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锡山提出争取这些财产,她是知情的。
高考结束,宋倾城有去看望对方。
坐在接待室里,陆锡山和她说:“这些年,爸爸没为你做过什么,现在要离婚了,我已经这把年纪,以后再赚钱肯定来不及,我会告诉你婶婶,我不要公司,只要一些不动产,到时候就归到你的名下。”
宋倾城没想过要和葛文娟母女争陆家的家产,哪怕她和陆锡山是血亲父女,在她告诉陆锡山不要这些财产后,陆锡山却依旧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这日下午,坐在别墅客厅里,郁明蓉说:“还有你那个堂姐,最近也闹了点事。”
不同于男人,女人在八卦消息上总是比较灵通。
郁明蓉提及慕家那小子的时候,宋倾城想到了慕少安,至于陆韵萱,在沈挚订婚那天,宋倾城收到过对方的短信,不过她当时没回复。
“慕家那小子女朋友不断,这些,我也是出事后听人说的。”
郁明蓉道:“你那个堂姐和他算一块长大,换成两男的,估计能好到穿一条裤子,几个月前你堂姐离了婚,慕家那小子就一直围着她转,上个月的时候,你那堂姐不知怎么被人绑走打了一顿,被找回来就住进慕家小子的公寓里。”
慕少安虽然喜欢陆韵萱,却不表示他会守身如玉。
在陆韵萱结婚后,慕少安身边一直有女朋友,陆韵萱离婚出事,慕少安还没来得及和现任女友分手,当现任女友在慕少安的住所瞧见陆韵萱,当即大闹起来,慕少安把人强行拖出公寓,提了要分手。
那女的也是泼辣性格,直接在小区路上嚎啕大哭,引来不少目光,这事也就传到慕家长辈那里。
被父母问起,慕少安只说那女的胡搅蛮缠,不管陆韵萱的事,慕父慕母清楚儿子在男女关系上有些乱,也就没再过问。
谁知道,前几天,那女的重新出现,拿了一张b超检查单。
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孩子是慕少安的。
当时,陆韵萱还住慕少安那里。
陆韵萱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慕少安看她要走,心里很慌,道歉不管用,只保证会让那女的去堕胎。
两个人,孤男寡女,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不该发生的,该发生的,全都已经发生过了。
特别是陆韵萱近期的情绪很低落。
慕少安的不离不弃,加上沈挚如今另结新欢,哪怕出于报复心理,在某个晚上,陆韵萱主动和这个发小在床上做了。
不管慕少安怎么挽留恳求,陆韵萱还是提着行李搬出去。
这件事,郁明蓉会知道得这么详细,是因为说的那个人就是慕少安姑姑。
陆韵萱搬走以后,慕少安直接追过去,在被陆韵萱拒之门外后,他整个人都很颓废,偏偏家里知道了他前女友有身孕,那女的自己找去他家,向他父母哭诉她的体质不宜流产,表示愿意为慕家生下孩子,然后自己就离开南城。
慕父慕母得知慕少安在外搞出孩子,又尴尬又气,但看着慕少安犯浑的态度,夫妻俩斟酌再三,最后决定留下那个孩子。
因为慕父慕母这个决定,慕少安在陆韵萱面前难以自处。
这本是慕家的家事,在圈里闹大,是因为慕少安把住在他父母那的前女友扯着衣服拖出来,毫不怜香惜玉,导致那女的在台阶跌倒,孩子就这样没了。
慕家住在家属院,一出事,来围观的人就多了。
刚好,葛家也住在这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慕少安向父母坦白,原来陆韵萱前些天用验孕棒查出有身孕,没有和他做任何商量,直接去医院做了人流,在他上门找她的时候,陆韵萱冷冷看着他说,我已经把你的孩子打掉,以后别再来找我。
慕少安听到这话,脸色苍白,懊悔和愤怒接踵而来,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到他前女友身上,当即回慕家要拉着人去打胎。
陆韵萱和慕少安有这样的纠缠,在宋倾城的预料之外。
“现在,慕家那小子正和家里闹着要娶你堂姐。”郁明蓉又说:“慕家那边觉得你堂姐不是头婚,连孩子都打了,哪怕舅家姓葛,但陆家现在情况不算多好。”
在慕少安家人眼里,如今的陆韵萱,哪怕再讨人喜欢,也是配不上慕少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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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开篇少了几个字,上传时误删漏了,原来是‘床头柜上,加湿器的出口水雾袅袅’,今天不能修改,明天改过来……
一想到完结的问题,挺舍不得,虽然我是个码字小残废,但我依然爱你们_(:3」∠)_
☆、第423章 人生无常,岂能事事如人意?
陆韵萱和沈挚,在宋倾城过去的生活里,扮演过举足轻重的角色,好也罢坏也罢,实实在在影响过她的人生,也有过怨,只不过时至今日,不管是沈挚还是陆韵萱,没有谁能让她再分出一些精力去付诸更多的感情。
当年的事,宋倾城不再去计较,却也没办法和他们冰释前嫌。
郁明蓉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过包起身。
“航航的兴趣班四点半下课,我先过去接人。”
郁远航,是郁明蓉六岁的儿子。
宋倾城跟着站起来,郁明蓉也不让她送:“时间有些紧,我就不上去和老二道别,等有空,让老二带你和joice去家里玩。”
“好。”宋倾城微笑应下。
走到客厅门口,郁明蓉停下脚步,好像想到什么,扭头对宋倾城说:“这两个月我没怎么回老宅,只和老大见了两面,你进了郁家,应该知道,我和老二一样,是我们父亲在外面的孩子。”
宋倾城点头。
“有些事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敢随便去批判谁对谁错,毕竟,老大居长,也是前头过世太太的儿子,老二离开恒远,在我看来不一定是坏事,前天我有和大嫂通电话。”
在郁家,郁明蓉和付敏这对姑嫂向来比较要好。
郁明蓉顿了一顿,又道:“大嫂带着郁菁这样出国,我不知道她和老大之间发生了什么,想来有不愉快,可能矛盾还不小,要不然,以大嫂的性格,这么多年都不离不弃的照顾了,不会人一醒过来反而离了心。”
关于付敏、郁祁东和慕清雨之间的事,宋倾城没在郁明蓉面前提及。
于郁家而言,这段纠葛是家丑,既然郁家知情的人都保持沉默,那么,更不该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郁明蓉离开后,宋倾城转身去了一趟厨房。
因为郁明蓉要和她将私密话,郁庭川不便留在客厅,和妹妹打过招呼就去二楼,已经两个多小时,期间没再下过楼。
厨房里,余嫂已经在择菜准备晚饭。
四点钟的时候,宋倾城让余嫂帮忙炖粥,这会儿她走进来,萦绕在鼻间的就是清淡粥香。
过去半个月,郁庭川术后的身体逐渐在康复。
因为是胃出了毛病,近期内不能吃辛辣和粗糙的食物,只能进进流质或半流质这种易于消化的主食,特别是烟酒、茶和咖啡,更不能碰。
撇开最初的担心,宋倾城现在觉得,郁庭川生这场病,最起码可以改掉些不好的习惯,譬如抽烟,也不用再出去应酬吃饭,看着燃气灶上冒热气的砂锅,倒是有几分养生的味道。
郁庭川中午吃的不多,就像是为陪她和joice用餐,哪怕坐在餐桌前没怎么夹菜,直到他们吃完,他才放下筷子。
越是胃不好,越是不能饿着肚子。
所以最近每天下午,宋倾城都会让巩阿姨或余嫂煮粥。
站在厨房案台边,宋倾城用抹布捏着砂锅盖子掀开,余嫂是郁庭川请来照顾孕妇的保姆,所以比谁都注意宋倾城的安全问题,就像现在,在一旁仔细看着,生怕宋倾城烫到自己。
察觉到余嫂的小心翼翼,宋倾城莞尔:“我没事,您管自己择菜吧。”
话落,她继续去看快煮好的粥。
宋倾城让余嫂煮的是健脾养胃粥,有薏米、糯米、红枣莲子和淮山药,她拿起勺子在砂锅里搅拌,看到枸杞、龙芽百合、桂圆肉,热气迎面而来,还有袭人的香气。
7月29日的南城,不见炎炎烈日,天气还算凉爽。
宋倾城端着放粥的餐盘上楼,过道两旁很安静,遇上收拾完储物间从三楼下来的巩阿姨,巩阿姨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就要帮忙。
宋倾城含笑婉拒:“不重,我自己拿可以。”
巩阿姨知道这粥是端给谁吃的,多少理解太太的想法,笑着点头,并且告知宋倾城,先生刚拿了个文件袋去二楼露台,应该还没回书房或主卧。
“那我去看看。”
说完,宋倾城拿着餐盘往前走。
经过joice的卧室,她有停留,透过虚掩的门往里瞧了瞧。
郁明蓉是下午1点过来的,joice见过姑姑,在客厅里玩了会儿,因为哈欠连连,被郁庭川叫到楼上睡觉。
这会儿,joice趴在桑蚕丝的冰丝席上,小脸靠着枕头熟睡,垂下的睫毛长长,身上是棉质的短裤短袖衫,露出白白的胳臂和腿,肚皮上盖着薄毯,看着孩子不好的睡相,不知为何,宋倾城觉得毯子应该是郁庭川给joice盖的。
黄昏时分,别墅的露台笼罩在夕阳余晖下。
宋倾城走近露台,瞧见黑白边牧犬正趴在那扇移门旁,嗬嗬吐着舌头,裤衩看到她立刻站起来,摇晃着尾巴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有讨好也有喜爱。
先把餐盘放在墙边矮柜上,宋倾城推开玻璃移门,出去就看到阴凉处、躺在藤椅上闭眼休息的男人。
藤椅旁的圆几上,确实有巩阿姨说的文件袋。
宋倾城不确定郁庭川有没有睡着,秉着不吵醒他的原则,过去的时候,不由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待她把餐盘在圆几搁下,坐到旁边另一把藤椅上,隔着半米的距离,视线落在郁庭川的身上。
不同于在江医生家的那晚,现在睡着的郁庭川,无论是从气色上还是神情上,没有那股苍白的病态,让宋倾城一颗心跟着放松下来。
宋倾城的双手轻轻搭在藤椅边缘,当习习的暖风拂过,她心里很安宁,郁庭川靠着藤椅熟睡的样子,和晚上不同,悠然中多了几分自在,身上是白色的亚麻衬衫,袖口挽起着,双手交扣搭在身前,胳臂肘恰恰靠着藤椅扶手,这样的郁庭川,落在宋倾城的眼里,更像个生活里再寻常不过的成年男人。
这样的寻常,对宋倾城而言,不是失望,是享受。
她很享受这种静水流深的感觉。
风过,花架上的盆栽,枝叶轻轻摇曳。
宋倾城弯起嘴角,注意到他肩头似有一个细线,她往前探身替他摘掉,结果,手指刚碰到他的衬衫,她纤细的手腕就被熟睡中的男人轻轻握住。
“想干嘛?”磁性好听的男音传来。
宋倾城从中品出揶揄之意,抬起头,发现郁庭川已经睁了眼,眼里明显有笑,她后知后觉的确定,他只是闭眼假寐,并没有睡着。
“帮你拿肩头的线。”宋倾城坦然的解释。
说着,她看一眼那碗凉了会儿的粥:“刚煮好的粥,起来吃点。”
郁庭川却道:“不饿。”
最近在他的饮食方面,宋倾城的态度很坚持:“不饿也要吃一些,晚饭还得两个小时,粥消化很快,不会积食。”
话音落下,她已经拿起粥碗里的调羹:“是我特地让余嫂煮的,你如果不吃,等于是浪费。”
烧红半边天的晚霞,铺满了露台的地面砖。
宋倾城的长发编了马尾辫,微风把几缕发丝拂到她嘴边,她用调羹舀了一勺热粥,低头吹了吹,白皙素净的脸庞映着远处霞光,此时此刻的恬静,入了郁庭川的眼,也落在他的心头。
男人不像女人百般柔肠,却也会为某一刻而动容。
35岁的郁庭川,早就经历过人生起伏,可是这一刻,因为妻子脸上的专注认真,心弦被轻轻撩动。
幼时,他跟着母亲辗转各处,更多时候顾不上三餐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