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邻居已经嫉妒的眼睛发红了,恨不得自己也是赵家人中的一员,又或者从头到尾是他们养的宁树该多好?
郑伟看着赵家人,眼神里的鄙夷丝毫不掩饰,就说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贺家的财富,得亏这两人之前还说要考虑呢,是考虑到底问贺家要多少钱吧?
这样的人郑伟见多了。
恶心,实在是——
“抱歉我来迟了,实在是你给我们的这一箱金子太重了,现在我把它原原本本的搬出来了,喏,怎么搬来的,怎么带走吧。”
对方厌恶的目光即将化成实质,赵时年一开口直接让郑伟卡了壳。
郑伟一双小眼睛瞪大了一些,还使劲眨巴了好几下:“不是,赵同志你是什么意思?觉得太少了?”
苏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郑同志,东西你拿走,我们一分不要,当然孩子也不可能交给你。你们贺家那些神神鬼鬼的太多,至少在这孩子成年之前,都不适合回去。”
郑伟没想到事情会在这里转了个弯,他摸了两把光头:“苏同志是不是还是钱的事?你说吧,只要你敢开口,我们贺家绝对能办得到。”
对方眼神中的笃定,差点让苏瑜把隔夜饭吐出来了。她发现了这人不是听不懂人话,而是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苏瑜冷笑一声,不再客气:“滚,麻烦你带着你的东西,你的人滚出去好吗?别拿你的臭钱,脏了我们家的地。”
第184章 后招(一更)
郑伟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
以往他出来办事, 谁不喊一句“郑哥”,姓苏的这个娘们有种,实在有种!
郑伟的舌头顶了顶上颚, 用尽全力压下怒气,扯出一个笑来:“苏同志,你刚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我们贺家给的钱不够, 故意玩这种把戏?”
说完他不再看苏瑜,扭头看向赵时年。
“赵同志,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个女人压一头?我就不懂了, 这个家到底是姓赵,还是姓苏?”
通常来说, 男人都会不忿自己被个女人压一头。
甭管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还是母亲,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郑伟这么说, 就是使劲往他的劣根性上戳。
他的小弟们,显然明白他的意图,也跟着道。
“就说怎么赵家的事, 一直是个女人冲在前头, 赵时年怕不是怕老婆吧?”
“我看像, 肯定怕老婆。”
“谁能想到,赵同志还是个师长呢!结果家里的事,女人说的了算。我要是当男人当成赵师长这幅憋屈样, 不如一头碰死。”
郑伟好整以暇的看着赵时年。
心情随着耳边不断涌入贬低对方的话,而变得高昂。
邻居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仔细回忆起来,好像确实如郑伟说的, 明明是赵家的事,结果却是由一个姓苏的女人做主。
啧啧。
众人看向赵时年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揶揄。
“别看我只是在厂里看门,但我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下了班,我家那口子还要给我烧洗脚水的!”
“烧洗脚水算什么?我家那口子给我捏肩、洗澡......”
苏瑜没吭声。
郑伟说的确实的当下人的现状。
上辈子的自己不就是被这套言论锁的牢牢的,凡是都不敢出头吗?
要是赵时年也要求她跟上辈子似的,任劳任怨,当牛做马,那她或许会不想要再同这人过下去。
苏瑜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暗暗憋着一股气,她等着看赵时年到底怎么说。
另她意外的是,赵时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牢牢握住她的手。
他眼带笑意,声音清亮:“连我都要听我家小瑜的,别说赵家了。”还转头叮嘱孩子们。
“妈妈照顾你们、养育你们很辛苦,要是不听妈妈的话,趁早从家里滚蛋。知道吗?”
赵深笑一下,大声道:“知道了,爸!我们家就是我妈说了算。”
其余几个孩子也跟着附和。
先头说老婆伺候泡脚的,被妻子一把揪住耳朵:“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谁伺候谁泡脚?”
“我我我,我伺候你,我伺候你行不行?你松开,平时在家里这样就算了,在外头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儿?”
男人的祈求实在情真意切,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郑伟脸色铁青,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时年,如果眼神能化成实质的话,早就把赵时年桶个对穿了。
“这么说,你们赵家是真的不想要这笔钱?甚至想和我们贺家为敌了?”
宁树垂着眼睛,眼睫不停煽动着,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赵时年神情不变,眼底暗芒流转:“是,我们不愿意要你带来的东西,麻烦你带走,还有宁树是我们家的孩子,贺家就算要把孩子带回去,麻烦找个话事人亲自来说好吗?”
这话非常打郑伟的脸。
意思你一个大老粗,又姓郑,能当贺家主?自己说了还不算呢,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
郑伟气得脸色煞白,气得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不停收缩着,都害怕他下一瞬会举起拳头对着人砸下来。
赵时年丝毫不怵,看着郑伟的眼神带着警告。
贺家的势力毕竟在港城,手还伸不到京市来,人在京市赵时年可不怕他,而且贺家内部乱的很,压根就没精力动到他们头上。
赵时年还预备给两边添一把火,闹得双方斗的不可开交,宁树就能暂时安安稳稳的呆在赵家。
郑伟果真拿赵时年没法子,他来的时候还得了袁晋林的叮嘱,一定要好好对待赵家人。
他这里一动手,以后就会一直处于弱势,反而不利。
“好,赵同志没想到你这么硬气,我希望你以后也一直这么硬气。”
郑伟挥挥手,很快有两个小弟上来把拿口大箱子运出去。
临出门,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明天我们就回港城了,赵师长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把孩子送过来。”
亲眼看见郑伟几个走了,邻居们都忍不住叽叽喳喳。
“小苏,刚才那个大箱子里装的真是满满一箱黄金,你们不要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人家要孩子,你把孩子给他们不就成了。”
“普通人得花多大功夫才能赚这么多钱!就你们傻乎乎的往外推。”
宁树站在原地还是局促不安,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却像是犯了一个大错似的。
他抽抽鼻子,得以留下来的喜悦散了大半。
苏瑜怎么会不知道宁树在想什么,走过去好不犹豫的在他脑门弹了一个脑瓜蹦。
“不许乱想,人的感情是无价的。你能留下,对爸妈来说,比那一箱的黄金重要的多。”
宁树扑过去,双手牢牢抱住苏瑜的腰。
*
郑伟回去气的狠狠砸了两只碗。
“老子长这么大,除了贺家当家人,就没人指着鼻子训斥过我。赵时年算什么东西?!”
要不因为京市这一片轮不到他们做主,郑伟早就动手了。
“郑哥,咱们怎么办?我看那赵时年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这么抬抬手放过去了?”
小弟也很生气,其实这事儿跟小弟没啥关系,这语气仿佛赵时年刨了他家祖坟。
“放过去个屁!我要是这么灰溜溜回去了,以后在贺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郑伟眼神阴骘,语气可怖,边上的小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们怎么忘了,郑哥可是从几百个人里杀出重围,站在了贺家当家人跟前,一路走过来,手段用了不少,手上的人命是有好几条。
叫他抬抬手放过,简直做梦。
小弟想起一事,犹犹豫豫:“可是我们的票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就是最后期限,明早必须坐飞机离开。毕竟老爷子......”
贺家的老爷子生着重病,眼下只不过吊着一口气,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所以不管事情有没有办成,他们明天必须得回去。
郑伟眯起眼睛:“那就晚上!跟兄弟们说,晚上都警醒这些。我们亲自去一趟赵家把人带走。”
反正贺家当家的只说要把人带回去,怎么带回去的,有那么重要吗?
*
把郑伟一伙人赶走了,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赵时年却知道,眼下不是松气的时候。
“你说郑伟有可能卷土重来?”
厚厚的一道门隔住了孩子们在门外的嬉闹声,苏瑜沉着脸,神情紧张的盯着赵时年。
男人捏捏她的脸颊,语气还算轻松。
“别这么紧张,只是有些麻烦而已,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苏瑜神经完全绷着,她是真的没办法放松下来。
直到赵时年将她抱进怀里,才稍稍觉得安心一些。
“喏,你看看这个。”
她伸手接过赵时年递过来的纸条:“请假单?郑伟明天走,你这是要带我们去乡下避难?”
苏瑜紧张兮兮的模样,瞧着可怜又可爱,孩子们又不在这儿,赵时年便没有隐忍,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早跟你说过贺家不是平凡之辈,咱们躲到乡下去根本没用,除非我不当这官了,你也不上这学,可能吗?退一万步就算咱们都可以为了小树,那以后岂不就是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那你想怎么办?还请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