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旁支嫡女 > 旁支嫡女 第130节
  只是这话现在还不能说,日后她们就知晓,五弟妹肯定是好相处的。
  年轻一辈的虽然说说闲话,但也都是读书明理之人,她们虽然盼着常氏进门,但也要顾忌前面嫂子们的心情。
  旁人不说,四嫂阮氏却并非心胸宽广之人,她未进门时就让方惟彦主动送出通房,进门后虽然没有在府中如何积威,但是她绝非一般人能够得罪的。
  当年方雅晴退婚,就是她在其中出了大力,徐舅母现在看到她了都还有所畏惧,更别提金淑惠被骂的封笔了。
  再有太后面前,她都应对的十分好。
  她平日不苟言笑,说话时倒是风趣,才干极高,但很有分寸,你若为她的朋友还好,若为她的敌人绝对会日夜担心。
  这可是敢上门去首辅崔缇门上闹,闹完之后,人家后来还提拔方惟彦的奇人。
  人家连自己亲外祖母都不认,你若得罪了她,日后可还有好日子过。
  更何况她们这些姑奶奶虽然出嫁了,但还不是日后出什么事情了,还得找娘家,得罪了旁人倒好,得罪了阮氏,她不仅不帮你,可能还会直接搅合。
  谁敢得罪这样的人,在场的人还都怕自己说了什么日后被传到蜜娘耳朵里,到时候就完蛋了,因此都有心事,但并不多言语什么,生怕自己当了出头鸟。
  就像方雅晴想亲上加亲,但依旧被拒绝,她可不会因为你是姑妹就答应的,婉拒都没有,直接拒绝,虽说是方惟彦拒绝的,但是肯定她也有这样的意思,否则方惟彦这样的好兄长怎么可能拒绝别人。
  人都是这般,似于氏那种太平易近人的,太好的人,她们嫌弃她太软弱,以前的申氏她们又觉得不太好亲近,刚进门的俞氏觉得她资历太浅,似蜜娘这样的人,则是让她们又敬畏又不得不服气。
  反正蜜娘对这些小姑子们都是以礼相待,至于她们怎么看她,那就随便了。
  她一贯如此,如果天天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那自己将束手束脚,做什么都不自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方惟钧的婚事,在侯府全部人都翘首以盼下,常雨珠终于进门了,有嫁妆的先声夺人,大家对常雨珠就更好奇了。
  大红花轿抬进门,常雨珠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由人扶着下来。
  蜜娘牵着羡哥儿的手指给她看:“那是新婶婶。”
  不管怎么样,她进门了,前世的恩怨她先放一边,但这辈子,到底日后如何也还要看常氏怎么样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她胆敢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111章
  人生四大乐事之一就有洞房花烛夜,况且方惟钧封了世子,和金榜题名时也没有两样了,自来这人逢喜事精神爽,掀开盖头一看,常雨珠虽然比不得简凝初那么貌美,但也青春正少,带着武将家的飒爽和大家闺秀的秀外慧中。
  只是,他低头看了一下常雨珠的脚,似乎没裹脚,这有点不美,但也不是大事,自己的亲嫂子也是没裹脚。
  夫妻二人见面之后,又跟诸长辈请安,常雨珠趁机也打量她们的寝房,器具皆是上等,有的还为内造之物,屋舍精美,陈设华丽,十足的富贵气象。
  她忍不住点头,见了长辈回来,只听方惟钧对下人道:“明日我哥哥头一次参加经筵,我的婚事倒是叨扰他了,你替我送些大红袍去,他一贯喜欢喝大红袍,就说我祝他诸事顺利。”
  “是,小的知道了。”
  常雨珠心道,方惟钧和方惟彦感情也的确很不错啊。
  新婚之夜还能想起哥哥要做什么,特地打发人过去,但现在她才新婚,不好问这么多。
  新婚之夜,鸾凤和鸣,方惟钧之前就受用过两名美妾,在这种事情上就更加从容不迫,也不是横冲直撞那种,给予了常氏体贴。
  龙凤烛烧的噼里啪啦,煞是明亮。
  却说蜜娘见方惟彦正捧着书在读,他虽然现在是侍读,但因为资历太浅,还不能成为日讲官,但是能参加经筵,对于这个年纪的他,简直是飞速。
  但更让蜜娘兴奋的是吃经筵,吃经筵可以带家眷仆从,天子赏赐的筵席中的碗筷糕饼还能带回家来。
  “明天咱们羡哥儿也去,吃好吃的去。”
  前世方惟彦也有这种时候,但是是他带着仆从去的,那时他孤身一人,爹娘是有爵之人都自重身份,也不会去,故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看着妻儿都这么高兴跃跃欲试,方惟彦也忍不住道:“明儿天冷,你们要多穿点。”
  蜜娘重重点头:“知道,知道。”
  今日是方惟钧大婚,蜜娘已经为他的婚事忙了一个月了,明天她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能本末倒置。
  什么权利那些她也不是很在乎,在她看来,方惟彦就是个宝,比那些所谓的管家权重要多了。
  她先吩咐乳母带羡哥儿早些睡,又对春桃道:“多准备几个食盒,咱们打包回来分给各房也沾沾喜气。”
  这么年轻就能做帝王师,可不是一般年轻人能得到的荣耀。
  春桃笑道:“奴婢能随小姐您去吃经筵,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可惜夏莲有孕在身,不能颠簸,就都便宜我了。”
  “日后也不是只吃这一次,将来若有你们几个丫头我都带去,明儿的碗筷我多带一幅回来,你替我拿去给夏莲就是,就说赏给她的。”
  宫里赐宴,碗筷未必有侯府用的精致,但这份荣耀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翰林院不愧为天子近臣。
  蜜娘的话一出,在场的丫头们人人高兴。
  这一晚上,蜜娘叽叽喳喳的跟方惟彦道:“明天我要好好打扮,千万不能丢你的脸。只不过,——”
  蜜娘沉吟道:“有新妇在,我也不好抢她的风头呀。”
  这也是在看方惟彦的态度,如果他很是为难,一心求低调,蜜娘也不能过于高调。
  谁知方惟彦道:“这次做了那么多好看的衣裳,怎么能不穿出去看看,你也太小心了些,我这么辛苦难道还让你处处低人一等吗?”
  现下府中人如此表现,方惟彦虽然并不天天在家,但也知道其中奥秘,以往世子之位没定,虽说他退位让贤,但他的确在之中是最出息的那个,但现在世子已经定了,世子就是将来的侯爷,未来的侯府当家人。
  谁不想去捧这个热灶,就像当年方惟昌还是世子的时候,都足以能和徐氏分庭抗礼,徐氏即便不喜申氏,还得让申氏帮着管家。
  申氏也能趁机收拢一部分人,而当申氏不是世子之后,对府里的掌控能力就大不如前了,并非是钱没给到位,而是权势不如以前,大家畏惧的还是权势。
  作为徐氏嫡亲的媳妇,以前蜜娘这里也算是热灶,但方惟钧的媳妇进门就是世子夫人了,个中差别,虽不至于很明显,但身在其中的人是很能体察到的。
  这种细微的变化,就像他当初辞退首辅一职,下面的人虽然还恭敬,但你会发现你说话都不一定好使的,朝廷如此,一个家中自然也是一样。
  可他方惟彦也并不低于谁一等,蜜娘就更不必看人眼色,他的地位不是侯府给的,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以他现在的地位,深得几位府臣的器重,还在制诰房时,好些人都要看他的脸色,怎么可能在家中还让人轻视。
  他让爵位是因为他有更远大的前程要奔,又不是他死了,才让给弟弟的。
  就像他低调,不代表他就真的愿意处处被人踩啊。
  蜜娘听了这话,心道果然是我的好惟彦。
  她笑道:“知道了。”
  但蜜娘也不是针对常雨珠,如果今天进门的是简凝初,她甚至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因为简凝初为人更好相处,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当然,就像简凝初小心眼也没什么,她是所谓的“全”姑娘,面子上不会表现出来。
  但她也没那么傻,仿佛真的跟人家新娘子比美,只是跟着丈夫吃经筵,自然要体现出作为方惟彦夫人的身份来,不能跟方惟彦丢脸。
  次日一早,方惟彦起身,他今日要去讲经筵,自然要早起,蜜娘随之也醒过来,正要起来时,方惟彦道:“你还是多睡会儿,近来你这么累,等会儿和新娘子见面,把我们的礼送出去就好了。”
  “这个不消你说,只是我也要起来,描眉打扮都是要功夫的,等和新娘子见礼了,我还得带羡哥儿赶过去,都没那么多功夫了。”
  方惟彦点头。
  他的官袍早就熨好了,上面还熏香了,一看就是蜜娘早准备好了,有老婆终归还是不同的,你没想到的,她会提早一步想到。
  等方惟彦走了,蜜娘用煮好的鸡蛋滚眼睛,昨儿睡的晚,今儿起的早,就是怕眼睛水肿还有黑眼圈,所以要用鸡蛋滚一滚。
  因为凤梧院有小孩子,虽然不设小厨房,但是茶水房是扩大了的,茶水房里常备鸡蛋是给羡哥儿做鸡蛋羹的,蜜娘也算是公器私用了。
  “怎么样,我眼睛不肿了吧?”蜜娘对白芷道。
  白芷点头:“不肿了,还是您想的这个法子好,只是您眼睛里有些红血丝。”
  “不打紧,你们弄些菊花枸杞茶给我熏熏眼睛就好了。今日难得在四爷的同侪面前,我可不能搞的邋里邋遢,跟脏婆子似的。”
  不一会儿,丫鬟们鱼贯而入,蜜娘梳洗打扮,打扮完毕,先穿一件银白绸缎中衣,再穿一件玉色红青酡绒三色缎子斗水田小夹袄,下配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外面则罩一件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
  从外看绝不是那等张扬华丽的打扮,反而多了一份端庄惠雅,这正是蜜娘需要的。
  但是这种颜色搭配到蜜娘身上,说不出的高贵典雅,又不花哨也不暴发户。
  头上梳了个垂云髻,正前方用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髻上只插一个蝶形金镶玉步摇,这首诗在精不在多,否则就全部是堆砌而成,反而不好看。
  再有用胭脂水粉,也不是嘴越红就越好看,胭脂要适合自己的皮肤,敷粉也不能死白,为了逛这些胭脂铺子,怕遇到不合适的,蜜娘只要出门都会每一个买来试试,要么说谁最会化妆,还不都是钱买来的。
  你的心用在哪里,成就就在哪里。
  等羡哥儿起身时,蜜娘正好打扮完了,羡哥儿今日也是簇新一身,蜜娘还跟他戴了一顶自己做的虎头帽。
  绝不是那种和大家雷同的虎头帽,而是蜜娘自己画了小老虎,亲自裁剪做的,鲜亮的手艺活现在戴在羡哥儿头上,大家都夸羡哥儿真好看。
  母子二人过来时,乡君第一个到的,她看到羡哥儿的帽子时,不由得道:“哟,这顶帽子还真是不错,你找针线房哪位绣娘做的?”
  在侯府蜜娘很少做针线,乡君也是如此,大抵只有她和蜜娘都是在针线房里多一些,如俞氏很擅长女红,人也勤快,身边陪嫁来的都是极其擅长女红的,她们都是自己做,觉得针线房做的太慢了,还要给赏钱,有的还没自家手艺好。
  因此,乡君有此一问。
  却听紫苏笑道:“三奶奶,这是我们奶奶亲自做的。”
  蜜娘也笑:“我是个懒人,也就偶尔做这么一顶,三嫂你还说是针线房的人做的。”
  说罢,她又塞了个面果子给敏哥儿:“方才羡哥儿一直说面果子好吃,让我带来给敏哥儿吃。”
  乡君叹道:“我也想他吃,但他脾胃弱,倒是劳你们惦记了。”
  她是盼着儿子望子成龙的人,因此又悄悄道:“怎地你们今日是要去吃经筵席吗?四叔真是没话说,如今都是帝王师了。”
  蜜娘谦虚几句,又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食盒,若三嫂不介意,到时候我分一些给你,到底是个喜意。”
  乡君闻言大喜,她自然有让敏哥儿跟着去吃经筵的想法,但是敏哥儿年岁比羡哥儿小不说,且寒冬腊月,万一着凉怕是有一番折腾。
  故而,听闻蜜娘要送来,她很是高兴:“就盼他能沾他四叔的光,日后也能好生读书。”
  二人正说着话,不一会儿俞氏也过来了,问她们在说什么,听蜜娘提起各房送一些,也甚是高兴。
  大家不会嫌弃是席上带回来的,经筵席可不是随随便便有人能吃的。
  徐氏见她们说的热闹,连忙问起方惟彦如何,蜜娘笑道:“很早就去了,太太放心吧,四爷的学问扎实。只是我今儿要带羡哥儿一道去,怕是中途要走,您让弟妹千万不要怪罪。”
  徐氏摆手:“这怪罪什么,就是羡哥儿你们要看顾好,别让他惊风了。”
  “您看我给他做的这顶帽子,除此之外还有您上回送的笑斗篷,我正好把兜帽也跟他戴上,保管好好儿的。”
  “唔,这就好,这就好。”
  以徐氏所见,大儿子的事情那可太重要了,天子近臣,随便递一两句话,上一两句眼药,那可都有人受的。此事,长子准备已久,这也是她知道的,门路都不知道跑了多少,甚至厚颜结交陆家其余子弟,可谓是用心良苦。
  别人只看到他的光鲜,却不知道他的辛苦,若做官这么容易做,自己的女婿还是状元,现在也不过是在史局修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