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客运中心后,几人对付着吃了些东西,又集体打车去码头坐船。
船票是薛狄定的,脑抽买了上舱,船刚开起来他就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面色发绿,心里暗暗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坐船。
好死不死宁海潮这个闲得没屁事的人,因为无聊打了个视频过来关心他们的行程。
薛狄接通视频,面有菜色、眼神都快不能聚焦,虚弱得不行。
宁海潮见状先无情哈哈笑出几声,薛狄深深呼吸,实在再看不了手机一眼,费劲把手机拍到邵峰腿上,自己往旁边一靠,什么声音都听着像天外之音。
两个小时后,船总算开到庙子湖,薛狄下船之后,将吐不吐地在地上蹲了长达五分钟之久,才勉强缓了过来。
喻念关怀地给他递水,邵峰没有室友爱,只顾掏手机拍他蹲在地上的萎靡样。
薛狄谢过了喻念的水,拽着邱正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有气无力:“我不行了,先去订好的民宿让我躺下。”
民宿也是薛狄提前订好的,家庭房,两个女生睡一间,他们三男的睡一间。
入住办好后,薛狄倒在床上被子一盖,张嘴一句“不用管我”,再不想开口说一句话。
邵峰和邱正两个人站在窗边观看海景,邵峰点评:“海水其实不够蓝。”
邱正回头看了一眼被子蒙头的薛狄,关心一句:“弟弟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弄点什么开水之类的。”
薛狄声音瓮瓮:“我是晕船,不是感冒也不是来那个。”
“……”邱正骂了一声,受不了薛狄,转头一起跟邵峰看风景去了:“宁宝刚刚怎么说?”
“他晚上赶得上最晚一班船,和棉棉约好在码头汇合,一起过来。”邵峰笑了出来,“他说把棉棉给你带过来,让你好好表现一下。”
“……”邱正,“滚啊,什么玩意。”
邱正跟这屋里的哪个都聊不下去,低头看了会儿手机,盯着没什么内容的手机屏幕看了会儿,没忍住私下询问宁海潮:【你什么时候到啊?】
【别急,保证让棉棉今天结束前赶到,明天能让你见上。对了,让弟弟帮忙再订两间房。】
邱正本来对棉棉也只是隐约的一点好感,算不上什么,正常男人走在路上,偶遇几个美女就能够产生几段好感,就不是个值得提的事。但被这群人起哄的好像真有什么了似的,这会儿棉棉还没见着,他提前生出了几分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话题转回薛狄身上。
【弟弟瘫了,动不了。】附带一张薛狄躺在床上的图片。
宁海潮的视频就拨了过来,他此刻坐在车内,脸上的妆还没卸,五官大喇喇地占据整个手机屏幕,看起来神采飞扬。
邱正不大习惯跟人视频聊天,摄像头位置摆得很偏,人不出现在镜头里,他咳了一声。
宁海潮笑意浓浓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看看弟弟。”
邵峰贴过来笑:“弟弟已经瘫了,下次拿他没办法,咱就用逼迫他坐船来威胁他。”
薛狄也没睡着,这会儿还有些头晕,感觉自己仍在水上荡,身下的床也一晃一晃的,他在被子下哼连叹两口气,虽然有气无力,但是很顽强地嘴炮:“老子鬼还跟你们坐船,我当着你们的面跳船自杀。”
宁海潮笑:“晕船晕车你不带晕车药?傻不傻b?”
邱正把手机镜头调转方向,对着床上裹住全身的薛狄。
薛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也不管人看不看得起见就竖起了个中指。
宁海潮旁若无人地跟薛狄对话,嗓音中带着点幸灾乐祸:“现在怎么样了啊宝,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吗,刚下船吐了吗?”
“……”
“……”
邵峰和邱正有些无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不论什么场景、什么状态下一旦聊起来后,身边就像自动隔出了个结界,旁边的人说话是一句也听不到啊。
邵峰翻白眼:“你直接给弟弟打电话不就好了,还要球球当手机支架?你俩是不是人?”
邱正想了想觉得也是:“你直接给弟弟打电话,我和峰峰去外面逛两圈。”
薛狄在被子里哼唧:“记得叫上喻念和小鱼,晚餐不用叫我,让我歇会儿。”
邱正的电话挂了,宁海潮一点也没耽误地给薛狄拨了过来,薛狄手指戳屏幕,接通:“无不无聊,儿子?”
宁海潮哈哈笑声传出来:“等会儿的,等我到了我骑在你身上揍你。”
薛狄的声音还是有些有气无力,但精神好些了,跟着笑出来:“骑在我身上?会不会不太好啊,听起来好像有些危险。”
“我骑在你身上,这个姿势确实会让你比较危险。”宁海潮的重点永远有些偏。
“呜呜好害怕,你脑子里除了些黄色废料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宝?”薛狄在被子里捏了捏喉咙,咽下了一点反胃感,掐着嗓子笑。
“死吧。我俩到底谁脑子里黄色废料比较多?”
薛狄掀开被子,睁开眼睛看天花板,天花板总算没有在天旋地转了,他转过头,把手机拿过来。
他本来以为宁海潮发来的是语音通话,手指随便一戳接通了,聊了会儿才发现这人拨的是个视频,这会儿估计正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头臭美。
薛狄嫌弃,脸在镜头里露了一半,非常严肃地开口:“儿子,现在立刻把我们的聊天框截图给我看,让我看看你放大的是不是自己镜头,在欣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