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后跟漫到一点烫烫的水流,人才忽然回神。
她转身,迅速把阀门关掉。
只是浴缸的水还在往外溢,一股一股,从缸沿出到地面。
也许是浴室温度太高,看着这幕场景,沈含晶忽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她捂着心口,一个人缓了好久。
等终于把在浴室的事情做完,沈含晶离开卧室,去找徐知凛。
徐知凛正在书房加班,见人走进来,把拳头张开:“以前不掉这么多的,我会不会是绝症了?”
她头发太长,掉一根顶别人两根,这样团在一起,看起来确实有份量。
徐知凛手离开键盘:“你要不要抽出来数一下,看有几根?”
“我才没那么无聊。”沈含晶把头发扔进垃圾筒,顺势坐他腿上:“今天,江廷给我介绍了两个单。”
“那挺好。”徐知凛说。
他装不知道,沈含晶抱住他叹口气:“怎么办?突然觉得你表哥也挺帅的。”
徐知凛带着轮滑往后坐了坐,嘴里淡定吐出三个字:“他怕你。”
沈含晶被逗笑:“那算了,我不喜欢怕我的男人。”说完跟他对视,慢慢贴住额头说:“我喜欢……口口好的男人。”
徐知凛偏头咳了两声,胸口起伏,不是故意的。
沈含晶也发现点不对,又拿手背贴他额头:“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没有,是你离太近。”徐知凛找到遥控,把空调开起来。
室温慢慢平衡,额温好像确实恢复正常。
沈含晶把头靠在他右边肩膀,看一眼桌面文件:“中秋那天,你爷爷找我了。”
作者有话说:
以为今天能日个六,结果走路快了都头晕,年轻人怎么能虚成这样
第37章 【提前更】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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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凛点点头:“猜到了。”
他这么淡定, 沈含晶问:“那你不想知道我们都聊了什么?”
“什么?”
“他给我钱,让我离开你。”沈含晶评价说:“电视里的老俗套。”
徐知凛问:“那你没答应他?”
沈含晶摇头。
“为什么?给的钱不够多?”
沈含晶抽回视线:“抱着死钱有什么用,我比较喜欢抱着提款机。”说完两臂滑到他腰间,用力抱紧。
“那你可能选错了, 我不是什么提款机。”徐知凛看着她:“我挺穷的, 车房都是家里的, an股份也很少,少到危险,所以现在这些可能随时会没有,所以, 你直接拿徐家的钱比较划算。”
“那怎么办?”沈含晶眼珠转转, 很快惋惜:“我已经跟你爷爷谈崩了。”
“多崩?”徐知凛问。
“没人跟你说过吗?好像都叫医生了。”沈含晶忽然委屈:“可他挺过分的,我好心给他倒茶, 他泼在我身上,好烫。”
“泼哪里?”
“这里。”沈含晶把他手牵进去:“是不是还红的?”
那得用眼睛看了, 徐知凛低头:“好像有一点。”
“哪一点,明显吗?”
徐知凛动动手指:“有没有感觉?”
“……有。”
“这样呢?”徐知凛干脆把她放到办公桌,方便埋首察看。
沈含晶撑着桌角问:“你爷爷……不会找人打我吧?”
“难说。”徐知凛动动牙关:“所以你以后小心点,没事尽量不要出去, 哪天被人套麻袋,我很难找你。”
纯绵衣料已经出现印子,沈含晶的把脚踩到后面的椅子背:“你会找我?”
“看情况。”
才说完, 脚从椅子背到了他的背。
徐知凛笑了下, 站起来,把她抱出书房。
也许是这回隔的时间有点长, 过很久, 壁灯再亮起来的时候, 沈含晶手都掉下床边。
徐知凛分开来,人也有点卸力。
他倒在枕头上,一条手臂横在额头,闭会眼。
其实那天在徐宅,他们说过什么,他爷爷都录了给他听。
就今天他还被叫回去一趟,离开时,老爷子在后面厉声喊他:“徐凛,我是你爷爷,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
……
晕沉沉的,徐知凛坐起来,顺便抱旁边那个。
沈含晶已经在做梦,眼皮支起一道缝,含混不清地说:“我不弄了……”怕他再拿装备,抬腿勾住他。
迷迷糊糊,徐知凛好笑地把她手臂捞起来,放进被子里,干脆就这么躺了。
灯关掉大半,借那一点光源看她,细微的骨骼折角,单薄的口唇。
人白,汗都有点反光。
伸手过去替她擦汗,她大概以为在摸她,发出点无意义的鼻音,往旁边动了动,侧脸找他的手。
徐知凛忽然想起在庐城,酒吧那晚她也是这样,慢慢躺进梁川的手掌心。
历历在目。
动作停顿,过一会,徐知凛指尖向上,重新摸索到鬓角。
要说记恨,的的确确有过,毕竟当时找她回来,是想看她被折去棱角的样子,想揭开她的创面,看她后悔甚至绝望。
但到现在,要说错其实也没有哪一步是错的,毕竟是他自己忽略了一些事。
比如跟她在一起,她不用记起什么,他已经被迫一遍遍回到过去,在情感惯性的作用下,越滑越深。
……
被子盖得厚,沉沉的压在身上。
沈含晶感觉有点热,把脚伸出去一点。
想醒的,但醒不过来。
梦像巨大的网,黑乎乎的,她站在网的这边,而徐知凛像个瞎子一样在黑暗里摸索。
情景再转,他泡在水里,满头满脸的伤,怎么也叫不醒。
一个激灵,沈含晶陡然睁开眼。
半夜太安静了,静到能听见她小口喘气,听到她心跳乱撞。
呆呆地躺一会,沈含晶从床上爬起来。
本来想去洗手间,却又忽然睡在旁边的人有点不对劲。
她凑过去看看,伸手摸了下,再轻轻推他:“知凛。”
徐知凛从鼻腔应她一声,但没睁眼。
沈含晶把灯调亮一点,再用自己额头试他温度,最后起来去找药箱。
好在家里东西都齐的,温度计一上,确实在发烧。
于是找毛巾找冰袋,把他拍醒给吃点药,过会再测体温,来来回回的。
守着个病号,后半夜没再睡着。
天亮时分,徐知凛体温终于开始往下降。
“我就说你感冒,你怎么半点没反应?”沈含晶有点无语,这么大个人了。
“我吃过药,以为只是咳嗽。”烧一晚上,徐知凛声音都像在沙里淘过,低低刺刺的。
沈含晶把水银甩回去:“今天别上班了,在家休息。”
“那你呢?”
“我不是人啊?照顾你一晚上,我也要睡。”沈含晶没什么好气,趿着拖鞋出去倒水去了。
这病假一休,就是好几天。
但两人毕竟都有工作,又都丢不开手,就算不去公司,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
于是很快,就成了居家办公模式。
这天午睡一会,收到江宝琪信息,好几条。
徐知凛还没醒,沈含晶走到客厅阳台,先听她发的语音。
前面两条都是牢骚,就一条说基本确定小三地址,但又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沈含晶问。
江宝琪回忆说:『我前天过去看到蔡阳晖,他好像夜跑,不知道怎么也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