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开始上小学期的课,和结束休学回来的玄漪一起。
一开始,小学期只有玄漪和应琼两个人,她们每天一起上学下学。
玄漪日常为作业头秃,应琼下课后,都要去垃圾管理局办公,有时会拉着玄漪一起去,为她指导课业。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小学期结束的时候,有一个期末考。
期末考和大学期的补考一同进行。
因而参加这场考试的人不止应琼和玄漪,还有一些大学期挂科的人,比如说,薛梓和桐闯。
薛梓看到应琼,先是惊喜,后是讶异,“应琼姑娘,你怎么也来考试?”
“朋友,你听过小学期吗?”
薛梓听过,这是天庭学堂最近推出的试点课程。
她同情地看了应琼一眼,“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不过把小学期和补考安排在一起,祭酒真是会过日子,资源利用到这般地步。”
她们没聊多久,监考官进场,开始分发试卷。
全场安静,只有毛笔在纸上划过的细小摩擦声。
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摩擦声应声而停。
考完之后的玄漪脱力地趴在桌子上。
“终于结束了。”
她断断续续,无力地拉住应琼的手,说:“姐妹,多亏你连夜帮我划重点,不然我死得更惨。”
应琼拍了拍玄漪温暖的手,咧嘴笑道:“小事情。”
薛梓也考完了,她加入话题,“早知道,我应该连夜上天庭,找应琼姑娘划重点。唉,感觉还是会挂,怎么办?”
桐闯难得安慰人,“考都考完了,不要想那些糟心的事情,想想去哪里玩。”
说得很有道理,已经考完,再忧虑也改变不了结局。
薛梓想起凡间的花灯节,邀请应琼和玄漪一起。
“和我们一起去凡间玩儿吧。正值凡间花灯节,各色的花灯被展览在热闹的集市上,很好玩儿的。还有路边摊贩贩卖着各种吃食小物。”
她补充道:“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男孩呢,他来不来?让他一起吧,小孩子应该很喜欢这种节日。”
小男孩指的是陈富贵。
如果不是薛梓提了这一嘴,应琼几乎都忘记了。
连日来的繁忙让她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思考陈富贵变成沉晖,她应该如何自处?
或许,她是在借忙碌的借口,刻意回避想起陈富贵。
如今突然被问及,她颇为无措。
肯定不能告诉薛梓陈富贵的身份。
应琼借口道:“他来不了,我们四个人去吧。正好今日垃圾管理局放我一天的假。”
薛梓是个妙人,看出应琼并不想谈及陈富贵,没再深问。
四人一行去凡间浪了一天。
应琼斥巨资,买了一盏凤凰模样的花灯,带回天庭。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凰连见到凤凰花灯时脸上的表情——既感兴趣,又假装毫不在意的骄傲神色。
推门进入荒芜老君府,她提起花灯准备朝屋顶上护理羽毛的凰连招手。
心中一阵慌涩感涌出来。
起初只是一阵阵的,后来又猛得来了一下。
应琼从头到脚被慌涩感袭击,随之而来的是浑身无力感,手中提着的凤凰花灯跌落在地上。
灯中烛火瞬间将纸糊的花灯燃烧殆尽。
正梳理羽毛的凰连听到动静,立马从屋顶上飞下来,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应琼揉着太阳穴,恢复一丝清明。
为什么会突然有心慌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什么事,磕磕绊绊,飞奔到屋内,拿出枕边放有皓月簪的盒子。
打开锦盒,皓月簪上原本明如圆月的感应石,光彩不再。
结合她心悸的感觉,一个不妙的想法浮现出来。
沉晖,出事了。
第72章 不同寻常的关系
察觉到沉晖可能出事的信息之后,应琼第一反应是上报天帝。
这也是当初她和沉晖说好的,皓月簪的用途。
朝凌霄宝殿递去加急密报,却被告知天帝去了玉龙雪山,要在山上待个把月。
代班天帝是倾翰,他被天帝压榨得身心俱疲,操着浑厚低迷的嗓音,回应琼道:“我没有放大部队进入大荒的权限。何况,皓月簪这个东西,多年被尘封在天帝的小金库,其中感应石的效力也不能确定。光凭借你的感受就贸然派兵增援,不太可能。”
他不是为难应琼,只是这件事情的确没办法。
他想了会儿,给出一个解决办法,“我会派人调查皓月簪的感应效能,但需要的时间较长,也不一定有好结果。”
应琼却觉得不能这样等待下去。
感应石的作用原理便是对血脉相融的两人进行危险传递。
沉晖所处的境地越危险,她的心悸就越严重。从她几欲脱力的心悸来看,沉晖恐有生命危险。
可是联系不上天帝,倾翰又做不了主。
应琼忧愁之际,倾翰总算松了口。
他说:“如果是你独自进大荒,我是有权利放你进去的。”
“好,多谢祭酒。”
应琼决定只身去大荒。
这不是莽撞之举,而是目前她能做的唯一事情。
在进去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留个后手,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可信的九天玄女。
倾翰绝对有联系到天帝的办法,但他不提,应琼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这令她有些不安心。
告诉九天玄女,算多了一重保险。
也顺便把凰连拜托给玄漪照顾。
凰连想和应琼一起去,但它一个凤凰,修为低又不会游泳,去了也白去。
更何况,它还有一只小蘑菇要去照顾。
“哼,得亏你不带我,不然家里那朵蘑菇死了都没人知道。有我的照料,它才能长得那么圆润。”
小蘑菇一顿一顿地点着菌盖。
凰连对它很好,虽然经常啄它的蘑菇头,但只要它一哭,凰连肯定会停下来哄它。
如果凰连不在,它一个人也挺无趣的。
就这样,应琼带上当初沉晖送她的大荒钥匙,进了大荒。
右大荒的入口处,还是没有夜明的身影,即便右大荒已经恢复之前的黑夜状态。
应琼记得娆曼说过,夜明在右大荒入口处等人,断不会平白无故消失这么长时间。
夜明的下落是个问题,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沉晖的安危。
从右大荒行至灰川,应琼在灰川边寻找娆曼告诉她的、能进灰川之底的入口。
她找到了,还顺便在入口的地界遇到娆曼。
娆曼似乎来了很久,她坐在灰川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灰川流向天际。
“来了。”她头也不转地说。
应琼犹豫道:“你早知道我会来?”
娆曼转身,“你不是来救夜明吗?”
应琼头上的雾水越发淋漓,“夜明怎么了?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来救夜明的?”
娆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应琼为什么来灰川。
应琼将心中疑惑压了下去,问:“和沉晖有关。你见过沉晖吗?”
“沉晖啊,他十几日前就已经潜入灰川,到现在没出来。”
应琼觉得今日的娆曼有点不对劲,也不是多么强烈的不对劲,而是按压着情绪,不让她发现。
发生了什么不能对她说的事情。
她没来得及问,娆曼打断道:“你要找战神,就要去灰川之底。我们顺路,我也要去灰川之底救夜明。”
“夜明怎么了?”应琼对这位送她长明灯的人心怀感激,虽然和他斗过嘴。
娆曼说:“被人抓去,困了起来。我下过一趟灰川,很可惜,没能救出他。”
应琼相信娆曼所言不假。
她认为娆曼没有坑害她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同时,娆曼有事瞒着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问:“你有什么事不方便跟我说吗?”
娆曼玄妙道:“时机未到,说了也是白说。跟我进入灰川之底吗?你去找战神,我去救夜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