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仆人惊了惊,自打太子从洞房出来后,就没有好心情,难不成洞房中真的闹了极大的不愉快?
甄璀璨并不在意,反而不卑不亢的道:“认识些。”
华宗平命人道:“去把《女四经》取来。”
随及,偏头瞧她,道:“把《女四经》读一遍给我听听,我就能知道你认识多少字。”
甄璀璨笑而不语,身后的阿喜和阿乐应是很想尽快把这一幕告诉太后。
不多久,婢女就回禀道:“府中没有《女四经》。”
甄璀璨端的是贤淑,漫不经心的接道:“立刻去书肆买。”
“是。”
书籍还没买回,嬷嬷便来报道:“太子殿下,是时候携太子妃殿下入宫了。”
华宗平不情愿的把礼簿掷在案上,道:“备马车。”
“马车已备好。”
马车正停仓库外,华宗平犹自走出去,跳上了马车。
对太子妃殿下不管不问?
被冷落的甄璀璨丝毫不介意,大方极了,她面带着温和的笑意,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坐在他身旁。
马车一晃,车帘被放下,便向前驶去。与此同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华宗平低声道:“对不起。”
甄璀璨摇了摇头,她当然能明白当前的形势,问:“茂林现在在哪?”
“卯时开城门时,他就离开京城了。”华宗平想了想,全都告诉她道:“昨晚酒宴后,我派人送他下榻客栈,有派人在旁保护。看到董素素进了他的房中,约是半个时辰,董素素笑着奔了出去。”
甄璀璨拧眉,茂林答应在京城住三日,怎会走得这般匆忙?
“跟太后说得可还顺利?”华宗平轻轻的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引。
“顺利。”甄璀璨忽然惊讶的意识到,他对太后的性格揣摩的很透彻,很了解太后的举措。
华宗平欣然的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两人静静的依偎着,他们都很享受能独处的时光,十指始终紧扣。
过了半晌,马车缓缓停下。
进了如意宫,面见甄太后,华宗平拜道:“孙儿拜见皇祖母,万福金安。”
“孙儿媳拜见皇祖母。”甄璀璨很适时的改了口。
甄太后笑得很和蔼,握住甄璀璨的手,道:“你如今已是太子妃,可要记得出嫁从夫,需体贴、贤良,时刻注意妇德妇言。”
“是,孙儿媳谨遵皇祖母的教诲,”甄璀璨嫣然笑道:“孙儿媳还想把嫁妆全部由太子随心所用。”
闻言,华宗平惊喜万分,不免困惑的看了看身边的太子妃,似乎是在暗忖她昨晚的言行。
甄太后附和道:“即已是夫妻,是要福难同享同当。”
甄璀璨温顺的问:“太子意下如何?”
“却之不恭呀。”华宗平神气得像是理所应当,满面洋溢着乐开了花的样子,能坐享钱财就好,也不追究她的言行失当了。
甄太后唤道:“宗平。”
“在。”
“早生贵子。”
“是,是。”华宗平笑了笑,喜难自抑的道:“多谢皇祖母,让孙儿能得到那么多的财富。”他猛得住口,意识到说的不对,连忙自己给自己圆话,“能娶到美丽的贤妻岂不就是最丰厚的财富”
甄太后跟着笑笑,只当他说得很有道理。
出了如意宫,俩人前往乾宫面见皇上。
清瘦的皇上正在阳光下的雕刻木雕,见一对新人来了,手中的刻刀未放下,便说道:“朕愿你们百年好合。”
寥寥几字,说罢,他就全神贯注的雕刻。
“儿臣谢父皇。”华宗平不能久留,迈起沉重的脚步转身。
甄璀璨捏了捏手指,能感觉到他们父子不得不掩饰深厚的感情,她于心不忍,只能拜道:“儿媳谢父皇。”
皇上手中的刻刀顿了顿,并未转身,继续木雕山水画。
二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乘着马车返回到太子府,便见太子府外站着一人。
正是谦谦君子董弘川。
☆、第八三章
马车停稳在太子府前,甄璀璨欲起身下马车,被华宗平不轻不重的按住了。他随手掀开车帘,只挑起一条缝,闲适的道:“这不是董大人吗?”
秋风乍起,身影落寞的董弘川深深的看去,只能隐约看到华宗平的侧面,却看不到他想见之人,稍有失落的恭敬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华宗平笑问:“董大人是为何事?”
“下官昨日身体不适,未能前来喝上一杯喜酒,”董弘川郑重的道:“特来请求见谅。”
“无妨,”华宗平懒洋洋的笑道:“贺礼到了就行。”
董弘川神色沉稳的问:“不知太子妃殿下何在?”
“她在我身边。”
“也请太子妃殿下见谅。”
“她听到了。”
董弘川拱手道:“下官告辞。”
听他策马离去,华宗平慢慢的放下车帘,眸中带有忧郁之色,偏头看向身边的她。
甄璀璨泰然自若,“我正想告诉你一些事。”
“晚上说。”
马车驶入太子府中,二人下了马车后,甄璀璨柔声道:“太子殿下可否带臣妾在太子府中走走?”
华宗平突然捂住肚子疼道:“我肚子疼,阿喜带太子妃去走走。”
“是,”阿喜示意,“太子妃殿下这边请。”
甄璀璨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宠辱不惊的样子。
她刚走出两步,华宗平的肚子就不疼了。她刚拐了个弯,他就撒腿跑走,直奔大库房而去。
太子府的景致很寻常,并没有精心设计,皆是自然随意,丝毫不见奢靡,倒是很铺张浪费。特别是府中的下人,简直随处可见。
府中很大,这些年他应是圈了不少地。已是正午,才不过看了半个府邸,她乏累的回到房中,对阿喜道:“把太子府的全景图取来。”
阿喜回道:“还不曾有。”
“那就去制一张来。”甄璀璨才不相信府中众多太后的眼线,却没有偷偷的制一张全景图。
午后,甄璀璨命人把所居的院中各处重新布置了一番,尚不知能住多久,住一日也要住得舒坦。
已经入夜,甄璀璨端坐在寝宫中等着,等了许久,还不见华宗平来,便问到:“太子殿下呢?”
“在库房。”回答的在意料之中。
甄璀璨隐隐一笑,霍然起身,前去库房。
库房的四周燃起一圈夜灯,照的库房亮如白昼,任何东西靠近都能被清楚的发现,毫无藏身之处,这防贼的手段真是奢侈。
见太子妃殿下在丫鬟簇拥下快步而来,守卫们先是让行,逐提醒道:“太子殿下有令,自明日起,太阳落山后谁也不得擅进仓库,敢靠近仓库十尺者,杀无赦,可先斩后奏。”
甄璀璨眯起眼睛,“谁也不得?”
“除太子殿下和八十名属下们。”
“我知道了。”甄璀璨必须要以身作则的拥护太子殿下的威严,“劳烦通报一声。”
通报后,侍卫道:“太子妃殿下请。”
甄璀璨走进仓库,看到华宗平正坐在一个简易的床榻上,她上前轻道:“太子殿下,天色已晚,该就寝了。”
“我是打算就寝了。”华宗平拍了拍床铺。
他要睡在仓库?!甄璀璨和气的一笑,“臣妾可不想睡在仓库。”
“你当然不必。”华宗平一副担心她赖在仓库不走的神情。
甄璀璨温柔而坚定的道:“太子殿下请随臣妾回寝宫就寝。”
华宗平被她的话惊了惊,随即抿嘴一笑,散慢极了,“让我回寝宫也可以。”
“请明示。”
“把一壶酒一饮而尽。”华宗平带着挑衅的笑意,明摆着是以牙还牙。
甄璀璨二话不说就答应,“阿喜你去取壶酒来。”
阿喜应是,走出几步,琢磨着取什么酒,甄璀璨也想知道阿喜取了什么酒。
没多久,一壶酒拿来了,甄璀璨正色问道:“臣妾将此酒一饮而尽,太子殿下一言为定与臣妾回寝宫?”
“只今晚。”华宗平可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会轻易的与她亲近。
“也好。”甄璀璨要让太后知道自己很努力的在向太子示好,太子却很我行我素,需要时间驯化他。
“喝呀。”华宗平摸了摸下巴,懒洋洋的斜倚着床榻,表面上幸灾乐祸瞧她自取其辱,心中却是暗想着她迷人的醉态。
甄璀璨微微一笑,拎起酒壶轻触嘴唇尝了尝,竟然是纯香的烧酒,若是让阿苔去取酒,必会是少量酒多量水。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阿喜,阿喜一副常态,好像天生就是实诚人。
事已至此,她闭上眼睛很豪迈的仰脖灌酒,辛辣的酒入腹稍有不适,她的眉头轻皱,很快就把一壶酒一饮而尽。她底朝下的示给华宗平看,拭去唇边的酒泽,笑道:“如何?”
“很赏心悦目。”华宗平笑了,露出胜利的表情,似乎成功还击了曾受过的羞辱。
“太子殿下请。”甄璀璨保持着落落大方的风度。
华宗平一点也不愿再耽搁,一副说话算数的男子气概,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心情很好的信步走了出去。
踏进寝宫,甄璀璨意味深长的让丫鬟们都退下,在门刚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臂弯就伸了过来,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