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那些事情她全都还记得,她记得他喜欢的口味,记得他所有的生活细节,也记得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对不起。”他低声说着。
他以前做了太多错事,他只能现在慢慢弥补。
——
朱依依半夜才醒过来,头还有点痛。
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薛裴送她回家,他走在她身后,帮她关上玄关处的门,而她随手打开了墙上的电视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而现在,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中间的记忆好像被格式化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客厅的灯亮着,她穿上棉拖从房间走了出来。
薛裴竟然还没走。
他在客厅里坐着,身上还穿着来时的棕色风衣,大概是听见她的动静,也正转过头看她。
“头还痛不痛?”
朱依依摇头。
“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仍旧是摇头。
得到她的回答,薛裴总算放下心来。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拿上车钥匙,薛裴准备出门,朱依依走到门口送他。
临走前,他叮嘱:“下次喝了酒,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能让那个男的送你回家,很危险。”
特别是今天她喝了那么多酒,万一把人认错了就麻烦了。
朱依依笑道:“那你就不危险了?”
薛裴附和地点了点头,声音变得低哑:“嗯,的确,我更危险。”
他缓缓地补充了后半句:“因为,我现在就想对你做点什么。”
话音落下,朱依依还没反应过来,薛裴就弯腰在她嘴角亲了下。
“当是照顾了你一晚上的报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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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如果我听歌可眼红
放春节假的第二天,朱依依一早就醒了,在卧室里收拾行李,地面上堆着好几个打开的储物箱,乍一看去,乱遭遭的。
今天是他们回老家桐城的日子,为了避免遇上高速最拥堵的时段,出发时间也定得很早。
半个小时后,薛裴和朱远庭也过来了,朱远庭早早就放了寒假,这段时间都在北城的同学家里住,等他们一起回家。
朱远庭倒是懂事了不少,一走进屋,就问她:“姐,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
“我都收拾好了,你歇着吧。”
朱依依说着把行李箱推到客厅,又去厨房把电器的插头都拔掉。
这次放假的时间不长,她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袋,装着几件冬天换洗的衣服,还有买给朱建兴和吴秀珍的保健品。
她从厨房走出来那会,薛裴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粥粥帮它顺毛,粥粥舒服得眯着眼睛,乖乖地趴在他腿上,仰着头在他身上乱蹭。
薛裴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屈起,覆盖在雪白光泽的毛发上,冬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像是画室里正在被画家描绘于纸上的模特。
虽然不想承认,但薛裴的确有一副容易迷惑人的皮囊。
瞧见朱依依走了出来,薛裴意有所指地对粥粥说:“待会爸爸和妈妈一起带你回家,好不好?”
说完,他抬头看了朱依依一眼。
是试探的眼神。
朱依依不愿意和他一起养狗狗,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只剩下——当粥粥的继父。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留意着朱依依的反应,发现她并没有抗拒和纠正他的称呼,他当是默认了,于是在心里把自己的地位拔高了一些,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
他想,起码现在,在她心里,他的地位和粥粥不相上下了。
快到九点,他们拿行李下楼。
朱远庭走在最后,因为那球鞋的鞋带系了老半天都没系好,他有些着急,等他系好的时候,薛裴哥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他负责帮忙拿旅行袋,袋子不怎么重,他拎起来飞速跑下楼梯,想跟上他们的脚步,然后在二楼的拐角,他终于看到他们的背影。
不远处,薛裴哥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他姐的手,两人十指紧扣走下楼梯。
朱远庭霎时愣住,眼角都跳了跳。
咦,惹。
太腻歪了。
为什么人谈起恋爱来,总喜欢牵手呢?
——
费尽心思把粥粥接回老家后,没想到,还是出了一些意外的状况。
吴秀珍不同意把粥粥带回家里养,她一直都不喜欢小动物,觉得太闹腾了,会打扰到她休息,让朱依依在外面找个宠物店寄养。
朱依依正愁着,薛裴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提议可以把粥粥接到他家里去,这样也方便她平时过来看。
“总要承担起一些继父的责任。”
在给她发的消息里,薛裴这么说着。
朱依依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了出声。
春节这段时间,粥粥就先在薛裴家里养着,接过去还没几天,薛裴家里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宠物用品和玩具,朱依依每天过来都能看到薛裴新买的玩具,把整个客厅的角落都堆满了。
担心换了环境粥粥会不适应,也担心会打扰到薛阿姨,朱依依白天一有时间就去薛裴家里照顾粥粥。
薛裴有时候故意问她:“你是来看粥粥的,还是看我的?”
朱依依眨了眨眼:“一起看,不行吗?”
薛裴得寸进尺:“但你都没认真看过我。”
“那我现在看。”
说着,朱依依立刻抬起头看他,从眼睛到鼻子、嘴巴,最后又重新定格在他的眼睛。
“好了,看完了。”
朱依依在开着玩笑,薛裴却移开了视线。
都说人的眼睛最能传递感情,但薛裴在她眼中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一心一意望向自己的神情,再也没有崇拜,爱慕和炽热浓烈的爱。
春节那天,和往常一样,朱依依一家去薛裴家里一起吃年夜饭,包饺子。
两家人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终于吃上了饭。
餐桌上其乐融融,所有对来年的祝愿都融入在这碰杯声中。
吃完年夜饭,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春晚,薛裴和朱依依坐的位置离得远,他频频望向她的方向,但她始终专注地看着电视,时不时和朱远庭说着什么。
时间到了十一点半,朱依依回了家里一趟,帮吴秀珍拿衣服。
她走得匆忙,手机放在桌面没拿。
她刚走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依依手机没拿啊,”薛叔叔提醒了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电话,别耽误了事。”
“谁打来的电话,是不是外婆打过来的?”
“不是,”薛叔叔念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因为不太熟悉,一字一顿地读着,“是一个叫什么陈、宴、理的。”
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薛裴攥紧了右手,温文尔雅的脸上阴沉得可怕,周身笼罩着低气压,眼神只余暴戾。
电话仍在响,薛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自然挂断。
片刻后,朱依依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chen:【新年快乐,依依。】
十分钟后,朱依依抱着吴秀珍的大衣走进来。
夜里风大,她也顺带回去多穿了一件毛衣,免得着凉。
薛阿姨:“对了,依依,刚才有人打电话给你。”
“哦,我看看。”
朱依依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她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微信消息。
从她走进来的那刻,薛裴就一直注视着她。
他看到她茫然地拿起了手机,然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又把手机放下,过了一会,手机重新被拿了起来,她在键盘上打字。
薛裴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就像浸泡在了深海里,强烈的窒息感将他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