七彩琉璃珠是荆国皇室重宝,那么娘亲和景芫有可能和荆国皇室有关,裴元歌立刻道:“关于荆国皇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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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所以更新不太给力,蝴蝶也很惭愧,调整状态,希望能够尽快恢复,握拳~估计亲们也猜到了,荆国使者的到来,就是为了揭秘景芫和明锦的身世的,估计这两年所有的谜题就都能够解开了~o(n_n)o~
☆、第291章
荆国和大夏虽然地界相邻,互通有无数百年,但风俗习惯仍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尤其是如今的荆国皇室,与大夏的一帝一后不同,荆国皇室却是有两名皇后,称之为东后西后,名义上东后是元配,地位稍微高些,但实际上两宫皇后却是平分秋色,不分尊卑。
而这个习惯是从上一代荆国皇帝那里流传下来的。
上代荆国皇帝,也就是如今皇室的初代皇帝煌烈帝,是政变夺位。当时他已经有了元配,但是政变时得到大统领的大力协助,为了安抚拉拢大统领,就立了元配为东后,立大统领的嫡女为西后。两宫皇后斗得你死我活,最后还是西后胜出,扶持她所出的七皇子继位,就是如今的荆国皇帝商立棠。
商立棠十七岁继位,到如今已经将近四十岁。
商立棠的东后是其母为他择定的自家侄女,也是大统领之女,身世背景雄厚,又生育了三皇子和五皇子,原本在后宫稳若泰山。无奈商立棠本人喜好美色,迷上了后来入宫的雪嫔,立为西后。西后虽然身世单薄,但占据着商立棠的宠爱,手段又高明,拉拢了荆国丞相,又扶持了妃嫔所出的二皇子,和东后斗得十分激烈。
原本东后所出的三皇子精通谋略,牢牢地掌控着荆国的兵权,五皇子则精明强干,在朝堂声望颇高,一武一文配合得天衣无缝,形势优劣十分明显,西后等人处境一直偏弱。
然而,三年前荆国不怀好意地前来大夏议和,想要勾结叶氏搅乱大夏朝政,却被皇帝反算,反而折了三皇子和大统领赵华轩。少了这两大助力,虽然五皇子百般谋算,力挽狂澜,使得东后一方不至于倾塌,但也被西后的势力乘虚而入,二皇子更是趁势夺权,形成双方对峙的局面,相持不下。
正因为内有争斗,对外又节节败退,荆国已经无力支撑,所以这次才会主动求和。
“也就是说,以荆国如今的情形,议和势在必行。”裴元歌听着,开口道。
宇泓墨点点头,道:“不过荆国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议和归议和,仍然想要为荆国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宁愿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就是为了增加筹码。说到这里,朝臣都该多谢元歌你,若不是你的龙腾盛世将他们的气焰彻底打下去,尽显我大夏的声威,议和只怕会更加麻烦,毕竟大夏也不想再继续战争了。”
他以为元歌问荆国皇室的事情,跟这次议和有关,因此说的都是荆国朝政。
经他这样分说,对于这次议和的情形,裴元歌倒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但对于她娘亲和七彩琉璃珠的事情去仍然找不出丝毫头绪。
想了想,裴元歌忽然暗骂自己愚钝。
七彩琉璃珠倒也罢了,如果她娘亲或者,到如今也已经三十多岁,而景芫的年龄应该更大,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追究景芫和她娘亲的身世,至少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而荆国如今的皇帝才年过四十,明显应该不会跟他有关系,而应该是商立棠的父皇那代才对。
东后,西后……最后继位的是西后所出的七皇子,那东后呢?
算算年龄,她娘亲和商立棠的年岁似乎相差没多少,而景芫应该要比商立棠年龄大些……
“泓墨,商立棠是西后所出,那东后呢?难道她就没有皇子,或者公主傍身吗?他们的结局如何?”裴元歌问道,心中砰砰乱跳,或许她娘亲的身世与此有关?
“有,听说初代皇帝的东后子嗣也并不少,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她所生的,除此之外还有三位公主,荣宠也算颇为隆盛。可惜,西后有大统领做靠山,本身又比东后年轻貌美,最终趁着煌烈帝病卧在床时掌握了时机,扶持商立棠上位。”宇泓墨在脑海中思索了下,道,“至于东后所出的皇子和公主……皇室争斗的结果大同小异,商立棠继位没多久,东后所出的皇子和公主就相继病逝了。”
他咬重了“病逝”两个字的音,言外之意很明显。
“病逝了……”裴元歌喃喃地道,说是病逝,多半是被商立棠或者西后的人斩草除根,免生后患了。“泓墨,东后所出的三位公主,到现在的话大概多大了?”
景芫的年纪她不很清楚,但是三十二年前身死,当时和皇帝成亲没几年,永和公主也还不到一岁,大概当时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吧?算起来景芫到现在应该是有四十**岁的样子。而明锦的年龄她就更清楚了,到今年整整三十四岁。如果年龄吻合的话,或许算是一条线索?
至于她娘亲和景芫的关系……
皇帝看到她的容貌,曾经失神,说明她和景芫容貌相似,而她的容貌又是随生母的,也就是说娘亲和景芫容貌也很相似,而且两人都有荆国皇室重宝七彩琉璃珠,多半是有血缘关系的,虽然年龄相差得大了些,但很有可能是亲生的姐妹之类的。
“公主啊,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不过既然是商立棠的姐妹,年龄应该跟他上下有差,大概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吧!”宇泓墨不太确定地道。
他是因为曾经和荆国作战,所以才会去了解荆国朝堂的事情,但多半都是这些年的,而煌烈帝的东后所出的儿女,实在有些太过久远。何况商立棠是西后之子,肯定不会喜欢听到东后子女的事情,又时隔多年,因此他是真的没有太详细的资料,只知道大概而已。
“怎么了?为什么会问到东后的公主?”宇泓墨茫然不解。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元歌今年才十六,怎么会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从泓墨这里得不到确定的线索,一切都模模糊糊,如同隔靴搔痒一般,反而让裴元歌越发想要知道真相,但连泓墨都只知道这些而已……忽然间,裴元歌又问道:“泓墨,那么七彩琉璃珠呢?关于七彩琉璃珠,你知道什么?听说七彩琉璃珠是荆国皇室的重宝?”
“有这种事情?”宇泓墨也是一怔。
裴元歌扬眉:“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因为娘亲……”提到王美人,宇泓墨神色微黯,随即又逝去,轻声道,“娘亲生下我之后中毒,不禁容貌尽毁,身体也一直很虚弱。我偶尔从古书上看到,说七彩琉璃珠有奇效,佩戴之后能够温养身体,尤其对于因为剧毒而身体虚弱的人有奇效,因此就一直想要为娘亲找到。古书上只说七彩琉璃珠天生一对,珍罕难得,并没有提过七彩琉璃珠和荆国有关。”
如果说连泓墨都不知道,说明这个消息应该很隐蔽才对。
可是皇帝却能够知道……景芫拥有七彩琉璃珠,这件事多半是景芫告诉皇帝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景芫有七彩琉璃珠,又能够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和荆国皇室的关系定然匪浅,是荆国皇室公主的可能性很高。只可惜,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想要查证很困难……
“元歌,你到底怎么了?在查什么事情吗?”宇泓墨忍不住再次问道。
裴元歌点点头,犹豫了下,道:“今天斗绣结束后,父皇私下见我,我们的谈话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够告诉你。”这指的是她和皇帝的打赌,以及很多关于皇帝的私隐,虽然说泓墨知道这些后,对皇帝的心态能够有更准确的把握,或许行事能够更得皇帝心意。但是皇帝是那么精明的人,如果从泓墨的言行中察觉到她将一切都告诉泓墨的话,对泓墨并没有好处。
如果说泓墨和皇帝之间毫无转圜的余地,裴元歌定然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泓墨,好让他能够步步谨慎,不至于触碰到皇帝的禁忌。
但是现在,皇帝相信泓墨没有弑母,也相信泓墨对王美人的感情,泓墨的处境和皇帝当初是如此的相似,只怕在皇帝心中也会有所触动。这是个很好的机缘,或许能够让皇帝对泓墨有着一份真的亲情,但这一切,却是需要泓墨和皇帝之间慢慢磨合,彼此浸润的。
而皇帝对她格外厚待,也比旁人更加相信,如果知道她将他的往事尽告诉泓墨的话,说不定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未必会因此对她和泓墨恼恨,但也会收敛心思,渐渐疏远二人,那反而有些得不偿失。
因此,有些事情,裴元歌一直都没有告诉宇泓墨。
“这样啊……”宇泓墨难免有些失望,但是元歌愿意明白地告诉他,这些事情现在不能跟他说,总比元歌欺骗他来得好,毕竟这也是一种坦诚。因此,宇泓墨很快就收敛起心思,道,“那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你尽管告诉我好了。”
“我和父皇的话,有些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些可以。”裴元歌微微一笑,道,“父皇说让我不要跟荆国使者团的人多接触,免得多生事端,还警告我说,不要让荆国使者知道我娘亲留给我一颗七彩琉璃珠,因为七彩琉璃珠是荆国皇室的重宝。原本父皇似乎想要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可惜阁老们在等父皇议事,父皇只开了个头,便急着先走了。”
宇泓墨何等机敏,瞬间便猜到了缘由:“你怀疑你娘的身世和荆国皇室有关?”
“嗯。”裴元歌点点头。
宇泓墨思索片刻,便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听下荆国的往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元歌娘亲的身世,他没有多大兴趣,但是皇帝居然郑重其事地警告,说明如果让荆国使者知道,恐怕会对元歌不利,这却是他不能容忍,因此还是弄清楚的好。
曾经和荆国对战两年之久,对于打听荆国的消息,宇泓墨还是有些门路的。
但那些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又事关煌烈帝东后,有些忌讳,一时半会儿倒也打听不出太确切的消息。然而,在打听的过程中,宇泓墨却察觉到另一个让他惊讶的消息。
“你说什么?”宇泓墨眉头紧蹙,沉声道,“荆国五皇子如今不在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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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92章
春阳宫的暗卫里,寒舟是负责打探整理情报的,做事一向稳妥。
听到宇泓墨的疑问,寒舟肯定地道:“正是,荆国朝堂那边的消息说是五皇子商郁瑾卧病不上朝,消息瞒得密不透风。但是,荆国那边的探子打听到商郁瑾素来喜爱梦含雪这种茶叶,而此茶需要用玉桂薪这种薪木才能烹出最好的茶香,因此五皇子府每隔五天都要采买一次玉桂薪。但是这次却已经接连半个月都没有买进了,因此怀疑商郁瑾并不在府内,因此没有人喝这种茶叶,才会长时间没有采买玉桂薪。”
梦含雪这种茶叶温润滋补,即便是卧病也不妨碍。
既然商郁瑾这般喜爱这种茶叶,没有道理这么长时间不烹茶,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商郁瑾根本不在府内!
如果商郁瑾不在五皇子府,佯病脱身,又会到哪里去?
宇泓墨沉思着,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蝶翼般的睫毛微垂,投下一片浅浅的阴翳。许久,他才开口问道:“荆国和我大夏的议和进度如何?”
“根据孟阁老那边传来的消息,经过斗绣后,荆国使者团的气焰大为消减,但是仍然很难缠,只肯接受我大夏提出的条件的一半,双方仍然在僵持。孟阁老说,这次议和的正使很不简单,跟我们之前打听到的为人颇不相类,有时候眼看着似乎能够压下他,但下次又会被他占得上风。”寒舟如实禀告道。
“颇不相类?”宇泓墨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眼眸中一片沉思,“八方馆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