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忙问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蛊,为什么连烟老头他们都是没办法解治。
烟老头却摇了摇头,说他也说不上来,叶夏所中的蛊或者说蛊术并不是他们这蛊门中的手段,而比蛊门中的手段更神秘,或者说更像是传统的民间私人流传的个例蛊术。
不过烟老头说,幸运的是,叶夏虽然中了蛊,但似乎并无性命之忧,甚至不会有什么伤害,因此对叶夏下蛊的那人可能其实也没加害叶夏之心。
叶夏却是有些难以相信,说自己这些天都是跟烟老头他们在一起,又怎会中了别人的蛊术。
烟老头则告诉叶夏,只怕叶夏中蛊时是在叶夏跟着烟老头他离开焦家之前。当然,焦家的嫌疑却是可以排除,因为烟老头可以肯定,这绝非焦家或者说焦大的手段。
烟老头又问叶夏在焦家时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有嫌疑的陌生人。
经烟老头一提醒,叶夏微微一愣之后,突然一脸惊诧,喃喃道:“洋彪儿?!”
(第四卷完,明天请接看第五卷。)
第五卷 龙游九天
第一章 危机
叶夏本还以为自己是昏迷当时中的蛊,却没想烟老头竟说他中蛊只怕还是在离开焦家前,只不过是现在才发作而已。
又听烟老头说看叶夏所中的蛊也应该不是蛊门中的手段,因此也可以排除焦家的焦大和陆伯,更不用说焦二和焦洋,叶夏也终于想起了他曾在焦洋所在学校见过两面的洋彪儿。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洋彪儿会对他下蛊,可叶夏又不得不意识到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洋彪儿了。
于是乎他也不由猜想洋彪儿为什么要对他下蛊,难道是因为他当时踩死了她那只蟾蜍的事,虽然她表面上似乎并不真正在意,却其实一直怀恨在心?
可叶夏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虽然他跟洋彪儿只见过两面,接触的时间也十分的短暂,但叶夏觉得洋彪儿就算性格有些孤僻或者说冷傲,但也应该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也不大可能会为了那点事而加害叶夏,如果他真要害叶夏。
而且她如果真要害叶夏,那也不大可能会对叶夏下这种奇怪的,并不伤害人,却会让人突然昏迷过去的蛊。
那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玩笑?试探?或者无意之举?
叶夏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单就这么猜想也是无济于事。烟老头在叶夏说了洋彪儿三个字后,也是一脸疑惑,问叶夏是在说什么,他从叶夏表情上也看出了些端倪,不过叶夏嘴里说出的这洋彪儿的名字也实在有些古怪,烟老头也是不能肯定叶夏到底是在说什么。
叶夏便把遇到洋彪儿的事和烟老头说了一下。
听叶夏说了他当时和洋彪儿碰到时的情形后,烟老头不由愣了愣,忍不住感慨事情竟然有这么凑巧,叶夏竟会在一个大学校园里遇到其他蛊师。
不过很快,他又忙问那洋彪儿是哪里的人,或者说是什么来历,以及在省城大学学什么专业。
叶夏自是答不上来,说实话他和洋彪儿只见了两面,也只聊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对于洋彪儿的身份和来历也几乎一无所知。
就连叶夏在洋彪儿拿出那个蛊盅后,也肯定洋彪儿是蛊师或者说会下蛊,但怕误会,也一直装做不怎么在意,所以从没有仔细问过。
他唯一知道的只怕就是洋彪儿自己曾说过的,她是少数民族的人,至于到底是哪个少数民族,叶夏却也不清楚。
不过烟老头倒也没多说什么,而后给蔻丹那边打了个电话,让蔻丹那边去省城大学打听一下洋彪儿的情况,再做其它打算。
对于蔻丹他们来说,收集或者说刺探情报也算是他们本行,自不应该是什么难事;而虽然这件事上蔻丹几个乃至烟老头都有点假公济私的味道,但事情关乎叶夏,他们也是根本没有多去想其它的东西,自然而然认为应该相帮。
当然,烟老头还是刻意叮嘱蔻丹那边要小心和低调行事,不要引起焦大的注意,暴露了叶夏的事。
烟老头则继续留在叶三家,和叶夏等待蔻丹他们那边的消息。
不过叶夏却还是有些怀疑,因为他醒来后感觉自己身上一切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不适,没有什么异常,也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中了什么蛊。
先前他晕过去,昏睡四天后才醒来,他却只感觉像平常一样睡了一觉那般,也没有因为酣睡过多而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和酸麻,倒是他的肚子却是饿得出奇,他也意识到他这次昏睡时间之长只怕确实远超过他当初所想,而且烟老头,尤其叶三他们自是没有骗他的必要。
虽然这样睡了一觉,时间却是飞逝而过的感觉十分不好,就好像叶夏当初经烟老头之手假死了那么多天一样,不过现在也没有感慨和惆怅的必要。
对于叶夏的疑惑,烟老头也没多说什么,倒有点不自信似的,说以后叶夏应该便会知道了,虽然叶夏中的不是什么厉害的危及生命的蛊,甚至对身体都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蛊终究是蛊,又不是寻常的感冒之类,而烟老头也说了,就算叶夏身上的蛊已经自动解了,或者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没了,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小视,务必要查清了。
叶夏本来也没说不要管了的意思,便也没再多说。而且说起来,他当时也曾跟洋彪儿约过再见面,只可惜他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一直没去见过洋彪儿,虽然不知道洋彪儿对于他的爽约到底会怎么想,叶夏也曾想过到时候是不是找个机会去跟洋彪儿说上一声。
只是,却不知洋彪儿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蛊,她该不会也是跟阿察猜那样的人吧?叶夏有些郁郁地想着。
见叶夏和烟老头之间似乎基本上把正事谈定了,叶三和叶秋又凑近了些,关心地问起叶夏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
叶夏摇了摇头,笑说自己感觉挺好的,不过他刚说完,肚子里却是咕噜噜一阵大响。
好饿。
好在这时,叶三媳妇却端了一大盆的东西走了进来,有米粥,有馒头,还有秋玉米和红薯。
感觉到肚子奇饿无比的叶夏自是不客气,拿起东西就吃,如不是烟老头说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胃功能变弱,否则的话他真要将一盆子的食物全都吃光。
从叶三他们谈话里,叶夏也终于知道他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可是把叶三他们给急着了,如果不是烟老头在,并且跟他们说了叶夏并没什么大碍,只怕他们真要急出病来。不过就算如此,这几天叶三他们也没好好睡过一觉,甚至连叶三都是跟所里请了假,一直留在家里看顾着叶夏,怕叶夏有什么意外。
知道了这些情况后,叶夏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感激地看了看略显憔悴的叶三他们,而后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
在叶三媳妇走出屋后,叶三却是罕见地摸了摸叶夏的脑袋,又拍了拍叶夏的肩,他叹了口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倒是叶秋,则跳到床上,坐在叶夏对面,非要叶夏说说他这阵子的经历。
对于叶秋,叶夏觉得也没太多好隐瞒的,便将在台湾的经历与叶秋说了说,只听得叶秋一惊一诧,几乎难以相信。
看着叶秋在那里或惊奇或疑惑又或担心,叶夏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叶冬。
不知道叶冬在焦家到底怎样了,是不是已经学到了本事,也不知道焦二以及焦大他们是否真能善待叶冬?
叶夏被焦大控制起来,当做焦洋替身的事,叶冬是否知道?
叶夏想叶冬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当时他和焦洋从省城回焦家,也没找过叶冬,当时事情变化突然,也应该只有焦大少数几个人知道,以焦大和焦二的性子,自应该不会去告诉叶冬。
这样也好,叶夏又想,倒省得叶冬冲动,给他自己带来危险。如果叶冬当时知道的话,应该会不顾一切去质问焦大他们,甚至直接对焦大动手吧?
没过多久,叶奶奶也来了,见到叶夏醒来,叶奶奶也是高兴不已,要知这几天她也是一天好几次往叶三家跑,就是因为不放心叶夏,如果不是叶三他们包括烟老头劝说,以及孤儿院那边还有孩子要她照顾,只怕她也要一直呆叶三家,看顾着叶夏。
叶夏听烟老头说,在他们离开杨家时,杨庭卫曾说过要提早将那部分财产赠与叶奶奶,并让烟老头他们回来后跟叶奶奶说一声,并说最好让叶奶奶去台湾一趟与他再见一面,也方便财产过户,只是叶奶奶却是拒绝了,说她现在虽老了,倒还有些力气,而虽然孤儿院还有几个孩子,不过孩子们也很快就要长大,很快就能自力更生,不用再花太多的钱,并且她这几年收到杨庭卫那边不少钱,用不完的都存了下来,也足够几个孩子上学的费用以及她晚年的花销,钱多了也是没用。
对于叶奶奶的决定,叶夏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叶奶奶自己的决定,也不用多去替她想什么尊严不尊严,富贵不富贵。
回到叶宅镇,叶夏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虽然他现在似乎应该算是个病号,但说来也不算严重,因此叶夏也没太放在心上,安心等待蔻丹那边的消息。
不过最让他放不下心的却是戒戒。
只因为戒戒过了这些天,却一直没像烟老头所想的那样,恢复过来。
这些天叶夏昏迷时,戒戒便一直呆在叶夏边上,哪里都没有去,显得十分沉默,看去也一直有些虚弱,甚至都不大吃东西。
烟老头本以为戒戒是担心叶夏,所以才这样,只是叶夏醒来后,戒戒却仍是这样,还是不大肯吃东西,就算吃东西,也是很罕见的吃一些米粥和蔬菜,倒好像是突然改变了饮食习惯一样,换荤吃素。
甚至于它对酒也不敢兴趣了,不管是叶夏昏迷时,叶秋和叶三给它的酒,还是叶夏醒来后给它的酒,它竟都是碰都不碰。
平常的时候,它就一直呆在床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叶夏跟它说话,它才会叫上一声,以做回应,而其他人不管怎么逗它,它却都是懒得回应。
这与以前它那副生龙活虎,热力四射,总喜欢跑来跑去的样子,实在可称天差地异。
戒戒脑门上那瘪下去的包也一直没见鼓起来,甚至于它整个身子也瘦了不少,而更奇怪的是,它的身子还在变得越来越透明。
叶夏见戒戒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自是十分着急,也曾屡次问烟老头戒戒到底是怎么了,烟老头却是没了先前的自信,一脸忧虑,听叶夏问后,只是摇摇头,说他现在也不知道缘由了。
第二天,那叶三媳妇看叶夏一副焦急样子,她在犹豫了一阵后,却突然告诉叶夏一个惊人的猜想,她说她觉得戒戒很有可能是要吐丝结茧了。
叶三媳妇说蚕结茧前差不多就是戒戒这样的,开始不吃东西,身子也会变得透明起来。而戒戒虽然现在的样子看去并不像是一条蚕,但要知以前确实就是叶夏从她养的蚕里挑去的。
同一天,蔻丹那边终于传来了关于洋彪儿的消息,却说洋彪儿已经在一个礼拜前退学了。
第二章 入门
秋,时值霜降节气,清风先至,天气渐冷。
在某片山林间的一条小溪边上,一前一后走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少年清清瘦瘦,看去大约二十来岁年龄,少年五官虽不算精致,说不上十分英俊,但也是相貌堂堂,年纪不大,也已是有几分男子气概,尤其一双明亮的眼睛,转视之间,目光颇有些犀利,更增几分英气,甚至还见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他右脸颊上又还有个浅浅的酒窝,一笑之间,酒窝隐现,却增几分温和,让人觉着亲和。
而走在少年后面一点的则是一个老头,老头面目丑陋,黑黑的脸上竟长满了疙瘩麻子一样的东西,一双眼睛里也是浑浊不堪,倒像失明了似的。老头身子伛偻,弯腰驼背,走路也是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看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栽倒在地。
除了这些,老头身上最醒目的便是他右边袖子空荡荡的,显是右手残缺,只剩下一条左手。
而相比于少年脸上总是挂着的浅浅笑容,老头脸上却是愁云不展,似乎满腹心思,或者说心事重重。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不紧不慢走在这荒无人烟只怕几十甚至上百里都是罕无人迹的森林里,身上却是几乎没带着什么东西,少年身上只背了一个绿色的军用式的挎包,手里则拿着条竹枝,偶尔挥上一挥,倒像是用来做驱赶蚊蝇之用,而老头除了左手拄着一条黑色的龙头拐杖,也似乎没带其它东西。
两人看去好像都不是赶远路的。
不过事实正相反。
这一老一少正是那烟老头和叶夏。
现在离叶夏当时昏迷过去又醒过来,差不多已是过了一个多月。
而他们现在所在却是在贵州境内,离叶宅镇也至少有上千里之远。
他们到这里也也正是要找那叶夏曾见过两面却又被其下了蛊的洋彪儿。
在叶夏醒来后的第二天,烟老头接到了蔻丹传回的消息,却得知洋彪儿竟是已经退学了。
据蔻丹打听来的消息,洋彪儿是在蔻丹那边前去查探前一个礼拜便已经退学了,而退学的理由也几乎是不得而知,不管是她班级里的生活辅导老师还是班主任,亦或是她们的授课老师还有系里和学校里的领导,都说不上来,只听洋彪儿说家里出了急事,不过据她生活辅导老师说,洋彪儿退学似乎很仓促,也不是因为经济方面的问题,因为学校对于贫困生上学时的经济困难也有各种支助措施和政策。
学校的老师也曾劝说过洋彪儿,说她家里真有什么急事,可以先请假,或者甚至说可以先休学,等事情过去了再来上学,但洋彪儿却是坚持直接退学。
而洋彪儿离开学校时也没有留下具体的联系方式,没有留下电话,也没有留下住址。
蔻丹那边也是从洋彪儿上学时的注册信息上得知洋彪儿家竟是在黑龙江。
在收到蔻丹那边的消息后,烟老头和叶夏除了吃惊之外,也更觉压力,这洋彪儿突然离开学校,倒似乎意料到了叶夏这里会有人去学校找她似的,难道真的就是她对叶夏下的蛊。
只是他们仍感疑惑的是洋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她给叶夏下的蛊说来对叶夏也没有太大的伤害,也不像是故意要加害叶夏,那她究竟是何用意,又为什么要匆匆离开?
事有蹊跷,第二天,烟老头便带着叶夏离开了叶宅镇,照着洋彪儿档案上留下的地址,前往黑龙江,寻找洋彪儿。
只是当他们千里迢迢到了黑龙江,按图索骥找到洋彪儿家,却发现人去楼空,洋彪儿家里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而据洋彪儿家邻居讲,洋彪儿一家正好在几天前就搬走了。
据邻居说,洋彪儿一家也不是本地人,而是一年前才搬到那里的,他们一家人也很低调甚至于说神秘,从不跟邻居往来,因此邻居对洋彪儿家所知也很少很少。
而邻居对洋彪儿家到底搬去了哪也是一无所知。
叶夏他们通过那些邻居所打听到的看去似乎有用的消息便是洋彪儿只有一个父亲,在上学前,她一直与父亲生活在一起,邻居也从没见过她母亲,也不知道她父亲是跟他母亲离婚了,还是她母亲早丧,亦或者是其它的情况,而洋彪儿也不见有什么兄弟姐妹。
在洋彪儿和她父亲搬住到黑龙江的那一年时间里,洋彪儿和她父亲也是深居简出,很少出去,也极少与邻居交往。有些邻居甚至从没见过洋彪儿父亲说过话,甚至都有些怀疑洋彪儿父亲是不是个哑巴。
如果是在大城市里,邻居间老死不相往来,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洋彪儿和她父亲所搬住的地方也只是个像叶宅镇这样的小城镇,在这种小城镇里,最讲究人情世故,因此洋彪儿和她父亲做为外乡人也颇受当地人的排挤甚至欺压。
如果不是洋彪儿父亲五大三粗,相貌长得颇有些凶悍,只怕当地人早就要将她家欺负下去甚至于说赶出当地了。
而正因为那洋彪儿父亲看去十分凶恶,也曾有人怀疑洋彪儿父亲是不是什么凶犯,为逃通缉才躲到黑龙江这边的偏远城镇。
而叶夏他们打听到的另外一个消息,则是听有个邻居说洋彪儿和她父亲是从南方搬过来的。
不过这个消息也可说是没什么用,要知对于黑龙江来说,中国其它地方都可说是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