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紧唇坚持不开口,霍聿深也没有再勉强她说出那个答案。
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终于开口解释:“明窈是我妹妹。”
话音落下的瞬间,饶念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显然没想过还会有这种可能。
而且从没听人说起过,他还有妹妹。
饶念红唇微张,难以置信道:“妹..妹妹?真的?”
霍聿深好笑地看着她:“刚才不是还骂得很起劲,连梦里都在骂我。现在不说话了?”
饶念耳根爆红,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好丢人,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到底在干嘛啊?吃他和他妹妹的醋?
她咬了咬唇瓣,脱口而出地问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那除了明窈之外,你还有没有...”
比如晁妍。
男人深邃的目光看向她,眼底倒映出她的影子。
下一刻,他薄唇轻启,慢条斯理道:“我只对一个人发出过约会邀请,还被拒绝了。”
意识到他说的人是谁,饶念张了张唇,心口忽然漏了一拍。
他定定地望着她,漆黑的眼底,压抑克制的情绪翻涌着,嗓音依旧克制清醒。
“如果你觉得之前的约定对你来说是卖身契,那从现在开始,合约作废。”
听到那四个字,饶念怔住了,柔和的卧室灯光下,半天没反应过来,红唇微张。
她的声线微微发颤:“什...什么意思?”
“假戏真做的意思。”
话音落下,她的唇瓣被男人衔住,他的克制在此刻失去了效应,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织成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禁锢在他身前。
和上次夜里在维港边上的那一吻不同,他这次多了更多耐心,掌心扣在她的腰际,反而更绅士,每一下都显得游刃有余,甚至称得上温柔。
即便如此,饶念坐在他的腿上,也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她只能被迫扬起脖颈,感官被他身上的味道侵占,感受到他的唇舌毫无阻碍地侵入领地,不由分说地夺去她的呼吸。
视线里,他的神色看不真切,唯有一下比一下炙热粗重的吐息落在她的颈窝里,还有掌心若有似无的带过,游走至的每一处,都能轻而易举地让她浑身微微颤栗。
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周围流动的氧气仿佛幻化成了绵延的绸缎,缠绵悱恻。
灯光盈盈切切,她无声地攥紧了他领口的衬衫,她感觉到胸口的蝴蝶结散开了。
隐隐发麻的唇瓣终于被他松开,男人低沉的嗓音也掺杂上几分喑哑,是情动的征兆。
“抱歉。”
他作乱后,她被弄得一团糟,发丝凌乱地垂在肩上,白皙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原本端庄的衬衫现在也被他弄出了些许褶皱,蝴蝶结也散开,唇瓣嫣红,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霍聿深有些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但又不能更进一步。
这种感觉无疑在考验着他的忍耐力和理智。
男人声线低醇,回荡在静谧的房间内,轻轻敲击在她的耳膜上,语气不容置喙。
“从今天起,高兴要告诉我,不高兴也是。”
好霸道。
饶念眼睫轻颤着,看着他用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在灯下慢条斯理地帮她重新将蝴蝶结系了回去,动作绅士有礼,又透着几分温柔。
霍聿深一边系着,一边哑声道:“如果你想知道任何有关我的事,都可以直接来问我,因为这是只属于你的权利。”
饶念呼吸一滞,好像随着他的每个字落下,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在加快。
“学会行使你的权利,懂了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饶念的心口像是彻底被什么击中,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刚刚残留的温度和热意还未褪去,像是变化成了一朵漂浮的云,将她缠绕包裹起来。
身前,男人垂眸看着她,低声开口:“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问我。”
听见这句,饶念回过神来,眼里明显亮了亮:“什么都能问吗?”
“嗯。”
刚才不小心失控打了她一下,还惹得她掉了几滴眼泪,到底也是欺负她了。
没想到他会主动这样说,饶念咽了咽喉咙,用试探的语气。
“那能问几个问题?五个?”
他眼尾挑了下,漫不经心:“我记得我刚刚只打了你一下。”
饶念:“......”
霍聿深的唇角扬了扬,语气里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纵容和宠溺。
“问吧。”
饶念深吸一口气,开口问:“为什么都没有人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真的是亲妹妹吗?”
“是,她比我小十岁,同父同母。她十岁以前一直跟父亲在国外生活,母亲去世之后,我才把她接回我身边。她从小就总是逆反,不听话,父亲也不想再费心管束她,才答应让她回来。”
他顿了顿,用平静的声音回答第一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让太多人知道,是为了保护她。”
话音落下,饶念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让太多人知道明窈的存在,无疑是发现了霍聿深的软肋,也可能会有人借至亲之人的安危来威胁他。
他并不是不爱这个妹妹,恰恰相反,他的爱藏得深沉,也不易被发觉。
饶念的心里泛起些异样的感觉,轻声又问:“那你和你的父亲,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霍聿深轻描淡写道:“嗯,小的时候,他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但后来我明白,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遵从我自己的喜好,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连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曾经以为不可能会去做的事,他此刻却已经正在做。
而且,似乎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样排斥。
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睛太清澈。
房间里短暂陷入安静,盈盈月光穿透窗纱的缝隙撒进房间,拉扯出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饶念思索了下,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冥王星?”
他嗓音低沉:“因为我觉得它和我很像。”
连阳光都难以抵达的孤寂遥远,就像他的内心一般。
可她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一角。
心脏处的饱胀感几乎刹那间覆盖掉了先前的委屈和难过,如此轻而易举。
饶念眼睫颤了颤,刻意换了一个轻松的问题。
“那你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观星,看书,看电影,偶尔也会骑马,取决于我的心情。”
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奇道:“我听那个琼斯说,你之前赢过他?赌赛马?他输了什么给你?”
他答得漫不经心:“一座庄园而已。”
一座..庄园...而已?
饶念感觉自己哽了一下,忽然觉得没办法跟他沟通了。
万恶的资本家。
饶念心里腹诽了一句,眨了眨眼又问:“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日。”
现在已经快十月底,很快就到他的生日了。
饶念默默把这个日子在心里记下,又转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车牌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交融。
饶念觉得她可能问错了,唇瓣动了动,刚想出声,就被男人打断。
他的语气听不出异样:“是我母亲去世的日子。”
他只这么解释了一句,饶念怔了一下,心念微微一动,意识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些不该提及的地方。
但霍聿深神色未变,漫不经心地帮她把垂落在耳侧的碎发拢回耳后。
“问完了?”
饶念回过神:“嗯...”
见她问完了,霍聿深从床上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递到她唇边。
“张嘴。”
不知怎的,饶念下意识地服从他的指令张开嘴巴,喝了一口。
甜的。
是红糖水。
丝丝缕缕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缠绕包裹至心脏。
饶念本来还想再多喝几口,却被他生生止住了。
手中的杯子被男人无情抽走:“好了,喝太多会胃胀。”
他怎么像管女儿似的管她...
饶念莫名觉得有点害臊,指尖无声扣紧了身下的被子,已经觉得快呆不下去了。
不多时,衣料窸窣的声响从面前响起,她刚抬起头,就看见男人已经在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等等,他怎么突然开始解领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