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武侠仙侠 > 奈何公子太妩媚 > 第62节
  我:“……”
  扶蓁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走走总会到的。”
  我无力地道,“但是王宫应该在城镇里啊,我们现在都到农村了。”
  “大不了逛完再回去。”扶蓁见我不动,拉我的手,“反正你我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我竟无言以对。
  只是他要拉我的时候,我的手往后一放。他的手便尴尬地停留在原地,良久,低低一笑。
  虽然迫切想知道橆歌的故事,但和他一起走在陌生的国度,看最自然的风景,回归最真实的世界,还是有几分新奇的。从“极”铺初见至今,我觉得他有千百面,只是这样安静的他,让我莫名地沉醉。
  有风吹过来,吹乱了他的发。他逆着风回头望着我,深邃的眼睛仿佛倒映着璀璨的星光,我想起忘川的水和水边的彼岸花,微微有些失神。
  就这么跟在他的身后,走过城镇,走过农村,走过曲折的小道,走过大理石的地。
  我不能沉醉。我看天看地,就是不再看他。
  他说的没有错,在这个时空,我们最多的就是时间。
  最终,我们走在一处高大的建筑前。
  我们面前是一座很大的门,门口有手执盾牌和长矛的士兵把守着。门的上面,刻着“禁宫”两个字。这处地守卫森严,平民离得很远,没有人敢靠近。
  所幸他们看不见我和扶蓁。于是,我们两个人施施然走进了这被高大石墙围绕着的宫。
  进入王宫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极大的花园,花园的四周种着槟榔树,树上看着槟榔花。而花园的中心,则开着一种浅黄色的花。三片花瓣是闭合着,三片花瓣盛放着。我听见扶蓁告诉我,“这花我曾经见过,名为隆都。”
  “隆都花?”我笑道,“名字倒是奇怪。”
  不等我继续欣赏美景,槟榔树下便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之所以说是少年,因为我约摸他只有十六七岁。他面容清秀,有异域之风。他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低眉道,“王上,伽湿神选中的大祭司明日会来王宫祈福。”
  看来这少年就是苏慕安罗了。他点头,“让大祭司居住在主神宫中。孤一直未见过这位大祭司。你吩咐下去,让准备宾礼的人安排好,明日孤亲自去城门口迎接祭司。”
  我看着苏慕安罗。看来,这时的他还未见过橆歌。如果从来没有见过,苏慕安罗的魂魄是不是还会在呢?
  我和公子就歇息在了王宫。反正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爱去哪儿便去哪儿。
  我们两个跑到了王宫的厨房中。夜里的厨房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盘冷了的糕点。我肚子着实饿,伸手要取糕点,扶蓁却先我一步,拿过了糕点,“饿了?”
  我老实地点头,“好饿。”
  他却不把糕点给我,手指抚着盘子,看着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默默不语。而后,伸手把糕点递给了我。此时的糕点,已是温热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拿糕点了。明明躺在这个时候应该和我一样,法力尽无,谁知,竟还能热东西。可能这是半神的特权吧。
  正想着,扶蓁含笑看着我,眸光深凝,“不谢谢我吗?”他说着,把糕点往我的嘴里一塞。
  我满口都是糕点,含糊不清地道,“谢谢。”
  扶蓁笑着摸摸我的头,“小花妖,你吃相真是难看啊。”
  我刚刚涌起的感激小火花被他这一句给浇灭了。
  扶蓁又笑着道,“好在初见时,已经见识过你的吃相了,所以放心,我不嫌弃。”
  我:“……”
  我和扶蓁一挑了一间闲置干净的房子,就这么草草歇下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扶蓁就走到了我床边,“未芗,该起床了。”
  我睡意正浓着,咕哝道,“不要。”
  “苏慕安罗已经去接橆歌了,你不去看吗?”扶蓁抱胸站在我的床前,“不去我去了哦。”
  我无可奈何,只得起床,“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扶蓁含笑看了我一眼,“我在门口等你哦。”尾音拖长又上扬,怎么听怎么诱惑。
  可惜,我不敢飞蛾扑火了。
  我和扶蓁便跟着苏慕安罗的队伍,一起去了城门口。
  城门前,苏慕安罗的队伍等待着,城门外,有人缓缓而来。
  在这个时空,还没有马镫,也没有马车。所以人们出行,基本是靠步行。
  当先的那人遥遥而来,一身与苏慕安罗同色的白色纱丽,额心一点朱砂,面覆白纱,赤脚走在地上。那双眼,给人莫名地安谧之感。虽然不能看出全貌,但一看就是橆歌。
  橆歌走到离苏慕安罗十五步的地方停下了,并没有行礼。在这个国家,祭司的地位等同于国王,甚至凌驾于国王之上。
  苏慕安罗先上前一步,“大祭司远道而来,必是辛苦了。”
  少年眉眼清秀干净,少女青春少艾,正是人间好时间,如此初见。如此平淡,不含一丝旖旎。
  我就站在他们的中间,能够感觉两人对彼此都是疏离而恭敬的。这样的两个人,最后是如何走到铸城为棺的地步呢?
  我不由得好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高考啦,考试的小天使们加油哦。
  然后存稿没有了。橆歌这一篇其实是我最先构思的一篇,没想到竟然放到了这么后面。
  这个在古代可以说是远渡啦。
  接下来就暂时一周一更,所以宝宝们养肥比较好qaq
  等考试结束我再回来日更!
  感谢砸雷的小天使~
  ☆、第102章 绑架
  苏慕安罗和橆歌之间基本上没有接触。一个住在王宫正殿, 一个住在回神宫。
  我和扶蓁也就在王宫里面住了下来, 日子百无聊赖,每日关注着橆歌和苏慕安罗的一举一动, 然后闲暇时逛逛这座陌生的城。
  这天,我看见橆歌在回神宫里头占卜。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大祭司每年六月份都要进行国祚占卜,同时占卜祭司应该如何作为。下首第一位立着苏慕安罗,而后是其他的重臣。
  橆歌的手里拿着一块龟甲和一把蓍草。她跪坐着,面前是燃烧着的火。橆歌把龟甲放到火上烤。我看着这幕, 不由得感叹起来。
  扶蓁今天并不在王宫之中。昨天我们上街,听说王城东面有个村庄,村里有一处美景。偏偏讲到这里吊起我们的胃口就停了。我们说话行动都不会被这里的人看见,所以又不能问。今儿一早,扶蓁便在我床头留了字条, 说他去东村逛一逛。
  我在一边看橆歌占卜, 看着看着就神游天外了, 不由得想这个时候的扶蓁在做什么呢?有没有看见哪家姑娘如花似玉,上前搭讪两句,然后开启了郎有情妾有意的新篇章呢?
  啊呸!这个时空只有我能够听见公子说话, 我真是想入非非啊。
  重点是,没骨气的我,居然还想他!
  正暗骂这自己,忽然感觉在场的气氛很是诡异。
  一室寂静。
  占卜时候寂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 橆歌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龟甲默默不语。
  所有人都在看着橆歌,脸上浮现出惊疑的神情。而我注意到,为首的第一位脸上的表情格外奇怪,但我说不出哪里奇怪。
  良久,橆歌才开口道:“来年国祚昌盛,四封繁荣,安然无恙。”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我看橆歌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后来,等众人退下之后,她唤住了最后即将离开的苏慕安罗,“王上且慢。”
  苏慕安罗回头,见一身红白祭服打扮的橆歌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他淡淡地吩咐身边的宫人,“你们退下吧。”等人走了之后,他轻声对橆歌道:“祭司有何事?”
  “刚才的占卜结果有些奇怪。”橆歌轻轻地蹙眉,手指抚摸龟甲的裂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王上还是小心些为上。”
  苏慕安罗疑惑地看着她,“何故?”
  “按照解文上的说辞,国泰民安是事实,只是,你看,”她把龟甲递给了苏慕安罗,我也赶忙凑了上去,“这条有三条线,一为国祚、一为民生、一为王室神宫百官。前两条线一路顺延,但第三条却绕了一个弯。”她抿唇轻轻地道,“王上还是小心为好。”
  苏慕安罗点点头。少年清秀干净,认真地道,“既提到了神宫,祭司也要小心。”
  橆歌许是没想到他会提醒自己,笑了起来,“好。”
  而后,苏慕安罗便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他回头一看。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少女安安静静地立在一边,长发如瀑,睫毛如羽。
  扶蓁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之前带着橆歌去妖界皇宫见扶蓁的我太矫情了。有的时候,冷淡和疏离只能对待重视自己的人,冷暴力是不能随随便便用的。我和扶蓁现在就挺好的,该保持的距离,我都保持了。
  我想,等橆歌的时候了结了,便去人间玩玩,看见哪家好看的小男孩便捡来养成,说不定能和洛浔一样,养出一个漂亮的奚荷呢。
  扶蓁回来的时候,正值夜晚。他站在星辉下。这儿的天很蓝,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扶蓁看着我,微微一笑,“那里有一条河,河上有摆渡人,挺好的去处。”
  我点了点头。
  他又道,“明儿可以一起去坐船玩玩的。”
  和扶蓁一起坐船游玩啊。我摇了摇头,“还是看橆歌的故事吧。”
  扶蓁忽然凑近了我,微微蹲下来,看着我,“未芗,自从从欲河出来之后,你变了。”
  “嗯?”我问他。
  “很冷,在妖宫见你的时候,你对我很冷淡,疏离而礼貌。”扶蓁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了无辜,“回到幽都,来到橆歌的这个国度,你对我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态度,但是,疏离却是发自内心的。”
  他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确的,我承认的确是这样。
  “未芗,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看着我,目光殷殷。
  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知道了我是云惜,对他心怀芥蒂,对他最后的选择很失望吧?于是,我摇了摇头,“总归你是雇主,我是帮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
  扶蓁哑然失笑,看着我,“是吗?没有其他的了?”
  “充其量,朋友吧。”我道。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月光洒在他的面庞上,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云惜的我在仙宫里看见的他的模样。现在他一身绯红,在这清清冷冷的月光之下,竟然如同穿着白衣的仙子。
  这仙子入了凡尘,却依旧很遥远啊。
  我和扶蓁保持着这奇奇怪怪的关系,直到橆歌出事了。
  当时橆歌占卜的结果是说,王室神宫百官之中只怕其中一个有事情。当时我注意到,为首第一位的那个人表情很是奇怪。后来我听见大臣们说,他的名字叫做笈多。笈多在朝堂之中很有威信,是苏慕安罗的亲生叔叔。笈多一直不服年少的苏慕安罗,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很大。
  然而,伽湿宫中的大祭司通过占卜,选择了苏慕安罗成为王上,导致笈多生生与王位错过。
  在这个古国度,橆歌的地位超过了苏慕安罗,神权远远超过了王权。民众对伽湿教的信仰是根深蒂固的,因此,对于橆歌的崇敬也是由内而外的。哪怕她只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少女,只要是她说出口的,民众都会相信。
  问题就处在,橆歌失踪了。
  神殿中的人说,“大祭司睡觉前还好好地在神殿中,奴婢就在她的床下卧着,谁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祭司就不在了。”