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明月万安 > 明月万安 第150节
  明月自然是很想的,登时就忍不住笑。谢琅玉这几日都忙成什么样子了,明月见他都少,眼睛一下就亮晶晶的,又问什么时候回来,在箱笼跟前打转,又要收拾账本带着瞧,香露也得收着,漂亮的头面也得带一套。
  屋里的人一下就多起来了,进进出出的收拾。
  谢琅玉抹了一把她额上的汗,又陪着她清理衣裳,见她恨不得一下就弄好,就道:“不着急,慢慢来。”
  明月就是怕耽误时辰,他这样讲了,便慢慢收拾起来,明月心情好,衣裳清了好几套,谢琅玉把她的腰带提在手里,叫人给她拿鞋子,看她跟着翡翠满屋打转。
  明月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下来,等把香露装好了,就靠在谢琅玉身边,拿扇子挡着嘴,小声道:“咱们不带母亲她们吗?就自个出去玩?”
  谢琅玉偏头看她一会,笑道:“你想带啊……你是笨蛋吗?”
  明月脸一红,也靠在他肩膀上笑,拿扇子打他的手,把自个的腰带全拿走了。
  明月什么都带了,又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想起今个在外边待了一整日了,一会还不晓得要去做什么呢,很想换件衣裳。
  明月悄悄看了谢琅玉,见他叫人在给她装鞋,便去了屏风后边,她选了套新置的鹅黄色的小袄,这个颜色特别衬她的肤色,把外裳脱了,小袄在身上比划一下,明月瞧了瞧,莫名害羞,觉着不大满意,就小声地叫翡翠。
  等翡翠丢了手里的事情来了,明月小声叫她把自己新制的小衣拿来,她要里里外外地都换一套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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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月不会认顾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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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消磨
  下人们收拾了一个箱笼出来, 窗户外边的日头就斜斜地挂在天边。
  明月连团扇都换了一把新的,蹲在箱笼旁边打了两下,忽然又有些忧愁, 道:“那你衙门里怎么办?这几日不是正忙着吗?”
  明月方才早就想到了,生怕提醒他了,到底是又怕真耽误他的事了。
  谢琅玉看着她塞得满满的箱笼, 给她合上了, 跟着道:“是啊,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办啊。”
  明月仰头看着他,晓得他肯定都处理好了, 有点害羞地笑了笑,托着脸小声道:“你没法子了,我今个过生辰,你不能去办别的。”
  谢琅玉就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听寿星的。”
  车架打西院侧门出去的时候,天边的云彩是艳丽的橘色,车架缓缓驶入热闹的大街, 两人现下都没烦心事, 并不觉着吵耳朵,靠在一齐讲讲话,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明月靠在谢琅玉肩上,还觉着意犹未尽呢。
  下人把帘子打起来, 谢琅玉先下去了, 再转过来接明月。
  明月抓着他的手, 只踩了一下小凳, 不等谢琅玉叫她慢一点,她已经跳下来了。
  不等谢琅玉讲话,她就快快地道:“这么一点高,我都不怕,不会摔着的。”
  谢琅玉觉得好笑,道:“你只吓唬我了。”
  明月就笑,往边上看了一圈,觉着整个人都是轻快的。
  自打同谢琅玉成了婚,他一日比一日忙,近来更是夸张,睡在衙门都是常有的事,就算是回来也是深夜,明月早间起来的时候,身旁的被窝都是凉的,两人连面都见不上,能这么出来一趟,家里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去了,明月哪里能不高兴。
  明月又偏着脑袋看谢琅玉,心想,谢琅玉该也是高兴的,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下人们开始卸箱笼,现下天已经黑了,下人打着灯笼在前边引路,谢琅玉就牵着明月的手往里边走。
  明月这才有心思打量起这位处来。
  这是一座墙院修的很高,远远地延伸出去,都瞧不到尽头的宅子,可要是讲这是个宅子,明月这么一瞧,觉着未免又太大了一些。
  甚至没有左邻右舍,因为这墙院是沿着山脚建的,几乎把半个山脚都包起来了,明月看了一会,慢慢反应过来了,这怕是个别院呢。
  院里早早就有下人在打理了,都带着笑脸,把墙院上都挂上红灯笼,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日,见了二人便口唤三爷三奶奶。
  明月一直带着笑,叫谢琅玉牵着手,两人穿过好几条长廊,瞧这院子里的景致却是很不一般,特别精致秀气,三步一水池,同京城大刀阔斧的风格截然不同。
  明月连着瞧了小池子,扇子都要打得飞起来了。
  这院里都是江南的园林样呢。
  原本是谢琅玉牵着明月走,明月瞧的高兴,慢慢就成了明月牵着谢琅玉走,长廊外是一阵一阵的蝉鸣声,这山里又凉快,两人沿着长长的两条灯笼照亮的路往前走。
  明月都不看路了,谢琅玉稍稍用了点力气抓她的手,不叫她走得要飞起来一样,道:“走这么急,你认得路吗?”
  明月这才跟着他走,把两人的手牵着甩,边笑道:“好漂亮啊。”
  边上丫鬟里有个领头的,闻言便笑道:“是三爷打理的院子,咱们得幸照料着,现下能讨了三奶奶一句好,奴婢们都体面几分了。”
  这丫鬟会讲话,明月同她说笑两句,也很有趣味,心想,谢琅玉身边就没有呆板木楞的人。
  走了得有一刻钟的功夫,过了好几个院子,这才进了主院。
  赵全福早就带着下人进来打理了,屋子都快正好了,独有谢琅玉有闲情,方才还带着明月满院溜了一圈。
  山里蚊虫多,屋里熏着香,外头还修了抱厦,院子里有个葡萄藤架,架子下边摆着凉椅,屋里边的摆件都有模有样的,明月屋里屋外的瞧,丫鬟打着灯笼跟着她,真跟回了江南似的。
  谢琅玉把明月送到了,自己便去安排外边守夜的人,他带着明月外宿,虽带了许多亲兵,还要自己过过眼。
  赵全福嘱咐人去备膳,明月就在屋里打转,里边的帘子都很稀奇地瞧来瞧去,要帮着赵全福搭把手,叫赵全福跺跺脚赶到边上去了,边嗔怪道:“姑娘可别碍事。”
  明月只得摆摆手,乖乖在边上坐着了,屋里置了瓜果,她吃了两个冰镇荔枝,谢琅玉便回来了。
  外头的膳食也做好了,赵全福把屋里的帘子都打起来,山里是真凉快,连冰都不要,湿湿润润的舒服,赶着两人去洗漱,收拾收拾,便要吃膳了,“今个还得吃长寿面呢,再一会得夜里了……”
  谢琅玉把腿上的匕首抽出来,随手搁在了小案上,就问明月是先洗漱还是先吃膳。
  明月现下还不饿,便讲先去洗漱了。
  两人不仅仅是没带大谢氏,没带家里的几个妹妹,连紫竹翡翠几个丫鬟都没带,虽自在清闲了,却也有许多不便的。
  赵全福现下只给打了热水,并不放心明月一人洗漱,谢琅玉就扯了把椅子到屏风后边,守着明月了。
  明月自个把头发盘起来,往浴桶边上一站,见谢琅玉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都伸不开,一边膝盖都抵在了浴桶上,明月衣带子都没解呢,莫名就忍不住笑。
  谢琅玉靠在椅背上,隔着浴桶上边的热气看着她,好笑道:“再磨蹭一会,就洗冷水澡。”
  明月这才解了衣带,屋里叫蜡烛照得亮堂堂的,她有点害羞,还小声道:“你不许看我。”
  谢琅玉没讲话,明月就只当他答应了。
  明月脱了外裳,觉得凉飕飕的,谢琅玉明明没有看她,她就抱着手臂一个人笑个不停,好像有人挠她痒痒一样。
  谢琅玉忍了一会,也跟着笑,道:“你别这样,我挨你了吗?”
  明月笑了好一会,穿着小衣,缩着手脚跨进了浴桶,一进去就蹲下去了,溅出来的水都打在谢琅玉的膝盖上。
  像是怕谢琅玉看她,明月很快就前胸肩膀贴在浴桶边,伸出一只手搭在边上,红着脸看着他。
  两人虽是夫妻,但是也没这么瞧过。
  谢琅玉膝上都是热的,又见她脸颊红扑扑的,就道:“烫不烫?”
  明月摇摇头,她露在浴桶外边的皮肤都是白生生的,脸颊则泛着健康的红润,像是泡的舒服了,就闭着眼睛仰了仰脑袋,脖颈又细又长,叫热水烫出晕红,呼气都是热烘烘的。
  谢琅玉视线从她微红的眼皮,慢慢往下,看到她泛着水光的,柔软温热的肩头,谢琅玉很快便移开了眼神,明月呼了口气,指使谢琅玉给她的浴桶里滴香露。
  谢琅玉就在边上的小案上拿了香露,抵在桶边滴了两下。
  一股很浅淡的花香在房间里散开,明月把脸颊贴在浴桶边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就笑着看着谢琅玉。
  谢琅玉并不看她,只在屋里看了一圈,手肘撑在扶手上,道:“这是我修的第一个院子……当年修的时候,它还是座行宫……你以后在家中无聊了,就能来透透气。”
  这个别院对谢琅玉来讲,意义很特殊。
  谢琅玉修过很多院子,当年京城大雨,皇宫外边的城墙下脱了皮,这他都修过。
  当然不会叫他亲自动手,但是名头确实不好听,谢琅玉身份又特殊,少不了叫人背后非议。谢家那时韬光养晦,谢琅玉方才被推至朝堂前,朝廷里的,家里的,还有外边的,事情太多了,谢琅玉就很少回家,多住在私宅里,钓鱼一整夜都是常有的事情。
  修这个院子的时候,谢琅玉年纪不大,虽也经过事情,但并没有现在的从容,他那时候还是个很有意气的少年,很多想法都很天真。
  当时谢党隐隐在朝中造势,要把谢琅玉推到台前来,想叫他入朝,谢家看中了吏部,这个位处进可攻退可守,不僭越,也有点向上的意思,谢家压抑了十几年,以此谨慎地试探着天子的态度。
  皇帝那时身体很好,仿佛能再好一百年,对此事有一种不表露出来的嫌恶,但接着还真给了谢琅玉差事。
  他把谢琅玉排到了礼部。
  礼部的人把这座废弃了十几年的老旧行宫讲得天花乱坠,仿佛谢琅玉担了个十分重的担子,不把这座连最低等的小太监都不会来的破败位处修好,大乾就要因此灭国一样。
  这事叫谢党明白了一个道理,起码在当下,皇帝并不想给谢家体面。
  谢琅玉从不耐反感到心平气和,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他做事向来很认真,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这行宫他修的很漂亮。
  结果最后连个来验收的人都没有。
  谢琅玉忘记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后来他叫人去买这座山,出了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数字,吏部竟然也卖了。
  当时许多不平,谢家的气氛就没有一日是轻松的,谢琅玉这些事情也没同旁人讲过,他从来不把烦心的事情带给身边的人,这样的事情他遇到过很多,通常独自消化,他也从一个锐气的少年,变成了如今从容平和的青年。
  明月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就笑了一下,道:“行宫还能变成你的私宅吗?当心那些官差来抓你。”
  谢琅玉看着她,故意压了压声音,道:“是啊,现在是你的了……你以后小心一点。”
  明月又笑,很快就又伸出一只胳膊,她抬手,湿热的指尖还带着水汽,就这么轻轻地抓着谢琅玉的手,仰头望着他,低声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你修宅子了,如果一定要修,我就同你一齐修。”
  谢琅玉没讲当时是怎么修的,但明月晓得他修的一定不高兴,谢琅玉没讲,但明月就是感觉得到。明月心想,若是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就一齐去修,两个人总会比一个人开心。
  谢琅玉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了,抚她沾满水汽的脸颊,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叫谢琅玉去修宅子了,但他还是捏了捏明月的鼻子,道:“我记住了。”
  明月在水下抱住自己的膝盖,被他捏得莫名不好意思,故意道:“我衣裳都湿了,要换的。”
  谢琅玉就起身去给她找,其实这别院里也有许多丫鬟,并不缺乏体贴周到的人物,但是谢琅玉的界限感很重,并不喜欢有他不了解不熟悉的人围着明月打转。
  明月的箱笼就搁在多宝格旁,谢琅玉拿了干净的亵衣亵裤,小衣就夹在亵衣里边。
  明月泡的差不多了,就叫谢琅玉给她擦背。
  明月还穿着小衣,背对着谢琅玉趴在浴桶边,脊背白瘦匀称,小衣湿哒哒地黏在背上,谢琅玉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给她解了,很快地擦了几下背,就叫明月起来了,自己去了外间。
  谢琅玉一走,明月这才打水里起来,她擦了身上,呼了口气,把这件款式新潮的小衣穿上了。
  还好带了,虽湿了一件,也有的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