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深欲 > 深欲 第44节
  封肆:“alex,你觉得你的要求合理吗?我是你什么人啊?你既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又想限制我交朋友的自由,有你这样霸道的吗?”
  陆璟深瞬间哑然。
  封肆的目光在他脸上慢慢逡巡,停了片刻,忽地笑了声:“行了,别摆出一副这么难受的表情,好像你有多离不开我一样,陆总看着一本正经,其实最会玩弄人心,没必要这样。”
  他虽然在笑,眼神却是冷的,说的话句句带刺。
  陆璟深确实很难受,但他也知道他这副模样,在封肆眼里与惺惺作态无异。
  “你想做吗?”陆璟深艰声问。
  他确实只有这种办法,如果封肆还是拒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封肆没有回答,看着他,片刻,伸手过来,抚上了他不断滑动的喉结。
  陆璟深有些紧张,但没动,随便他怎么对待自己。
  “你很紧张吗?怕我拒绝你?”
  封肆一眼看穿他,讽刺一笑:“你也知道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啊?行吧,我让你如愿。”
  话说完,他伸手揽过陆璟深的腰,往上一提,将他攥起来。
  纠缠着倒进沙发里,封肆以身体力量将陆璟深压制住,随手扯下他身前的领带,捆住了他手腕。
  捆得太紧了,陆璟深很不好受,但没有拒绝,任由封肆摆布自己。
  封肆的手捏住他下巴,手指慢慢摩挲他下颚骨的弧度,垂目看向他:“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格外听话一些。”
  陆璟深回视封肆,目光热切,像满盛爱恋:“……你想做什么都行。”
  封肆无动于衷,当年他就是这么被陆璟深骗了,以为他好说话,以为他是认真的,以为他们那三个月是在热恋。
  其实是假的,都是假的。
  当年是,现在也是。
  封肆的眸色深沉,复杂情绪在眼底翻涌,陆璟深看着一阵心悸,无端冒出的恐慌蔓延开,他艰难抬起手,扯下封肆的领子,仰头亲了上去。
  封肆盯着他的反应,不拒绝也不回应,亲吻时依旧保持着绝对冷静,神色不动,不掺进丝毫欲望。
  陆璟深被他这样的眼神刺伤,想要闭起眼,封肆没同意,捏住他后颈强迫他正视自己:“没有外人在,也要逃避?看着我。”
  陆璟深重重喘了一声,没再回避封肆的目光。
  封肆的手沿着他的颈子滑到前面,指腹抚摸过他略干燥的唇:“真的很难受吗?”
  陆璟深下意识点头,封肆将他的唇揉弄得逐渐充血,慢慢道:“可怎么办,我比你更难受。”
  再一次的亲吻,如同野兽之间的互相撕咬,陆璟深喘得厉害,封肆则用力扯住了他的头发,将人压制在自己身下,不让他逃脱。
  唇舌互相推挤厮磨,激烈地纠缠,津液糊了一下巴,越是喘不上气,越不肯放过彼此。
  陆璟深身上衣物被剥光,封肆却只拉下了自己的裤子拉链,捉着陆璟深的手按住时他沉声在陆璟深耳边说:“要做就直接来,我不想戴套。”
  这是封肆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陆璟深呼吸急促,艰难点头,哑道:“好。”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让封肆做到这一步,但在对上封肆眼神的那一刻,他只能选择点头。
  如果这样能让封肆满意,他愿意做。
  没有任何隔阂、过于清晰的感受,让陆璟深从一开始就浑身发抖,身体里的火横冲直撞,他想要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喊不出。
  他甚至不能动,双手被捆着,被用力按在头顶,如同砧板上的鱼,完完全全地被人掌控牵制。
  痛苦也好,快乐也好,一丝一毫的感受都被无限放大,全是封肆带给他的。
  但在每一次晃动的视野里,触及的却是封肆更显冷静理智的黑眸,拥抱的温度填补不了内心正在逐渐扩大的空洞,他试图伸手抓住什么,用力扣住封肆的手臂,却又一次次徒劳无功地滑落下去。
  汗水顺着封肆的下巴滑落,被陆璟深无意识地舔去,封肆忽然停住动作,垂着头粗重喘气,许久没有修剪、过长且汗湿的额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陆璟深握住了他手腕,内心的不安也在急遽扩大,艰难滚动喉咙:“为什么停住?”
  漫长的沉默,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声。
  封肆终于开口:“你走那天,我去火车站、机场到处找你,那天的最后一班航班起飞,还是没看到你,我只能回去酒店,一遍一遍问那个帮你带话给我的服务生,问他你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说没有,你只留下了一句再见,拿了自己的行李离开。”
  陆璟深的手指骤然收紧,甚至微微发颤,封肆在跟他说的,是七年前,他一直回避的过往。
  封肆的手腕转动了一下,坚持从他掌心间抽出。
  “我那时在想,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也许过个一两天你就回来了,我不敢离开,一直在那座城市、那间酒店等你,足足一个月,你还是没有回来。”
  “那段时间我也一直试图回忆我们相处的细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我弄错了,还是你搞错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真名叫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证件,每次我们入住酒店登记,用的都是我的护照,过关查验时,你也是总是有意回避我,不让我看到你的信息,也许一开始我自己也没上心,所以没当回事,等到我想上心时,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封肆的声音很平静,一句一句说得很慢,几乎不带起伏,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陆璟深看不到他挡在湿发后的那双眼睛,只是听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已经像被人攥住了心脏,压抑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等了你一个月,没等到你,只能放弃,回去之后我辞了原本的工作,独自一人来到亚洲,一边帮人开私人飞机,一边找你,日本、韩国、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整整两年时间,我把这周边的国家翻了个遍,唯独没来这里,就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便装作没听懂我说的中文。”
  “我说你最会玩弄人心,你不服气,难道不是吗?谁能像你一样,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听到自己的母语,下意识的反应却是假装听不懂?”
  “也是我太自信了,觉得你没必要这么骗我,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永远都在试图封闭自己,你的戒心太强,我费尽心思,也撬不开你的壳。”
  陆璟深想争辩,但从封肆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他已经失了语,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封肆像看出他的想法,抬手擦了擦他的脸:“你不用说,听我说就行了。”
  “后来我去了美洲、欧洲、澳洲,满世界地找你,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会去试一试,你早猜到了吧,我半年一年换一份工作,为的都是找你,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几乎可以算大海捞针,当初你连一张照片都没给我留,我要拿什么在六十亿人口的世界里找到你?”
  “我不想自诩情圣,你就当我是不甘心,想要一个答案,不找到你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想再见你一面,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那么决绝离开。”
  “但等我真正见到了你,我突然又不想问了,问了也没用,你不会给我答案,七年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戒备我,防着我,不肯敞开你的心,要不是这里就是你的地盘,你是不是还想再跑一次?”
  “不、不是……”
  陆璟深终于说出声,嗓音破碎嘶哑得厉害。
  封肆的手擦上他眼角,察觉到隐约的湿意,摩挲了一下手指:“你哭了吗?”
  陆璟深不知道,他上一次真正流泪,也许还是幼童时。
  可他确实太难受了,封肆每说一句话,他的心脏就随之抽痛一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已经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封肆说,他比他更难受。
  他或许感知到了,封肆的声音并不激烈,里面浸染的失望情绪却即将将他溺毙。
  “别哭,”封肆沉声提醒他,“我不需要你这种同情。”
  陆璟深不断摇头,用力抓紧封肆的衬衣袖子,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无法说出口。
  “alex,我这样一直缠着你,你很辛苦吧?我放过你,你是不是就能跟之前一样过平静舒坦的日子?”
  “照片是假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与其这样,不如算了吧。”
  封肆的语气既温柔又残忍,陆璟深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眼睛,里面的光黯了,不再有半分温情缱绻,冷漠平静得近似可怕。
  封肆一根一根掰开了紧攥着自己不放的手指,帮陆璟深解开绑住手腕的领带,退出身体。
  明明还没有发泄,他却不想再继续。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覆到陆璟深耳边说。
  “游戏结束了。”
  第45章 违约
  陆璟深披着自己凌乱皱巴的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微微发颤的手指间夹着燃着的烟,差点拿不稳。
  掉落的烟灰烫到脚掌,他如梦初醒,抬眼间封肆已经拉着行李箱从房里出来,手臂上搭着飞行夹克,平静跟他说:“这阵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装不下,就不拿了,陆总帮我都扔了吧。”
  陆璟深艰难咽了咽喉咙,嗓音沙哑:“你一定要走吗?”
  封肆看着他,弯起唇角:“那不然呢?我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封肆还是一贯的模样,玩世不恭、漫不经心,他越是表现得平常,陆璟深心里越不好受。
  就像是他一个人还沉浸在突然转变的打击里回不过神,对方已经抽身出来,恢复如常,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我……”
  才开口说这一个字,手机铃声响起,是陆迟歇的电话。
  陆璟深不想接,心神不宁挂断时却点成了接听,陆迟歇的声音传来:“我听人说哥你跟封机长的接吻照在公司里传开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哥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陆璟深闭了闭眼,全公司员工都收到了邮件,不可能一点不传出去,连陆迟歇都知道了的事,怕是家里长辈也早知道了,现在还没人来问自己,只可能是陆璟清帮他挡了回去。
  陆迟歇好奇追问他和封肆究竟怎么回事,陆璟深没有回答,一阵心烦意燥。
  陆迟歇的声音不低,虽然没开免提,却句句都被封肆听了去。
  陆璟深下意识看向他,封肆不以为意,一脸事不关己,“假的”那两个字陆璟深却再说不出口。
  最后他随便敷衍了陆迟歇几句,挂断电话。
  封肆将他车子的备份钥匙搁到茶几上:“还你了,走了啊。”
  说完他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走得潇洒。
  陆璟深愣了两秒,猛站起身,追了过去。
  封肆换了鞋正要出门,陆璟深脱口而出:“你能留下来吗?”
  封肆回头看他,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两秒:“不能。”
  陆璟深用力一握拳头,封肆已经走出去,没有回头地进了电梯里。
  电梯下行的声音格外清晰,陆璟深呆站在入户门边,浑身的血液凝固住,冰冷彻骨。
  声音彻底消失时,他恍惚回头看向重新变得沉默安静的家,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甚至封肆的大部分东西都还在,却好像哪里都变得不一样。
  在法国的跳蚤市场上淘回来的留声机也在,依旧摆在客厅显眼的位置,陆璟深走过去,放上唱片,试图摇动手柄弄出一点声音,试了几次都是徒劳。
  留声机又坏了,会修理它的那个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