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正高涨的华宗平露出不耐烦之色,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示意随从把那不长眼的嬷嬷轰出去。
嬷嬷急道:“洞房花烛夜让太子妃殿下独守,怕有不妥,太子殿下请三思。”
“急什么,我忙完自是会去的,太子妃已被我娶进门,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来日方长,不急一时。”华宗平凉凉的道:“退下,别再来扰我。”
嬷嬷无奈,知道太子殿下贪财如命,不曾想如此妄为,敢冷落甄太后的内侄孙女真是胆大。回到洞房,嬷嬷踌躇不决,犹豫要不要跟太子妃殿下明说。
“他不知我带进府的嫁妆终究是归我所有?与他何干?我的嫁妆由得着他清点?”甄璀璨语声冷静,随手一掀,自己将喜帕揭去,那张清柔秀丽的容貌荡漾在绯绯殷光中。
“太子妃殿下。”嬷嬷率宫女们齐齐行礼。
甄璀璨清声问:“你们没有提醒他?”
“下官这就去提醒。”
“不必了,”甄璀璨一副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忙活了一天,我很倦累,正好想早点歇息。”
“可是,合卺酒还未饮,四喜果还未吃。”嬷嬷隐有难色。
甄璀璨无事般的道:“放在桌上就是了,迟早会饮会吃。”
真是一对奇人,嬷嬷惊讶,都薄情到连逢场作戏也不肯。
甄璀璨道:“你们都散去吧。”
“是。”嬷嬷留下两名宫女守在洞房外,便赶紧回宫如实禀报给太后娘娘。
甄璀璨悠然的坐在喜桌前,犹自吃起了果腹的点心。
洞房外有许多双眼睛在紧盯着,见太子殿下迟迟不来,都在暗嘲看笑话。阿苔轻声道:“暗处有八双眼睛。”
甄璀璨笑了笑,旁若无人。
红烛一寸一寸的燃着,夜已沉凉。
为了让甄太后相信华宗平只贪财,已事先说好,他一整夜都不会来,可她还是难免惆怅。
心在隐隐作疼,她不适的抚了抚额,慢慢的阖上眼帘,想掩去所有的苦涩,要习惯如此,想必以后还将更甚。
明明两个人都渴望对方,都期待着大婚,却要在洞房花烛夜故意冷落彼此。
该入寝了,不知明日会发什么,不如养精蓄锐。
当她刚要褪去喜袍时,却听到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抬首去看,屋门猛得被推开,出现的竟然是华宗平,他不是应该在仓库里待上一夜吗?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宫女们都惊讶不已,难不成太子殿下想明白了?
却见华宗平的脸色很不悦,简直是气极,他大步跨过门槛,把拎着的一个小箱猛得放在桌上,质问道:“断了执柄的青玉执壶,有裂纹的象牙包金镯,掉了一颗珠子的双喜双如意桌屏,什么意思?”
甄璀璨上前看了看,青玉执壶的执柄显然像是刚被摔断的,既然是他故意为之,她就不顾屋门敞开,反问道:“你清点我的嫁妆,什么意思?”
华宗平理直气壮的道:“进我太子府的东西,我都要清点一遍。”
甄璀璨也不甘示弱,“那些东西,生,我带来,死,我带去,你何必多此一举。”
华宗平扬眉,道:“是装了很多坏碎的东西充数,怕我看到不成?”
甄璀璨也跟着扬眉,“依我看,分明是你在清点时失手弄坏,怕被我发现,才先声夺人。”
“你……”华宗平有着被揭穿的恼羞。
阿苔赶紧佯装骇极,跪道:“太子殿下息怒。”
阿青连忙跪求,“太子殿下息怒。”
一旁的宫女们都惊住,他们在洞房中竟互不相让的吵了起来,太子殿下显然处于弱势,太子妃殿下全然不顾太子殿下在当众出丑。再这样吵下去,不知道太子殿下的颜面如何搁。
“出去,”华宗平冷脸喝斥,见她们还僵在原地,便提高了音量,“全都出去。”
阿苔和阿青率先退下,太子府的仆人和礼部的宫女们只得也跟着退下。
华宗平俨然有着一决高下的架势,不满意她们只退到屋外,他冷道:“去远点。”
见所有人都退远后,他才猛得把门上,‘呯’的一声,震得暗处的人也跟着抖了抖。太子殿下明摆着是要关起来门理论,周全自己的体面。
门一关,华宗平的笑意就浮上了唇角,眸光变得温柔。
香风轻徐,红帐迤逦。
两人相视会心的一笑。
柔腻的红烛光中,她盈盈玉立,美得令他痴。
迎着他温存的凝视,她轻问:“你怎么来了?”
“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生只此一次,我怎能不来。”华宗平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的走向她,一点点的靠近,“我不想有遗憾,也不能让你遗憾。”
甄璀璨的笑意轻柔,眼眸中全是俊朗的他。他驻步在与她近在咫尺处,脸庞倾近,温热的气息缓缓的拂洒而下,很温柔,像和风,竟是醺得她似有几分醉意。
下一刻,他俯身极为克制的覆上她的唇,浅浅的吻了几下,浅尝即止,低低笑道:“我要开始行今晚必尽的未尽之事了。”
她有些慌乱,热乎乎的心跳得很快,呼之欲出。
他轻轻的捉住她的手,摸着她软绵手心中的细汗,要将她牵引向床榻。她还在恍惚中,呆呆的站定没有顺着他的力道,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再次牵引,发现她依旧纹丝不动。
“嗯?”华宗平目光灼热的瞧她,哑声问:“有何顾虑?”
她被唤醒了,略有尴尬的语顿,“我……”
他笃定的道:“璀璨,你是我此生唯一想要之人。我知道你害怕,害怕我们的感情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我何尝不怕。如你所说,事在己为。你是我的软肋,使我的意志力最无法抵挡。让我们一起并肩,好吗?”
她不假思索的道:“好。”
他单臂环住她的腰身,把她往怀里拥,喃声问:“你想要我吗?”
她的脸瞬间红灿如霞。
蓦然间,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紧张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他抿嘴一笑,放她在喜榻上,低头欣赏着她娇美羞涩的神态,不禁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凉凉的指腹缓缓的下滑,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耳垂,见她紧闭着眼睛身子轻颤的样子,有着别样的温柔,她害羞极了,柔软无害,与她平日里的冷静清醒丝毫不同,简直让他神魂颠倒。
仿佛是等了许久,只感觉到他的指腹似燃起了团火,一寸一寸的烫熨着她脖颈的肌肤,也不见他更进一步。她咬了咬唇,睁开眼寻到他,便伸手去解他的喜袍,她的动作笨拙而勤奋。
他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见她战慄得很厉害,分明含羞矜持,却还如此大胆。
她轻声提醒道:“你逗留太久,屋外的人会起疑。”
“不许为任何事分神。”他猛得抓住她的手,把她费了很大力气解开的衣带又给系好,为了让她放下心,他说道:“我派人在屋外十丈处守着,不会有人靠近,别人只能远观,不知房中发生什么。事后,我们再想说辞。”
今晚,他只想专心的与她圆房,要一丝不苟,绝不敷衍了事。
她重新闭起眼睛,温顺的依偎着他的胸膛,呼吸紊乱,等待接受他的指引。
温软的身子在怀,他早已心猿意马,情不自禁的将唇凑了过去,与她的呼吸相缠,轻啄着她的唇瓣,极力克制着叫嚣的*,呢喃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事没做。”
她抬起眼帘,眸色迷迷蒙蒙。
“稍等。”他轻轻的扶她坐直,捡起红喜帕为她重新盖上,随及起身从桌上拿起喜秤,缓缓的挑开喜帕,望着使他魂牵梦萦的容颜,轻道:“你是我最称心如意之人。”
她柔柔的笑了笑,自知他也是她最称心如意之人。
洞房夜该有的步骤,他一步也不能省。
他喂她吃下四喜果,再将美酒斟入合卺杯中,如玉长指捏住酒杯,两人将交杯酒一饮而尽,从此同心合力。
礼成,只待圆房。
望着她水润的红唇,他的气息浓灼,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无法自控,能好好的亲吻她了。
喜榻很大,是他特意新制的。
他的吻热情而奔放,满是*的去探索,纵容它把情潮催得高涨。他处于主动的褪去了两人的喜袍,把她吻着放倒在床榻上,随手将床幔放下。
隔着薄薄里衫,他搂着她,两人的身子紧贴着,温热的肌肤相亲,难以名状的酥麻感急急的往四肢百骸流。
“我……”她太热,心跳得太快,这种奇妙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他勉强慢慢的停下来,双臂撑在她两侧,意乱情迷的望着她,从嗓子里发出询问,“嗯?”
真是难以启齿,她有些无措,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璀璨?”
“我……不会。”她咬着唇,怕他扫兴。
“我也不会,”他低低一笑,“交给我就行,应不是什么难学的事,我们勤以练习,应能掌握其美妙的技巧。”
他压了下去,将吻自她的唇瓣滑移,落在她的耳垂至脖间,娇嫩的肌肤上被种下点点欲-火。
“璀璨。”
她含糊不清的应着。
“今后,我们就是夫妻,你不必事事独自承受,有我可信可依。”
“嗯。”
“今后,我们要坦诚相待,莫让人有机可趁挑拨离间。”
“嗯。”
“今后,我们都需惜命,必须携手共白首。”
“嗯。”
他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果断的去要她,低沉道:“生生世世,我只倾心于你。”
“嗯……”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皱眉,她一时难以承受他健壮的体魄,忍不住去推他,手刚碰到他结实的胸膛,便知不可推,赶紧把手缩回。一波一波的疼痛袭来,她强迫自己专注默数着床榻的晃动,转移注意力,减轻痛楚。
察觉到她在分神,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心情复杂的道:“不喜欢?”
“……喜欢。”
“那为何心神不定?”
“不曾想*之欢是如此的快活,”她柔声道:“所以就多想了想。”
他身子一顿,拥着她用力的吻下去,深情款款,带着些许歉意,“我会尽快寻到让你快活的妙方。”
“……不必迁就我,”说着她环着他的腰,挺身,让彼此不留空隙,“你尽兴就好。”
“你!”
她顺势封住了他的唇,良宵本就短,愿他能尽情享受。
两具身躯狂热的纠缠在一起,他沉醉其中,出于本能的循循诱导,使她渐入佳境。他们全身心的索求对方,取悦对方,简单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