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可以出院。他小声说,开开心心。
霍瞿庭没什么说的,捧哏似的嗯了声。
辛荷出院没多久,辛或与联系他,说想见他,辛荷没去,过了几天,辛或与死了。
他遗嘱里很大一块都是给辛荷的,余存在吃饭的时候问霍瞿庭:钱怎么办?
霍瞿庭道:白给为什么不要。
下午三点钟,辛荷在床上翻滚,企图跟霍瞿庭耍赖,但很容易就被抓住两个脚踝拖到身下:老实点!
好,我老实。辛荷放弃挣扎,那你还会收拾我吗?
提前下班的霍瞿庭压着他肩膀咬牙道:你先告诉我,外卖是谁点的。
辛荷转眼瞥见放在床边地板上的一份奶茶外卖,发誓道:不知道!
好。霍瞿庭拎起袋子,念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和电话。
辛荷一副我听不到我听不懂的呆滞表情。
霍瞿庭拍他的脸:说话。
辛荷垂眼看了眼他,表情变了,有些委屈巴巴的:喝一口都不行?
霍瞿庭也看他,那个表情肯定不算亲切,但也不算凶,让辛荷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
突然,霍瞿庭松开他下床走了,杯冰奶茶还被留在床边。
但给辛荷十个胆子,现在他也不敢再喝,趴在床上装了会儿死,拖拖拉拉地下楼,在厨房找到了霍瞿庭。
他戳了戳霍瞿庭的腰:喂。
霍瞿庭面向锅灶,无动于衷,辛荷凑近了点,胳膊伸过去,打算抱他,又被用一条手臂挡开。
你怎么这么小气。辛荷强词夺理道,我又没有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奶茶?
霍瞿庭依然不说话。
不肯服软的辛荷一直被晾到晚上,自己打游戏、看漫画、弹钢琴,不过该吃的饭和药倒是一顿没少,霍瞿庭像讨债的一样跟着他。
洗完澡,辛荷只穿一条小内裤趴在床上,喊他:霍瞿庭,这里好疼,你帮我看看怎么了。
霍瞿庭三两下冲掉剃须水,从浴室出来,皱着眉把他翻过去,单膝跪上床,问:哪儿疼?
辛荷笑嘻嘻道:理一理我嘛,不然难过就会心痛。
我跟你说实话,真的只打算喝一口,我不会乱吃东西的,只是太馋了,自从出院都没喝过,你
霍瞿庭立刻收了担心的表情,作势要走,辛荷缠住他,搂着他脖子吊在他身上,生疏地在霍瞿庭脖子上亲了几下,霍瞿庭不动了,就立刻又求情:别生气了,都跟你说我错了。
自己说,刚出院多久?霍瞿庭不为所动,最近刚长点肉你就作,我今天不会理你的。
辛荷本来就不是会说好话的人,他写邮件道歉都很难写到二百字,立刻也生气了,从霍瞿庭身上下去,胡乱推他道:出院一年多!不理就不理,你走。
霍瞿庭却把他捞回来,板着脸说:再亲一下。
辛荷也板着脸:不理你。
霍瞿庭的眼睛已经无法从他的红嘴唇上移开,被辛荷警告到一半,就低头亲上去,含着辛荷的舌头,把他吻到忘了生气。
虽然辛荷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但霍瞿庭还是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刚才真的被吓了一跳。
辛荷趴在他怀里喘了会,又抬头主动亲他,霍瞿庭扯了被子把他包住,低下头,跟他玩似的碰着嘴唇。
还生气吗?辛荷小心翼翼地问。
你这个招数又好到哪。霍瞿庭答非所问,还说我烂。
辛荷知道他是在说他不穿衣服勾引他。
烂吗?我不觉得。辛荷动了下屁股,笑眯眯道,不然你为什么硬。
霍瞿庭理直气壮道:男人到晚上就会硬。
辛荷不禁想到很多个早晨和上午和中午和下午,似乎没有他们没做过爱的时间段。
好几天没做了,最后霍瞿庭就着把他抱在身上的姿势慢慢插了进去,全进去以后,两个人都呼出口气,辛荷在霍瞿庭肩窝捶了一下:变小一点。
霍瞿庭报复他,不过是打在他的屁股上,辛荷痛呼一声,霍瞿庭知道他不疼,所以变本加厉,一手搂着他动,一手拍他屁股。
辛荷又羞又臊,无奈武力值不够,只能任人鱼肉。
辛荷。辛荷快哭了的时候,霍瞿庭道,知道错了没有。
辛荷抵抗了一阵,最后在特殊的刑讯之下说了口供,其实上周也点过外卖,但是真的只喝了两口。
霍瞿庭弄了他很久,不是很激烈,但辛荷总觉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折磨人,最后越哭越厉害,霍瞿庭才终于射在他后腰,然后捏着他沾了眼泪的脸转回来,弄的他嘴都张开,低头亲了亲,严肃道:不许再犯。
辛荷还没回过神,只知道抽抽嗒嗒地答应,还往霍瞿庭怀里钻,被霍瞿庭抱住才有了点安全感,摸了摸后脑勺,就更加委屈巴巴。
他的奶茶被放在冷藏里,霍瞿庭到楼下拿上来,递给他,辛荷却不怎么敢接。
喝吧。霍瞿庭淡淡道,不是想得忍不了?
辛荷试探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霍瞿庭就皱眉:起来喝。
哦。辛荷爬起来,露出被吸得有点肿的乳尖,霍瞿庭看了眼,给他披上被子,自己坐在床上,让他在他腿上坐着喝。
冰块早就化完了,辛荷大口喝了一口,鼓着脸分几次才咽完,然后转头小心翼翼地看霍瞿庭。
还想要吗。霍瞿庭说,继续。
辛荷抖了一下,把奶茶塞给他:不想要了。
想喝就喝。霍瞿庭真诚道。
辛荷更害怕了,心里觉得他很变态,脸上的表情却很乖,摇头诚恳道:不想要,真的不想要。
霍瞿庭又确认了两遍,听他说真的真的不想要,才重新把他塞进被窝,转过身把奶茶放远的时候,脸上才露出点笑,但在转回去的时候,又换成了那副严肃的表情。
一个月后的辛荷还处于被教训后的老实阶段,单华他们来家里吃饭,余存逗他,也有点真心实意给他解馋的意思,背着霍瞿庭只给他一小瓶不到两百毫升的瓶装丝袜奶茶,辛荷连连摆手。
晚上人都走光了,辛荷耍赖,被霍瞿庭背上了二楼。
把他放在床上以后,霍瞿庭没有起身,抓着他温柔地亲了会,辛荷有点神魂颠倒,傻兮兮地说:我做什么好事啦?
霍瞿庭不知从哪摸出了那瓶奶茶,在他脸上碰了下,放进他手里说:没有管你那么严,但你不能偷偷乱吃东西,要给我知道,好不好?
辛荷罕见地有点磕巴,说:喔,记住了。
他抓着霍瞿庭的手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霍瞿庭要上班去了,领带尖在他鼻尖上轻扫,辛荷胡乱抓了几下,睁开眼睛,看了一会,迷瞪着说:右边。
霍瞿庭自己系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出了门。
中午十二点,辛荷做完有氧运动,通过同意之后去冰室点了份冻柠茶,突然接到电话。
辛荷。霍瞿庭没头没尾地问,我的水杯去哪了?
辛荷有点愣,半晌,心跳得很快,说:我不小心打碎了,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只说打碎一个杯子。霍瞿庭突然翻起旧帐,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没说是什么杯子。
他喝东西一直用的都是同一个杯子,不管白水还是咖啡,车祸出院后搬家时整理行李一并带过来的,但从没有特别注意过。
那杯子并不算精致,形状甚至也不算规整,有手工的痕迹,现在想来,和他办公室里成套的杯具格格不入,的确不可能来自哪个柜台,或哪个品牌,被辛荷打碎以后,他也只是很自然地换了个水杯喝水,没有提起过。
是他过二十岁生日,辛荷在陶馆亲手做给他的。
辛荷一直按照叮嘱在冰室等到霍瞿庭来,在霍瞿庭进门之后,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个人中间隔了十几步,冰室人多,服务生和客人不断经过。
但辛荷没再往前走,他感觉很懵,又不可思议,甚至过去的几年都突然像场梦,蒙着层不真实的滤镜,里面的景是光怪陆离,人是行尸走肉,吵吵嚷嚷。
他的脸上做不出表情,只是待在原地看着霍瞿庭的脸,看着他走近一步,又走近一步,皮鞋踏过冰室大块的地砖,像在不断回溯,迈过港珠澳大桥,迈过澳门,迈过伦敦又迈过拉斯维加斯,最后回到香港,他们少年游开始的地方,共同走过的十年,等霍瞿庭走到他面前,就还有以后期望中的余生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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