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领导认真道:“有几个学生家庭困难。旁人都说依依那孩子是你在外面生的。我知道不是。算着时间,那时候你还跟小林师傅正处着吧?哪有空捻三搞四。”
任维东张了张口,难以置信:“这事——你怎么也知道?”
“还有谁?”校领导没等他问,朝大门方向看去。
任维东:“先说您是怎么知道的。我爸妈都不知道。”
“你上大学的时候,有次下午没课,帮你爸盯着高年级自习,我叫你看电影你不去,大学毕业后跟一群初中学生挤在大礼堂看电影,吃多了站着消食?”
作者有话说:
我真不擅长写感情,憋得我好难受啊
第35章 出差归来
◎我们家永远是小北的家◎
任维东语塞, 微红着脸叫他说正事,这篇先翻过。
“既然你不介意亲自养一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不介意多资助几个?”
任维东:“我要说我介意呢?”
“那你肯定不是真的任维东。”校领导不想要冰箱, 真心希望他有钱多资助几个家庭困难的学生, 以至于也不要脸了。
任维东虽说不在乎这点小钱但也没有直接松口,他又不是冤大头:“先说说那几个学生家什么情况。”
“去我办公室?”此时任维东都被校领导拽出办公室了。
任维东点头。
“等一下。”校领导找学生班主任拿学生资料, 随后一一摊开给任维东看, “这孩子父母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把她扔给爷爷奶奶。她爷退休前是名普通工人, 奶奶没工作, 三口人两间房, 其中半间还得当厨房餐厅客厅。”
“她家在大杂院?”任维东拿过资料, 随意瞟一眼, 坐直, “跟云香娘家隔一条街?”
校领导勾头看看:“这点我没注意。奇怪, 西城也有不少学校, 怎么考到我们学校来了。”说着一顿,“我想起来了。她班主任招过来的。学校给她免了学费。当初那边好像不愿意给她减免学费,理由是她父母有钱。”
“那还要我资助?”
校领导:“她一中学生,学费才多少钱。重要的是生活费。”
“她家这种情况, 你叫我掏钱,我也不乐意。”任维东实话实说。
校领导理解, 毕竟不是真穷, 是真不疼孩子:“可这学生确实困难。恨不得一天三顿杂面馒头加白开水。”
“五谷杂粮有营养,挺好。”
校领导瞪他,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样, 我记得食堂卖饭只收饭票不收钱, 你把钱给食堂,叫食堂每月给她班主任多少饭票,行吗?直接给钱,我总觉着有点侮辱人。”
有老师建议她去食堂帮忙,校领导考虑到十几岁的孩子自尊心强,别将来考上大学或专科,人却因为自卑这辈子毁了,所以没同意。
“学习怎么样?”
校领导:“学校当初同意她班主任把人挖过来,肯定名列前茅。”
“你们学校——”
“我们!”
任维东懒得跟他争这个:“我给学校一笔钱,每学期期中和期末考试第一名在学校奖励的基础上加五十。第二名三十,第三名十块,四到年级前十各五块。一个学期下来第一名多得一百块,够她买纸笔和生活用品了?”
校领导好奇:“每个年级都有?”
任维东点点头:“下学期开始。”
“别啊。”
任维东:“这学期快过半了,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那饭票?”
“下个月开始。改日我叫会计算一下,另外几名学生的学费也从这笔钱里头出。我希望学校单独开个账号。”
校领导赞同:“应该的。”
“你调走或退休后,这笔赞助自动中断。”
校领导算了算,他快五十了,只是副校长,往上走也是校长,校长再往上的可能性很小:“可以!”
“这事你知我知学校会计知道?”
校领导:“要不要签个协议?”
“收款证明足够了。盖上学校公章。”
校领导给他倒杯水。
任维东端过来抿一口,摇头叹气:“我真不应该给食堂添冰箱。”
“食堂也用不着冰箱。”
任维东笑笑没说话,一杯水喝一半便起身离开。
副校长送他下楼,见他不去食堂:“不去看看小林?”
“我下午一点的飞机,没时间了。”
校长一看,上午快放学了,顿时不敢拉着他絮叨。
任维东接上助理、黑子、赵民以及张鹏直奔机场。黑子奇怪:“鹏子不是不去?”
张鹏:“给任老板开车。”
四人前往候机室跟参展商汇合,张鹏把车开回自个家。
翌日他把车送到任家。
任家老两口问过任维东怎么去机场。周佩兰见状问张鹏:“维东一走家里也没人会开车,留着你开就是了。”
“没油了。”张鹏把车钥匙给她。
能言善辩的周佩兰哑了。
任老同志:“又胡扯。没油了你怎么开回来的?”
张鹏这才老实交代:“昨晚我爸问我怎么又把维东的车回来了,我说他出差去了,暂时用不着。我大哥立马来一句,他星期天想买点东西,叫我开车去。我弟问我车好不好学。”张鹏习惯了,不觉着丢脸,但还是没忍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这维东还叫我买一辆。我买回去指不定是谁的。我说帮维东看场子,我妈就想叫我弟辞职跟我干。知道我买得起车,还不得叫我出钱给他做生意。”
张鹏跟任维东朋友多年,哪怕周佩兰不刻意打听,他家的事也多少知道点。周佩兰没法违心劝他别在意,改劝他早点搬出来。
张鹏沉吟片刻:“再等等吧。”
任老同志不赞同:“你家小的也快上幼儿园了。你家那个环境不利于小孩成长。”
张鹏忽然想到去年夏天依依就从爷爷奶奶屋里搬出来,当时依依才四周半。他闺女到年底就满四岁了:“您二老说的是。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房间。”
周佩兰喜欢听得进劝的人:“钱不够找维东。他最近赚了不少吧?”
各家长辈都不知道四人怎么分成,怕长辈们一秃噜嘴说出去,给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鹏“嗯”一声就要回去。
老两口送他到门外,看着他走远,周佩兰才说:“赶明儿维东回来,叫他给鹏子包个大红包。”
“儿子比咱们懂。不然鹏子能跟他干六七年。”任觉新想关大门,忽然想起早上送孙女上学的时候,孙女要吃大虾。
任老板的千金,啥贵吃啥。任觉新嘀咕。
周佩兰:“任老板叫你花钱了?”
老两口之所以知道任维东赚了不少钱,是因为昨儿早上任维东给他们一千块钱,叫他们吃好喝好。
任觉新假装耳背。
周佩兰见状也没继续下去。
到菜市场买两斤大虾足够孩子中午和晚上吃两顿的,想到林云香起早贪黑,活不轻松,又买俩猪蹄和一块羊肉。
如今昼长夜短,回到家还没到十一点,任老同志洗菜收拾虾,周佩兰和面擀面条,等面条切好,菜收拾干净,老两口慢慢悠悠去幼儿园。
到幼儿园门口,将将出来的俩小孩左顾右看,周佩兰一招手,俩孩子跑过来。
任觉新伸手,依依把书包给他。
周佩兰:“小北,你的——”
“小北!”
一声惊呼吓得小北定住,任觉新差点撞到依依身上。老老小小循声看去,李家老两口疾步走来,仿佛没看到任家老两口,一左一右拉住小北的手,左一句“瘦了”,右一句“黑了”。周佩兰气笑了。
任依依回过神推一把挤她的人:“干嘛啊你?”
李母脱手,任依依趁机拉过小北,挡在他身前,一脸警惕:“你们要干嘛?”
李有良父亲不舍得使劲,所以小北才能那么容易被依依拉走。没干过缺德事的周佩兰可算意识到来者不善,挡在小北另一边。
李父很不高兴:“我们想小北了,看看他也不行?”
周佩兰:“黑了瘦了?这是看看他?我儿子比你儿子有钱,天天早上鸡蛋牛奶,哪儿瘦了?别没事找事。”
任觉新移到孙女另一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想干嘛。”
小北也想爷爷奶奶,毕竟是老两口带大的。他被依依拉开的那一瞬间很不高兴。闻言小北不气了,他明明胖了啊。爷爷奶奶这样说肯定是故意的,就像有时候的任依依。
难怪任家爷爷奶奶不喜欢他们。
李母委屈,孙子都变成任家的了,她还不能埋怨几句:“我干啥了?小北,到奶奶这儿来。奶奶带你买糖去。”
李父接道:“爷爷领你买玩具去。”
任依依拉开她的小书包:“说得我爸爸买不起糖一样。吃不吃?外国货。见过吗?”
两口子噎的说不出口。
不是时机不对,周佩兰想给孙女鼓掌。
任依依抬手把糖扔出去,一个落到地上,两颗分别砸到李有良父母脸上和身上。李母气得指着她:“你怎么砸人?有没有礼貌?”
“胡说八道的人才没有礼貌。”任依依不怕同学家长听见,说得很大声,“你都要有小孙子小孙女了,来找李小北干嘛?”
小北瞬间记起他亲爹的孩子快出生了,爷爷奶奶不是他一个人的爷爷奶奶。小北从任依依身后绕出来:“爷爷奶奶,我该回家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