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没回头。
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落在每一寸细胞上,反复跳跃着。
有滚烫的呼吸,涔在肩胛骨,一点点渗透。
纪也的脸顿时憋得通红,人也跟着更晕。半晌过去,实在忍不住,问了句,“江让,你好了吗?”
江让喉结轻滚,他闭了闭眼,伸手将她的衣服扯下,直起身。
那股强势的禁锢松开,他的气息退却,纪也才敢动。
而江让已经近乎狼狈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我严重怀疑你们又在养肥我,是谁在做这种令人伤心的事
第57章
酒店阳台上, 江让半躬身,在抽烟。
他背对着,身影寂寥, 低头咬着烟嘴,抽的很凶。
青烟缭绕背后, 是江让隐忍的双眸, 浸在山城的霓虹间,忽明忽暗。
指尖细腻的触感犹在, 熟悉的体香,残留在鼻息。每一寸敏感肌, 他都了然于心。
却唯独多了一份来自纪也的防备。
一根燃尽, 他垂眸, 掐灭烟头。再进屋时, 卧室里没了动静。
走进去才发现,纪也烧的,已经趴在被子上睡过去。
她脸颊通红, 额头涔着薄汗,应该是痛, 身子扭在被单里, 睡得并不安稳。
江让屈膝,半跪在床边, 轻轻将她抱到枕头上。随后起身去拿刚送来的药, 顺手倒了杯水。
再进屋, 就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很轻, 声音不清楚, 含含糊糊。
却令他心尖一窒。
纪也脸颊的泪和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了一起,有几滴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又滑到锁骨下。
江让的眸间有一瞬的猩红,酸涩吐到喉咙口,再出声是极致的哑。
他弯腰,伸手托住她后颈,轻声道,“乖,先把药吃了。”
纪也没动,却是半梦半醒。
她睁眼,没看他,眼神空洞,又像是没醒。只直起身,浑浑噩噩说了句,“妈,我好痛。”
江让微怔,指尖拭过她眼角的泪,是滚烫的。
他将药喂到她嘴里,看着她吃下去。明明烧得不轻,仍旧听话的不行。
他将她带到怀里,闷声问,“哪里痛?”
纪也却没再说话了。
她安静的闭着眼,眼角睫毛微湿,颤动两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江让看了她许久,就这样半躬身,一动不动。
纪也睡得轻,有呓语,还在哭,就像在做梦。
说了挺多句的,喊痛,说没人要她了。最让江让闷窒的,是她最后那句呢喃。
她说,阿让,你在哪儿啊。
这个夜注定难眠。
药效上来,纪也便不再动了。
她睡得安静,月色透过窗帘倾洒,有泪痕斑斑,被骨节分明的手再一次抚过。
再动,江让下半身已经全麻了。
有风来,裹挟着一声低语,沉哑闷窒。
他说,我在这。
-
第二天纪也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只不过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趴卧的姿势,后背隐隐还有些凉。
她想起身,肩胛骨却被人用指扣按着,没起来。
耳边传来江让的声音,低沉熟悉,他说了句,“别乱动。”
纪也浑身一僵。
这才反应过来,昨晚自己一不小心睡过去,竟然在他这边过夜了。
她偏头,发现江让双腿抵住她,指腹摩挲过她的背,在给她上药。她的上衣一直卷到胸前,内衣扣松垮,压在软枕上,从侧面看,浑圆挺翘。
为什么忽然有种错觉。
他像是给自己上了一整夜的药似的。
纪也侧过头,意识到他又过了界,抵抗道,“江让,你是不是有毛病,又弄我干什么……”
江让指尖细细抚过,漫不经心打断她,“医生说了,早晚各一次。”
“那也不需要你……”纪也侧身要躲。
江让没拦。
他垂眸,舌尖抵过唇角,看到她的,跳了两下。很快又重新拉下遮好。
一时有些口干舌燥,他喉结轻滚,将烫伤膏扭好,丢在床头柜上。
须臾,江让斜睨她一眼,懒懒地朝后仰,“纪也,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良心。”
说着他直起身,朝她轻挑下眉骨,“你昨晚抓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纪也一愣。
她昨晚什么态度?
难不成还对他做了什么。
“我,你少胡说了,我都烧晕了,哪里有力气抓你。”纪也是不太信的。
更何况不是对他没有了解。
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就不知道被他逗弄过多少次。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顽劣恣肆,抹不干净,直白得彻底。
从前有些事,分明是他先起的头,做到最后,他却非要她求他。
江让轻嗤声,唇角轻勾,笑得有些浪荡,“你抓着我,说你还喜欢我。”
“不可能。”纪也下意识回了句。
脸颊倏地一下就红了。
她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江让耸肩,双手后撑,散漫道,“你还求我帮你换衣服。”
纪也忙不迭低头看。
果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换过了,不知道哪来的睡衣。而她的内衣都脱了,就搭在床尾的长凳上。
她耳垂红的滴血,避开他的目光,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
她只记得自己烧的意识模糊时,有人抱着她给她喂药。至于她说了什么,真的是一点印象没有。
不过,她应该不至于缠着他才对,更不可能让他给自己换衣服。
江让起身,伸手按了按后颈,垂眸看她,“就算是我换的,你表情也不用那么难看。”
纪也闻言,莫名松了口气。
可转眼又听到他说,“不过,你喜欢我这句话,没骗你。”
男人语气散漫,字咬的笃定认真,像是已经将她看透。
纪也掀开被子,觉得可笑。
“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也用不着你骗我。”
她推他出去,抬眸正色道,“因为,我本来就已经不喜欢你了。”
-
回到酒店,重新和舞团汇合。
陈曦见她进房间,也是满脸担心。“也姐,没事吧?”
纪也换了件衣服,摇头,“没事,不是很严重,就是稍微有点痛。”
陈曦给她倒了杯水,表情特别无语不屑,“姜狐狸有病吧,自己偷吃嘴没擦干净,还跑来闹,真是丢脸死了。”
纪也将头发扎成丸子头,偏过身问她,“李团怎么说?”
“还不知道。”陈曦看了眼门外,“听说徐羽涵主动承认了,是她做的。”
这倒让纪也有些惊讶。
“原来大家也都是开玩笑,说干女儿什么的,没想到是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图什么啊?”
其实纪也和陈曦一样,也不懂徐羽涵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姜文山的年纪,都能做她爸了。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
巡演并没受太大影响,演员们收拾收拾,下午还要赶到渝市。
临走时,徐羽涵在酒店门口喊住了纪也。她没拿行李,脸色很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