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将它抽了出来,重新阖上抽屉。
薯条过了一会,跟着进来了。
晚棠方才是踩着连廊走来的,而它则是在雪地里撒泼跑过来的。
脚掌边的毛发,肉眼可见地沾了一些碎雪。
进入到温暖的房间后,脚掌覆盖的雪融化,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但却并不是很明显的水渍。
见她拿到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也开始有点兴奋了。
够着身体,似乎还想要去一探究竟。
猫爪子在开着的右侧抽屉里不停地扒拉,“不可以哦。”晚棠盯着它看,摇摇头,“走吧,我们出去了。”
没曾想,听见抽屉中似乎有什么从里滑到外,撞到木头的沉闷声。
准备合上的手顿住,视线紧随下移。
视线中倏然出现一个颇有分量的册子,看款式和厚度,有点类似于相册的存在。
眼神微停。
“等一下。”
她叫住薯条,自己则伸手探进抽屉,将那一本厚厚的本子拿了出来。
随手翻开一面,里面还真全都是照片,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只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又往后翻了一面。
才慢慢回过神,这些都是她儿时的照片。
不过,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这个相册,是她自己拿到书房里放着的,还是林姨过来打扫的时候,奶奶让她帮忙带过来的。
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以前小时候,奶奶确实很喜欢拿着相机给自己记录。
有时候喝口水,都能被人叫住,然后咔擦一拍。
当然,以前还太小,记性也没那么好。
这些,都是陈勉音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的时候,聊家常闲话时,说出来的。
算了,到时候再问一问吧。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商时序打了一通电话,“文件我找到了,你让章庭过来拿吧。”
“好。”
挂断通话后,晚棠将相册一并拿走,准备回到主屋。
将方才暂停的电视启动,一边看电视,一边翻翻这本相册。
年代过去太久,里面的许多照片,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好陌生。照片里的人,不像自己,更像是其他人。
这些照片距今,少说已有二十几载。
她打算借此好好回顾一下自己小时候,看看能不能通过照片,找到一点关于童年的记忆。
“薯条,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她低头看着老老实实跟在她身侧的薯条,视线扔向雪地,“不去打滚了?”
“喵呜~”
它抖了抖毛发,懒洋洋地哼一声。
看起来倒是乖巧极了,一点都看不出方才在雪地里拼命撒欢的那只猫是它。
*
回到主屋,晚棠将相册搁在沙发右手边。打算先把先前暂停,还没有看完的一集看完。
正在播放的这集还剩下三十二分钟。在播放片尾曲跳转下一集的间隙,宅院的大门被敲响。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章庭过来了。
她拿起文件走了出去。
薯条见她起身,也立马跟着走了出去。
大门拉开,章庭毕恭毕敬地站在台阶前,“太太,商总让我过来替他取文件。”
“嗯。”晚棠将推开一点,“我知道。”
她将手中的文件推出去,“是这一份吗?”
“嗯。”
他伸手接过。
简单道别过后,宅门重新合上。
晚棠折回去,方才还在她脚边的薯条早没了踪影。
无奈之下,目光顺着雪地中那一串串深深浅浅的桃花瓣脚印看过去,它已经蹦到秋千上玩去了。
“薯条,进屋了。”她喊。
吓唬着,“再不进来,就把你关在屋外的。”
一听这话,光速窜进了房间。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知道在进门前,先把自己身上沾染着的那一粒粒雪花抖落,而后钻进自己的猫舍取暖回温。
晚棠看它一眼,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热牛奶。回到沙发上,翻开先前的那本相册。
方才在书房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现下仔细瞧过去。这本相册封面是崭新的,一点灰都没有落上。
翻开的时候,也没有那种陈旧的灰尘味。
想来,相册保管得很好。
这里面载着的,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谢谢“初墨”宝子灌溉的6瓶营养液,谢谢“知岁”宝子灌溉的5瓶营养液。
第46章
◎“谢谢你可怜我。”◎
商时序近来今天回得都比较晚, 下周一整个公司以及分部公司所有员工全部开始休年假,因此假期前的那两三天会比前几日要忙碌许多。
现在除开明年的工作事宜,还要参与听下级对工作的总结与产品的升级等会议, 给予适当的指导。
晚棠前几日说要等他回来了,然后自己再去休息。
这种情况只维持了几天。
因为每次支着一盏灯, 她窝在沙发里,一到睡觉的时间点便开始昏昏欲睡,熬不住地打盹。
直到有次自己窝在沙发中睡着了, 商时序下班回来, 把自己抱回房间休息之后, 她便开始放弃这种想法了。
实在熬不住,觉得困意上来了,自己就回卧房去睡觉。
只是临走前,会点一盏夜灯在客厅, 这样他回来的时候, 不至于黑灯瞎火的,有一点光亮。
今天晚上, 商时序推开宅门往过道里走的时候。距离越近, 客厅里散出来的灯光越发亮堂。
窗户靠近沙发,里面橙黄的光映在窗户纸表面, 隐约能窥见模糊的人影。
她还没睡, 坐在沙发里,似在瞧什么东西。
往里走, 推开客厅的外门。
薯条也还没睡,刚一拧开门把手, 红木门只推开了一条缝隙, 它听见声便扑了上来, 热情得很。
“还没睡呢?”
屋外有点寒意,商时序站在门口,弯身换上棉拖。
将大衣脱下搭在一旁的木架子上,蹲下身体将赖在他身边的薯条抱了起来。
“这才几日没抱你,好像又重了点。”
“小婉,”将它揽在自己的肘关节处,摸了摸它的脑袋,朝坐在沙发上的晚棠走了过去,“你今天是不是给它洗澡了?”
“嗯。”
晚棠坐在沙发上,支着自己的下巴望过去,“前几次是王阿姨带着它的,也是她帮薯条洗澡的。这几天她有事去了,请了几天假。”
“昨天新下了一场雪,它高兴得去雪地里撒泼打滚,结果猫爪子不知道踩进了哪个泥潭里了,蹭了一身的泥巴。”
“当时还是芷若把它提溜回来的呢。”
“说到这,今天早上我给它洗澡的时候,你是不知道那个场景。”想到这,晚棠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薯条,“就跟打仗一样。”
“这样的麽。”商时序看了眼在自己怀里老老实实的薯条,抓了抓它的毛发,“惹你妈生气了,知道吗?”
他蹲下身,将它放回地毯。
“现在先不说它的事情了,我们聊聊别的。”晚棠突然道。
商时序抻了下裤腿,坐在晚棠的身侧,“好。”
回来的时候,将大衣脱下搭在木架上了。室内温暖,里面只有一件简约的白衬衣,衬衣的下摆塞进西裤中。
脖颈上的那条领带还未解下,系在颈间有些严谨。他扯了扯领带,姿态随意。
见晚棠还未开口,停下动作。
眉尾下垂,眼神笔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欲言又止,主动问,“怎么了?”
“是想说什么事情?只要你问,我肯定知无不言。”他探出手准备将晚棠散在耳边的头发勾到耳根后。
只是方才驱车回来,尽管车厢内暖气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